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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药


作者有话要说:</br>本章请不要在吃饭时食用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柯慕这次用的是个老友聚餐的名义,无声无息。原本知道并在意这件事的,应该只有柯阳与柯佑宗。

        只是原本。

        恐怕现在,柯府在意这件事的不在少数。

        明里暗里波涛汹涌,其中以柯大富最甚。

        ……

        我跟在柯阳的身后,躲过重重的视线。

        我的轻功是师父和师爹两个人教的。师爹教的轻功在一个高,不借力的连跳与长时间的滞空,庄子里的药房就是为练我的轻功设计的。师父教的在一个快,他曾说,到过人前众人视若无人,才算是大成了,快而隐,是保命的根本。

        导致我一直很好奇,师父和师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我做不到师爹的境界,但是躲过众人的视线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就这样坐到了柯慕宴客屋子的房梁上。

        好的是,大概来此的几位确实身份不凡,或者确实关系很好,不论柯慕想要表达什么,他没有把死士带过来。

        从我的角度,能后将大堂中人尽收眼底。其中来的人一共八位,有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有步履蹒跚的老人,有满脸和善的中年男子,也有衣着利落的女子。一共九人,分次坐于圆桌,柯阳便是这场好戏的主角。

        柯阳穿着一身月白长衫,长身玉立,脸上大概是被擦了胭脂,显得脸色稍微红润些,好在易容的药用水洗不掉,二次上妆也没关系。

        乍得一看,倒是不见病容,担得上芝兰玉树一词。

        柯阳向着众人行礼,而后站到了柯慕身边。

        若是柯阳身体还未痊愈,还是不要久站得好。

        正主入场,便是引见。

        柯慕笑道:“这是我的小孙子,来,阳阳,这几个都是爷爷我的老朋友,多年的交情了。”

        面目和善的中年人看了看柯阳,惊道:“这就是那位十五岁就把柯府药房生意开起来的小公子?幸会幸会!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柯阳向着中年男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微笑着,看起来有几分腼腆,“叔叔您过奖了,我也不过是借了柯家的东风。”

        老爷子哈哈大笑,“阳阳,这是你魏叔叔,你不是最佩服他了吗?”

        柯阳闻言惊讶地睁大眼睛,“魏叔叔?您是十九岁独自一人闯荡,后出海开创海上生意,现在的海上船王魏西叔叔吗?”

        男人“哎”了一声,显然被恭维地很是欢喜。

        柯慕摇头,“老魏,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魏西理直气壮,“什么客气不客气的,阳阳喜欢我,老家伙还掉了醋坛子啊?”

        柯慕吹胡子瞪眼,魏西拿起酒杯,冲着柯阳招手,“来来阳阳,叔叔喜欢你,咱们两个来喝一杯!”

        不等柯阳说话,他又道:“知道你身体不好不能饮酒,就以茶代酒吧,你不会不给叔叔这点面子吧?”

        柯慕冲着魏西瞪眼,“我孙子身体不行!你别拿着辈分压人!”

        魏西摇摇头,充满期待地看向柯阳,“你爷爷这个人啊,就是把人当小崽崽看着,别管他,和叔叔来一杯!”

        柯慕还要再说,柯阳笑着应下,“好,那佑耀就和叔叔喝一杯。”

        他说着端起了茶杯。

        茶杯上结着一层细细的水雾。

        来了。

        他端起茶杯,我动了动身子,在杯口冲向他自己的刹那,我将一颗只有绿豆大小的药弹进了茶杯中。

        这是我制出的药。

        只不过小了许多。

        柯阳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而后一饮而尽。

        夏日的凉茶本是解暑的佳饮,只是在柯阳这里就成了毒|药。魏西是柯阳的长辈,又“体贴”地要他以茶代酒,柯慕还“护子心切”地阻拦,那么一向乖巧听话不让祖父为难的柯阳,就一定会喝了这一杯。

