第14章 第十四章

略带低沉的朗读声，不徐不疾的在房间里回荡。

        自前几天第五衬数据波动后，顾权就又恢复了每天过来看望，念书的习惯。

        今天念的是《谋略2》的第十章。

        科里说过，第五衬现在的身体非常稳定，但是意识波动一直不强，驻军星上精神力治疗的仪器设备都不算顶尖。若是可以，后续还是最好是送到首都星接受治疗。

        第五衬毕竟不是第三军区的军人，加上她的家人已经授权给了第二军校，所以接下去会将第五衬交付给第二军校的军医。由他们带第五衬回去。

        顾权不愿意，可这事关第五衬的治疗，他不可能阻碍这事，哪怕他再舍不得，也只能接受，并珍惜剩下来和第五衬相处的日子。

        章节总有结束的时候，第十章很快就走到了结尾。

        顾权合上书，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沉默的坐着，静静的注视着医疗舱里的第五衬。

        噗噜——

        睫毛的颤动带起气泡，上升然后破裂，时间都好像放慢了。

        顾权腾地起身，不可置信的上前。

        衬衬…

        衬衬她要醒了！

        医生…医生！

        “科里！科里！”

        “来了来了，数据也没波动，叫我干什么？”

        顾权一瞬也不移的紧盯着医疗舱，他没有错过第五衬睁开眼的瞬间。

        那双眼一如之前，清透又冷淡。

        在他眼里，却闪着世上最耀眼的光。

        ……

        第五衬清醒后，在医疗部里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结果显示她非常健康，丝毫没有因为辐射异变而留下后遗症，反而在体质上得到了提升，从原本的b升到了a-，简直就是奇迹。

        但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尽如人意。

        “她的记忆包括认知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还有较大的自闭倾向。”走廊上，科里略带遗憾的通知顾权，“认知还能重新培养，但是自闭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顾权没有接话，看着房间里乖巧安静的第五衬，他不太认同科里的话。

        他感觉衬衬只是不太想说话，而不是自闭不愿意说话。不过现在衬衬醒了，那么之前的打算就要再变一变了…

        顾权想到之前在事故发生地收集到的信息，眼神渐深。

        “可能因为你是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所以她对你有所依赖，如果可以，你还是多过来陪陪她。”科里道。

        顾权喜欢第五衬这一点，科里非常明显就能感觉到，但是科里并不看好，他们并没有相处过，顾权所喜欢的更多是一个存于想象中的人，而不是活生生的第五衬。如果第五衬情况正常，那么他们可能会有一个未来，而现在第五衬这样，他不觉得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以后。

        顾权点点头，就算科里不说，他也会过来陪衬衬。

        顾权进房间的时候，第五衬正坐在床上，玩机甲模型。是由顾权提供的鸦青一比一复刻机甲模型。

        说玩也不对，更准确的说法，其实是拆。

        第五衬已经拆了两只胳膊，一条腿了，如果鸦青看到这一幕，定会大呼魔鬼。

        看见那个让她感觉亲切的人进房间，第五衬停下了手里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人很重要。

        “喜欢机甲吗？”顾权开口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第五衬交流，只能随便找个话题作为突破。

        第五衬看着手里机甲，没有说话，她不觉得喜欢也并不讨厌。

        看着拆卸到了每个细小零件的模型，顾权不由感慨道：“衬衬你真的很适合做检修，鸦青会喜欢你的。”就像我一样。但第五衬现在的情况，让他无法将喜爱诉诸于口，只能咽下了最后一句。

        鸦青：你在放p。

        第五衬听到‘检修’二字，眼睛亮了亮。

        “顾权，我要做检修！”

        顾权也有些激动，第五衬醒来以后，一直没有说话，科里检查了声带说是没事，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没问题，等以后你可以转到检修系。”

        第五衬现在就读的是战斗系，虽然目前的第五衬已经无法继续学业了。

        第五衬想做检修，她从心底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检修。

        她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当然警惕之心也不可避免。

        如果不是有顾权在，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逃跑。

        顾权将儿童光脑递给了第五衬，这是他在知道第五衬的情况之后，特意准备的。

        第五衬接过光脑，她好像见过这个东西，但是好像感觉有点陌生。

        “这个是干什么的。”

        “是学习光脑，里面有很多有趣的东西。”顾权斟酌着用词。

        第五衬闻言不是很感兴趣，点开光脑，弹出来的是幼儿课程。

        虽然第五衬的确忘了很多东西，但是她怎么都是个幼儿吧。

        看着第五衬投来的古怪眼神，顾权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都是从幼儿开始的，没关系，前面这一点教程很快就能学完。”

        “我关联了你的学习光脑，等你把中学课程学完了以后。我就给你开检修的课程。”顾权补充道。

        “真的？我要学检修！”说到检修，第五衬就热情满满，虽然她的热情是来自于‘剑修’。

        结果差很多，可读音一样就行了。

        说干就干，第五衬直接甩下顾权，就开始了她的幼儿课程。

        顾权轻叹了口气，在病床前坐下。

        “衬衬，要是你的家人来接你，你要和他们走吗？”亲人来接的话，他就没有立场阻拦了。

        第五衬忙里偷闲抬起头，她其实不想说话，但还是勉为其难回道：“不会，我没有亲人。”

        说的是斩钉截铁，第五衬确实非常肯定自己没有亲人。虽然记忆不全，但是人的情感又不是不全，她对顾权亲近，对别人无感就说明了很多。

        “衬衬，你是有家人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有，只是你现在不记得了。”

        第五衬皱皱眉，这怎么可能，她肯定没有家人。

        “我很肯定，我没有家人！”

        第五衬的坚持，让顾权难以继续这个话题。

        他从自己光脑里找到了，几张第五家嫡系的照片。

        “衬衬，你再看看，这些是你的……”

        顾权还没说完，第五衬就打断了，“他们不是，我很肯定。”

        第五衬只瞥了一眼，图片里男女都异常夺目俊美凛然，个个气势不凡，可是她对此毫无波动。

        这只能说明，他们不是亲人，就算真的有血缘上的联系，也不可能是亲近的家人。

        第五衬的表情很冷，话语坚决。

        说完就埋头继续学习了，好像除了检修没什么能吸引她的东西。

        顾权不好再说什么，回了办公室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

        正巧沈褚也在。

        “沈褚，你了解第五家吗？”

        沈褚理了理桌面上的文献和报告，丝毫不奇怪顾权提出的问题，一副胸有成竹，早有准备的样子。

        “关于第五家，以及医疗部的那位第五家三女，我的确听到过一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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