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破晓之夜

　　萨尔是在寒冬之中被人掳走的，他装做了一位饥寒交迫的流浪兽人，他发了疯似的冲入了一个人类的村庄，发狂的冲入了一家面包店，不断地暴食着，直到那些联盟的士兵将他铐住带走。

　　当他被带到集中营的时候，萨尔懦弱而胆怯的样子丝毫没有让其他士兵感到怀疑，一开始，他们对于萨尔这个新的成员还有些充满兴趣，他们希望这个兽人能稍作反抗，给他们一些能够折磨他的机会，但是很可惜，萨尔懦弱的就像一个地精，这让他们瞬间没了兴趣。

　　几周之后，萨尔便小心翼翼的找来了一些愿意和他搭话的善良兽人，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守卫都陷入睡眠以及打瞌睡的时候，萨尔就会和这些兽人们分享他们的传统，向他们解释何为萨满之道。

　　通常，那些兽人会质疑萨尔，认为他只是一个骗子，但是萨尔没有反驳，他没有请求大地颤动，也没有请求闪电飞舞，他只是将手伸向了地面，感知这土壤之中的水分，当一小股喷泉从地面渗透出来的时候，这让周围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萨尔能够召唤火焰的力量，但是他不想让兽人们回忆起曾经的那些术士，因为兽人们并不能分别术士的火焰和萨满的火焰到底有什么区别。

　　“哪怕是带来死亡的力量，稍加变化，也一样可以创造出生机。”

　　萨尔抓起了一簇泥土，感受着其中的生命力，他将自己的能量注入其中，一颗嫩绿的幼芽破入而出，这让那些兽人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当鲜花绽放的时候，萨尔看见好几个年迈的兽人眼角饱含热泪，无声的跪在地面上啜泣着，这让萨尔感觉到仍有希望在他的同胞心中。

　　当萨尔在做这些的时候，加尔鲁什则和其他的领袖以及战士们守在集中营之外，他们等待着萨尔的信号，只有德雷克塔尔能够读懂的信号。

　　距离黎明还有一个小时，萨尔跪在泥土之中，丝毫不觉得肮脏，因为他此时正在做一件最神圣的事情，他虔诚的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呼唤着流水之灵和狂风之灵，祈求他们能够借助一点点力量，用来拯救自己的同胞。

　　这并不是一个傲慢无力的请求，元素之灵回应了萨尔。

　　雨渐渐的下了起来，忽然间，闪电将天空撕裂了一道银白色的裂口，电光和雷声交加着，周而复始，片刻的时间里，大雨滂沱，暴雨倾盆而下，瞬间就将人的视线遮蔽，这是行动的信号！

　　“是时候了！”

　　德雷克塔尔高举手臂，天空中，又是一道银蛇飞舞，巨大的雷声接踵而至，似乎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Gol'Kosh（以我斧头的名义）！战歌氏族和霜狼氏族的战士们！今天就是我们解放同胞的绝好时机！让我们为了部落的荣耀而战！为了部落美好的明天而战！Lok'tar  ogar!”

　　加尔鲁什高举着自己的战斧，发出战前宣言，这本不该是他要做的事情，但是奥格瑞姆将这个机会交到了他的手中，而加尔鲁什，将这个任务完成的非常好，他看见了战歌和霜狼的热情，以及决心。

　　“Lok'tar  ogar!”

　　毛骨悚然的战吼声响彻天际，就连那滚滚的雷声，也被掩盖下去了，萨尔不由得激动起来，他立刻站了起来，高举双手顶着瓢泼大雨和轰鸣的雷电大声的呼喊道：“那时我们的盟友！他们来解救我们了！Lok-Narash（武装起来）！”

　　集中营的兽人们手里拿着各种他们能够看到的一切物品，锄头、十块、草叉，门板、凳子甚至是勺子，他们拿着能够看到的一切！

　　“冲锋！”

　　加尔鲁什站在暴雨之中，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声，仿佛是他要让所有人都听到地狱咆哮家的呐喊，他手持巨龙复仇者以及古树天敌，一马当先的冲到了集中营的大门面前。

　　“是部落！”