        随后就是七次重复。

        这八杯用井水冰过的茶水,对现在的柯阳算得上是剧毒。

        因此柯阳便适时地表现出了几分虚弱,就像是想要勉强撑住,而太过难受,以至于难以维持现在的从容。

        在此期间,柯慕一直看着他,好像真的是担心孙子的爷爷。

        而此时,柯阳也知道了这八人的身份,其余七人,虽然少有与魏西相当,却也个个都是商界的大能。而其中那一名少年,更是来自苏家,是替他叔叔前来的。

        柯家财富惊人,被称作天下第一商,却也不敢与苏家相对。

        只是因为,苏家那现任家主的亲妹妹,是当今的贵妃。

        苏家的绸缎确实在市井之间流传不多。

        因为这绸缎是专程往宫里运的。

        若是苏家,只要是来了人便是给了面子,倒也不显突兀。只是一点,传言苏家家主待人温和又长袖善舞,如果请人的是柯慕,那应该会来的。

        不过这也与我无甚干系。

        令我在意的是,那少年在与柯阳碰杯的时候,手顿了一下。

        好像发现了什么。

        不过现在的局面,确实是这八个人在针对柯阳一人,不管是柯慕示意还是被哄骗。

        魏西看着柯阳妆容都掩盖不住的苍白,问:“阳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柯慕紧张地看过去,柯阳抿了抿唇,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好,来来,坐。”

        柯阳顺势坐下,然后面前的盘子被魏西夹了一只螃蟹。

        现在明明不是吃螃蟹最好的日子,偏偏魏西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这只螃蟹个头极大,看着沉甸甸的,魏西亲手为他把壳掀开,里面是满满一盖橘黄色的蟹黄。

        “来,阳阳,老柯早就给我说你喜欢吃螃蟹了,魏叔专门给你带的。”

        柯阳为难,“魏叔,您这,我不能……”

        “哎,长辈赐,不可辞。别和你魏叔客气。”一旁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劝着,面色慈祥和蔼。

        柯阳点点头,勉强笑着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魏叔。”

        “这才乖。”魏西笑呵呵的。

        桌上没有蒜泥混醋。

        这确实是很好的螃蟹,连蟹腿都能剔出来一条条的□□。

        柯阳越吃脸色越是苍白,悄悄按住了心口,没有躲过柯慕的视线。

        柯慕笑了一下,为自己端了一杯酒。

        我看着手中的药,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放下去。

        他刚刚已经吃了有原本半个药丸的分量,想想今早上的荒唐事,有些迟疑。

        更何况,柯阳吃的好像很开心。

        我记得……他很喜欢吃螃蟹。

        明明吃的很开心,还要做出难受地要晕过去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柯阳吃完一整只螃蟹,又有哪位“爱护后辈”的,给他端了一碗汤,我单是闻,就能分辨出五六种寒凉的药材。

        真的要再撑下去吗?

        我皱起眉头。

        虽然柯阳已经好得差不多,但是今天这些东西,放在普通人身上,也至少要闹上好几日的肚子,哪怕柯阳有药中和了,也让我觉得不太妥当。

        这么想着,柯阳的头突然往下一沉,好像要昏过去一样,虽然马上直起了腰身,也已经让众人的目光全聚集了过去。

        腮红已经遮不住苍白的脸色。

        他勉强笑着,直起身,道:“各位叔叔爷爷哥哥姐姐,佑耀有些不适,先行回房休息。”

        柯慕一下子紧张地站起来,“阳阳……”

        话还未说出口,柯阳已经倒了下去,被一旁侍立的小厮扶住了身体。

        柯阳看起来意识已经有些昏沉了,“抱歉,佑耀先行……告辞。”

        气若游丝。

        一派兵荒马乱,柯阳被抬回了房间。

        柯慕端着酒道:“没想到今日出了这种差错,我先自罚三杯。”

        八人中大多只是露出笑意,魏西甚至还带着他一贯的温和笑意调侃,“你孙孙都倒了,你也不过去看看?”

