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尴尬

“刚刚老板为什么骂你啊？”到了陌生的地方，又没有其他人在场，许馨很自然地向洛煜靠近。

        洛煜也不能说是给她叫了酒，叫人以为自己要图谋不轨，只能回答是男生的交谈方式，顺便转移话题，问下午在厨房要跟他说的事。

        “噢！”说到这个许馨就发出了压低的土拨鼠地叫声，眼睛锃亮锃亮的，整个人就激动得不行：“我跟你说，我发现沈溪和柏杨有猫腻哎，不是小情侣就是在暧昧期。”

        “噢——”某人豁然开朗，原来这才是许馨对柏杨特别关注的原因啊，但并不很感兴趣，敷衍地做出配合的反应：“真的啊。”

        “对啊。”为了增加说服力，许馨还说了几个小细节来佐证，最后洋洋得意地炫耀：“他们这种想隐藏，又时不时眉目传情一下，还要借工作表个心意，啧啧啧，我跟你说，我可是非常小心地、认真地研究了他们表情，学那种情绪拿捏，可有收获了。”

        面对许馨一脸求表扬的骄傲，洛煜只能苦笑苦笑再苦笑，怎么对别人就能观察得这么细致入微！别人暗戳戳地互动都能精准捕捉，对他的假公济私就毫无察觉呢！

        作为vvvip，几乎没怎么等，食物就很快上了桌，就因为上菜太快，还被某人狠狠白了一眼。许馨看着油炸食品，苹果肌疯狂上扬，一边喊着“罪过”一边吃得不亦乐乎。

        洛煜在发小的抿嘴摇头鄙视下，给许馨开了个白桃味的啤酒，许馨赶紧抿了一口，笑得心满意足。

        刚开始，许馨还很注意，先把食物分在两个盘子里，然后才吃。大概是太麻烦，所以随着聊天渐渐进入状态，也不知哪一串开始，许馨咬完直接递给了洛煜。

        洛煜只愣了001秒，就拿过来继续咬，看得王皓一脸问号，几次偷偷投去疑问的目光，这……到底是追到手了，还是没追到？

        就餐环境和聊天氛围太像朋友闲聚；果味啤酒太好喝，贪喝了许多；王皓这人又随和幽默，陌生人初次社交的磁场渐渐消失，放下戒备的许馨悠闲地喝着酒，环顾四周：“王皓，你怎么想的把一家烧烤店装成古风的，我进门就忍不住想喊“小二，上酒”，哈哈。”

        “哦，不是我的主意，是某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决定的。”王皓也仰头灌了口酒。

        “这家店还有另一个老板呢！开得这么偏，也不挣钱啊！”许馨惊叹，问出了藏在心里的疑问。

        王皓用蛮不在乎的口吻道：“只有一个老板，我是店小二，至于赚不赚钱——那傻缺老板有钱，不怕。”

        “果然，人傻钱多！我刚刚在门口就想说这老板是不是傻。”许馨激动地附和，还转过头去，把大半串烤串递给洛煜的同时继续嫌弃，“但是我看你对这那么熟，怕老板是你朋友，才忍住了没说的。”

        “你说的太对了！老板脑子就没在正事上。”王皓满脸找到知音的动容，举起啤酒瓶要跟许馨碰杯。

        “来来来，一起一起。”许馨倒是厚道，不忘叫上边上的洛煜一起。

        洛煜轻笑着跟他们干杯，液体顺着啤酒的气滑过喉咙，声音有些低哑：“你们倒是挺投脾气。”

        “干嘛？这就吃醋了。”王皓小眼神一甩，笑得颇有深意。

        不等洛煜回应，许馨非常体贴的给出回应：“不至于不至于，那就是工作。不过他人特别好，娱乐圈这么仗义的就更少见了。今天大概也是度假区能活动的地方少，怕我无聊，才带我出来转悠一下。”

        许馨说着，向洛煜投入感激的目光。

        许馨和王皓聊得热络，尤其在骂店老板这件事上，非常有共同语言。

        聊得正嗨，王皓接了个电话，说有个bug要去修复一下。临走前给洛煜一个眼神暗号：兄弟，单独相处机会兄弟给你创造了，记得欠我一次敲诈机会。

        “修bug？是店里出什么问题了吗？都是朋友，你要不要去看看帮个忙？”许馨怕洛煜是因为要陪自己才不好意思跟去，体贴地提议。

        洛煜微笑着看许馨，直看得许馨不自在地低头，才开口道：“不用，这个店小二还有一个程序员身份，应该是去修改程序去了，我并不是很懂。”

        “啊！这赶到市区得什么时候，这店怎么办？”许馨只觉得洛煜怪怪的，被看得有些慌，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应该有个话题聊下去。

        “这种小修改一般远程能解决，”洛煜顺手收拾了一下许馨面前的桌子，“至于这店嘛——这不是还有老板在这嘛。”

        “老板？”许馨侧头，带着疑问看向洛煜，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洛煜点头，笑得人畜无害：“对，我就是你们口头讨伐了半天的人傻钱多的老板。”

        难怪！这家伙刚才半天没说话！本来察言观色、反应敏锐应该是混娱乐圈的基本素质，今天这是怎么了，警惕性这么低，许馨懊恼着，尬笑两声，转回身去，拿起面前的啤酒一口、两口……连续不断往下灌。