　　两个守门的门卫只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身影，就被两把巨大的战斧给砍开了头颅。

　　“挡我者杀！”

　　加尔鲁什矗立在大门之前，紧握着自己的武器，等待着萨尔的出现。

　　营地整个化作一团糟，无数的闪电不歪不斜正好劈中那些卫兵们最集中的房屋上，顿时爆炸声响了起来，四下立刻化为一片火海。

　　萨尔带领着人群，在大雨中狂奔，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一道道绿色的浪潮，那些士兵们轻而易举的就被兽人们扑倒在地。

　　“你们感受到了沸腾的热血了吗？你们感受到那久违的冲动了吗？来吧！我的兄弟姐妹们！没有人能阻止我们获得自由！”

　　萨尔仰天长啸，再也不管身后是否会有兽人跟上自己，径直的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

　　隐约之间，他听到人群的附和声带着些许犹豫，但是随着萨尔勇猛的将两名卫兵击倒后，那些奔跑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越来越多的兽人愿意为了自由发起冲锋，哪怕这将会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旅程。

　　混战四起，刀剑和战斧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萨尔已经能够看到那些英勇作战的战歌氏族还有霜狼氏族成员了。

　　箭雨落了下来，瞭望台上的卫兵们展开了反击，没人能干扰他们的射击，就连萨尔也肩上中了一箭，但是他只是折断弓箭，不顾身上的疼痛，朝着门外跑去，那股顽强的劲头，感染了他身后的每一个兽人。

　　“萨尔！接住！”

　　加尔鲁什终于看见了这个萨满的身影，他咆哮着，将古树天敌投掷出去，砸中了一名刚从木屋里出来的士兵。

　　“多谢了！加尔鲁什！”

　　萨尔毫不客气的从敌人的尸体上抽出武器，顺手就一斧头砍翻第二个从木屋冲出来的卫兵。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都想冲进去看看你们发生了什么。”

　　加尔鲁什大笑着锤了一下萨尔的胸口，后者同样给予回应。

　　“想要唤起同胞们的灵魂可并不简单，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困难得多。”

　　萨尔说道。

　　“你有的是时间总结经验，走！快走！战歌氏族和霜狼氏族的成员会引导你们的！”

　　加尔鲁什手持着战斧，他先是和萨尔寒暄了一番，然后冲锋向前将那些前来阻止兽人的士兵们一一拦下，同时对着追过来的人潮说道。

　　根本没有人能接他一斧，哪怕是不用战士技能，加尔鲁什也能够从容的进行这种程度的战斗，萨尔羡慕的看着这位能够享受杀戮和战斗的好兄弟，但是他知道自己仍有神圣的职责要完成。

　　“快！我的兄弟姐妹们！自由就在眼前了！”

　　他高举战斧，召唤出一道闪电，将集中营的大门彻底劈开，然后咆哮着冲了出去，那些兽人们立刻为止振奋，全都选择跟随萨尔的脚步。

　　而加尔鲁什？他就如同一头冲入羊群的猛兽，享受着体内奔涌的狩猎冲动，他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无比高涨，光是杀死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废物，并不能让他得到荣誉，他甚至来到瞭望台之下，挥动着战斧将它砍倒，就如同劈开一根大树一样简单。

　　卫兵们只能在倒塌的瞭望台里发出一阵尖锐的惨叫声，然后重重的随着建筑倒在大地上。

　　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加尔鲁什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那来自兽人的基因已经彻底觉醒了，他发现自己是如此渴望战斗、如此渴望杀戮、如此渴望胜利，那种甜蜜的杀戮，如蜜在唇，滋味久久挥之不去。

　　“加尔鲁什！快撤！我们的同胞们已经都逃走了！”

　　萨尔的声音从意犹未尽的加尔鲁什身后响起，这位兽人战士点了点头，取下了自己漆黑狰狞的钢铁护颚，朝着萨尔的方向跑去。

　　等到一切都回归平静的时候，也许自己会停下来思考身上的问题，但是现在，就让这份冲动和激情，彻底燃烧吧。

　　看着地平线上升起的一缕光芒，加尔鲁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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