        柯慕也笑着回望,“那孩子听话,懂事的。”

        那几人同时露出了笑容,只有两人目露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一个是那苏家的少年,名为苏景。一个是一名女子,名叫仇红。

        八存二。

        我终于明白为何柯阳会装晕给柯大富机会。

        哪怕柯阳硬是撑下来走完了全场,也不能将这些人打动,因为他们是站在柯慕那边的。虽说商人重利,这些人未必不能以金银动之,然而柯阳现在只是柯府的小公子,坐在家主位置上的,是柯慕。

        相比起花费心思将柯阳扶上位,还不如直接选择柯慕。

        所以,柯阳与其在这里受罪,还不如选择晕过去,让柯大富去搅局。

        柯慕达成了他的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虚假到令人不适的笑意,他道:“你们都来了,阳阳看来是没有那个福分,就让我家老二过来尽晚辈之礼吧。”

        说着,就叫关步东去叫柯佑宗。

        柯欢料错了,柯慕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他只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将自己的态度向众人表面。柯府的下一任家主,将会是柯二。

        按照原本的打算,柯二应该是候在外面,随时等着关步东的通知,谁知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

        柯慕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仇红挑眉道:“柯知悦,你家老二人呢?该不会也身体不适了吧?”

        柯慕打着哈哈,叫过一个小厮,让他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声音阴冷,骇地小厮打了个寒颤。

        步履匆匆。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柯二终于进了门,只是这一见之下,却让人大吃一惊。

        “宗……宗?”魏西看着柯二,脸上满是愕然。

        柯佑宗脸色苍白似鬼,衣衫发丝凌乱,脚步虚浮,步履蹒跚,看起来活像是要不久于人世了。

        和他一比,柯阳简直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柯慕连忙招招手,把人拉到自己身边,低声询问,声音急躁“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不是说这次见面很重要吗?!”

        柯二有些委屈,“爷爷,许是我今早吃了凉粉,闹肚子了。”

        魏西听了一耳朵,笑着道:“来坐下吧,都开始吃了,也不用整什么花哨。”算是给了一个台阶。

        可是柯二对家主之位早有觊觎之心,又知道这次的聚会多重要,深知自己现在的形象不行,万万不能再败坏了形象,当即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小侄来迟,让诸位久等了,先自罚三杯。”

        说着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给自己灌了三满杯酒,满脸络腮胡须的男人当即叫了一声好。

        显然,喝酒豪爽的柯二比喝茶还要犹豫的柯阳要得人好感得多。

        接着,柯二又为自己斟了第四杯酒,端着举到了魏西身边,笑着道:“您就是船王魏西魏叔吧?爷爷可经常给我提起您呢!我敬您一杯!”

        说完他喝得豪爽。

        行走在外的,有哪个不好酒?哪怕是女子如仇红,走商时腰间也常常别着一只酒囊。

        此一举让几人眼前一亮,魏西更是给面子地哈哈一笑,将酒一饮而尽。

        接着柯二举起酒壶,端着酒杯,一一敬了过去。

        若是照着这样发展,恐怕这几人都会被笼络过去。

        不过……我记得柯二现在的肠胃可是不太舒服,这酒都是从井中现提现喝的,冰凉凉地,在酒杯酒壶上能凝上一层水珠。

        他的肚子,受得了吗?

        很快,柯二的身体就作出了回答。

        他的动作一僵,额上冒了冷汗,走路的动作变得奇怪起来。

        可是这酒,还没有敬完。

        到了苏景面前,柯二已经很难维持脸上的笑,哪怕苏景不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现在也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无端被利用了一次,他看见柯二难免有些怒意,不过好在苏景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看了他一眼,就干脆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我听见了一声微妙的“咕噜”声。

        声音来自柯二的肚子。

        柯二的笑容一僵,匆匆端着酒杯到了仇红面前,“我敬红姐一……”

        “咕噜。”

        仇红皱眉,“什么声音?”