        洛煜低头笑了一下，见许馨没打算停的意思，只能伸手把啤酒罐拿下来，“虽然度数低，也是含酒精的饮料，何况你酒量又不好。”

        “没事。”刚刚抨击有多狠，现在就有多懊悔，尴尬地要脚趾扣地的许馨，又“哈哈”着踱步到窗边的长椅上坐下，恭维道：“我就说一进这店就觉得不一般，浓浓的江湖气息，果然，卧虎藏龙啊，哈……哈哈……”

        听许馨说话的语气，再看她憨憨的笑容，洛煜只觉得似曾相识，不会是……

        “你还好吗？有没有头晕？”洛煜走到放碗碟的矮柜边，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许馨：“喝点水解解酒。”

        “拜托！这就是含酒精的饮料啊，饮料！我怎么可能喝醉！”许馨抬高拿着罐子的手，在洛煜面前摇了摇，“而且，我如果喝醉，头晕的一定是陈辰。”

        许馨看起来真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就是比平时活泼一点，笑容更灿烂一点，更小话痨一点。

        “是因为要照顾你吗？”这句话提醒了洛煜，犹豫着要不要给陈辰打电话。

        “不是，我酒品可好了，一般不怎么吵闹。就是喜欢拉着她说话，可以说好久好久的那种，至于多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睡醒后就全忘了。”许馨说得自己先笑起来，然后开始学她酒醒后，陈辰小宇宙爆发的模样。

        洛煜在长凳另一边坐下，近距离看着许馨眉飞色舞地生动，窗外的晚风吹进来，顽皮地撩拨着许馨额前鬓边的碎发，也撩拨着洛煜的心。

        洛煜最后的眼神落在许馨鲜艳莹润的双唇上，耳朵只听见许馨说话的声音，就好背景音乐，说话说话内容却印不进脑子里。洛煜现在满脑子都是：如果现在，亲下去……

        “我告诉你！”许馨正学到陈辰最后警告部分，把啤酒罐往凳子上一搁，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洛煜的鼻子。

        正在这时，王皓推门进来，这……是哪一出，一个炸毛愤怒，另一个表情又痴又色，半天，王皓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来的太是时候，还是来的不是时候？”

        “真是会挑时候。”一想到刚才如果亲下去，许馨才敞开了一点的心门又会紧闭，可这么生动的许馨很少见啊，回过神来的洛煜对王皓是感激和嫌弃一半一半。

        “嗨，你加完班啦。”许馨歪着脑袋，摇着小手，热情地和王皓打咋呼。

        这热情劲儿把王皓吓得一愣，一边跟许馨摇手，一边偷偷问洛煜：“喝醉了？”

        “可爱吧。”洛煜眉毛一挑，嘚瑟加炫耀。

        靠，虽然刚做完加班狗，但也不想吃狗粮，什么世道。

        许馨对王皓展现了更多的亲和力，强大的求知欲让她把注意力转向程序以及程序员这边，坚决贯彻“演员嘛，多点杂七杂八的知识没坏处”的理念，问东问西。

        王皓也很有耐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相谈甚欢。

        “许馨有点喝醉了，给弄碗粥来吧。”洛煜对王皓道。

        王皓愣了一下，作为理科生，伸手比了个“v”的手势，严谨发问：“两个问题，第一、粥，具备戒酒功效吗？第二、你有听说过烧烤店卖、粥、的、嘛！”

        最后王皓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完的。

        “你想吃吗？”洛煜转头问许馨。

        许馨抿嘴认真想了想，其实她现在并不饿，但是：“瘦肉粥可以吗？”

        洛煜笑出声来，食指轻扣窗台，斜眼看着王皓：“可以吗？店小二！”

        “靠！”，一个眦睚必报也就算了，还加入一个，组团欺负人！

        可以对洛煜的话置若罔闻，可许馨开口，怎么也得想办法弄碗粥来。王皓愤愤转身，也不知道那位只做油炸的“大厨”会不会煮粥，或者他更应该担心，这冷清的烧烤店有没有大米！

        洛煜还嫌刺激某人太轻，又补了一句：“记得加点芹菜。”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洛煜！”人一出门，许馨斜睨着洛煜，满脸笑意。

        要不是许馨挑着眉打趣地意味太明显，洛煜差点忘了这是差不多一个月前洛煜跟许馨说的话，笑出声来：“我不知道许老师这么记仇。”

        “这怎么叫记仇呢。”许馨无意识地晃着手里的易拉罐。

        “那叫什么？”洛煜笑着追问。

        “叫什么——嗯，”许馨习惯性的抿嘴，想了一会儿，“叫对你格外关注呀，你看，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我可以理解为酒后吐真言吗？”洛煜问的特别真诚。

        许馨没绷住，伸手扶住洛煜的肩膀，噗地笑出了声：“你一直都这么敬业吗，我能理解，只要戏没杀青，就算不再摄像头前，也会半沉浸在角色里，只是没想到，你录综艺都这个习惯唉。”

        洛煜沉默半晌，捏着啤酒罐的手指紧了紧，面上故作轻松，故作不经意地问：“那，如果撇开工作不谈，你跟我接触了这么些时间，对我是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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