        柯二苍白着脸连忙打断她,动作急促,酒甚至洒出了几滴,溅在了仇红的衣襟上。

        “我……”

        仇红回过头去,柯二话还未说完,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阵恶臭在房间弥漫开来。

        柯二今上午去了厕所很多次,□□已经无法听从他的心意了。

        在柯二身后的人看着他的白衣上慢慢渗出令人不适的颜色,定力好的还能表情自适,定力差的,已经遮掩不住脸上的表情。

        仇红呆愣片刻,猛地向后退去。

        柯二脸上还有些许茫然,似乎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柯慕傻了眼,反应过后立刻站起来,但是整理乱七八糟的场面还未开始,柯大富的声音响了起来。

        “关管事,带着二公子下去换衣服!意红,香花!兰翠,扇子!”

        随着几道命令,大堂中的气味渐渐散去,只是这下子可谁都没心思吃饭了。

        柯慕看向柯大富,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冷静,到了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一出荒唐事都是谁搞的鬼!

        他是看错了这个废物儿子!

        柯慕气喘如牛,恨不能将柯大富生吞活剥,但是柯慕毕竟是能靠着一双手将柯府建起来的人,现在两人撕破脸,不过是徒增笑料,便压下了火气。

        柯大富也不管已经被自己气得怒发冲冠的老父亲,而是对几人笑着道:“您几位都是父亲的好友,身为子孙,也应当尽晚辈之礼,我在后面的竹园准备了茶水,您几位可能赏光呢?”

        他丝毫不介意自己的野心暴露早人前。

        他已经不打算在傻乎乎地等着了。

        而这个邀请,就是请面前的几人做个抉择。

        毕竟,柯慕这次本就是打算为柯二铺路,因为柯慕毕竟年岁大了。

        所以,柯大富将这次扳回一城的局面展示给众人,来展示他的能量与头脑,让众人在他与柯慕之间做出选择。

        而筹码,就是他的年纪。

        相比起柯慕,他还年轻,正值壮年。

        这可是明目张胆地当面挖墙脚了。

        饶是柯慕再能忍,也忍无可忍。

        他气得胡须根根乍起,指着柯大富爆喝:“你这个孽子!你想做什么!”

        柯大富笑了笑,这笑容在他那张富态喜庆的脸上,竟然让人望之生寒,“父亲,我想做什么,您还不明白吗?您老啦,宗儿几个还太小。”

        他看向八人,有耐心地等着几人的抉择。

        柯慕冷哼,“几天不管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柯大富不说话,将头偏向一边,就像是看不起对方,不屑于说话。

        姿态强势得很。

        因此,八人中有人陆续地动了,过去了三个。

        剩下的,要不是更信柯慕,要不,就像是苏景一样,对自己被迫卷入这次权变被人利用十分厌恶。

        见有人过来,柯大富眼中得意一闪而过,柯慕愈发愤怒,只是到了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道:“三刀。”

        自门外便跃进了一人。

        随着他的动作进来的,是一队身着黑色衣衫的人。

        柯家死士。

        柯慕冷声道:“将这个不孝子关到柴房里,先冷静两天。”

        他自己也是商人,自然知道能打动他们的只有利益,况且,他现在也不能动这几人。

        他说出话来,柯大福笑意露出,还不等说出什么,从门外就进来一人。

        柯阳脸色依旧惨白,双目之中有些迷茫。

        “爷爷,爹,你们在做什么?”

        柯慕冷笑,“还不是这个……”

        话音未落,柯阳目露惊恐,猛地扑向了柯慕。

        “爷爷——!”

        伴随着柯阳惊恐的呼喊,一朵血花绽在了他的背上。

        拿着刀的李三刀始料未及,等再抬头,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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