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史上最难

“云苏，你给我过来！”
华国队住的这一层宿舍楼，都能听到陈之润的怒吼声。
“怎么了？教练。”
刚考完试回来的李颜霜几人疑惑地问道，还是第一次见陈教练对苏苏这么生气，云姐到底做什么了？
“老陈啊，怎么这么大火气？”王教授捧着自己的保温杯，依旧是乐呵呵的，他今天是负责后方的，没有跟着去陪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让她自己说！”陈之润看着云苏就没好气。
云苏茫然，她也摸不着头脑，“我没做什么啊。”
“你没做什么？那你要是做了什么还得了！”陈之润听到她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参赛的四十二支队伍，二百一十名学生，那么多教练，甚至还有主试委员会主席在那盯着，众目睽睽，就只有你一个人，开考才四十分钟，就把卷交了，潇洒走人了。”
王教授手一抖，保温杯差点掉地上，目瞪口呆。
“人家史密斯主席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还专程派人去问了监考老师，我问你，你就那么一会儿都坐不住吗？就不能好好检查一下，万一哪里有疏忽呢？”陈之润说着说着又开始捂心口了，他这次回去一定要申请工伤！
“装逼，还得看我云姐。”储海佩服地一竖大拇指。
我的个乖乖，这种比赛场上都敢提前交卷，真牛！
李颜霜捂着嘴直乐。
“四个半小时呢。”云苏小声说了一句。
陈之润咬牙切齿，“四个半小时怎么了？就是十个半小时也给我老老实实地坐那儿！”
“好好好。”云苏被念得没法。
陈之润总算脸色好一点，他拧开杯子，问李琰他们，“对了，你们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刚考完试的时候，李琰几人就想跟他说什么，他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心思听。
几人对视一眼，冯钦微站出来，“我们就是想说，试卷的第二题，云姐押对了。”
“噗！”陈之润一口水喷出去，“你说什么？押对了题？”
王教授的杯子这次终于没拿稳，摔了。
他也完全顾不上了，“这怎么可能呢？试卷上的题不都是原创的题目吗？怎么可能押对？”
储海挠挠头，“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样，但是大致解法是差不多的，只需要做一些变形，如果云姐不是昨天给我们讲过的话，我们可能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来怎么解。”
天知道，他们看见题目的时候有多兴奋。
哦，不是一模一样的啊，那还差不多。
差不多个鬼啊！陈之润要摔杯子了，押题能押到大致相似的题说明了什么？说明押题人完全猜透了出题人的意图和心思，这可不是看看历年真题就行的，这需要无比可怕的逻辑推理和分析能力。
在某种程度上，她已经是出题人了！
刚刚才骂完云苏的陈之润，现在有恨不得给她供起来，这还真是个大宝贝，无时无刻不给人“惊”“喜”。
“苏苏，今天考试肯定累了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陈之润转脸就挂上了慈爱的笑容。
“你们那边的变脸表演有陈教练快吗？”储海悄悄跟冯钦微咬耳朵。
冯钦微来自H省，变脸表演是他们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冯钦微看陈教练一眼，笃定道：“没有！”
李颜霜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考试第一天，大家的状态都不错，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五月二日，IMO第二日考试开始！
拿到试卷的那一刻，许多学生勃然变色，这个难度跟第一天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史密斯笑容和煦，“IMO就是要选拔出最优秀的、最具有数学天赋的人才，还是要出一些有难度的题目。”
在场的教练面上都附和地笑笑，心里却在MMP，出那么难的题，全军覆没了就好玩儿了。
经过昨天的交卷事件后，有不少教练都或明或暗地关注着云苏。
今天的考试位置发生了变动，云苏到了第二考场，试卷刚发下来，她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抽气声，倒是让她来了点兴趣。
视线游走到最后一道题，云苏嘴角勾起一丝笑。
“一个猎人和一只隐形的兔子在欧式平面上玩一个游戏，已知兔子的起始位置A0和猎人的起始位置B0重合，在游戏进行n-1回合之后，兔子位于点An-1，而猎人位于点Bn-1，在第n个回合中，以下三件事情依次发生……”
神奇的魔法隐形兔子吗？有点儿意思。
这道题可以说是云苏目前遇到过的最有难度的题目，但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尔尔，索性她就先做这道题。
中性笔在纸张上划过，留下沙沙声，就这一道题的答案云苏足足写了两页答题纸。
揉揉酸胀的手腕，云苏继续把前两道题都解决了，此时，考场里的挂钟刚刚指向十点。
陈之润死死盯着第二考场的屏幕，看到云苏放下笔后，他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然后马上又紧张起来。
昨天被狂喷了一通的云苏这次倒是老老实实地没有提前交卷，规规矩矩地待（shui）到了考试结束。
陈之润咬着牙，无视其他教练幸灾乐祸的表情，罢了，她能老实待着就不错了。
下午一点半，考试结束，好多考生算了好多页纸还是没答出来第三题，试卷一收，直接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苏苏，呜呜呜，今天的题也太难了吧！”云苏一出考场，李颜霜就抹着眼泪出来了。
云苏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没事儿，确实有点难。”
云苏也说难？李颜霜抽泣着问：“那你做出来了吗？”
沉默两秒，“……做出来了。”
李颜霜哭得更大声了。
紧接着，李琰、储海、冯钦微三人也出来了，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最后一道题，李琰和冯钦微做是做了，但心里完全没有底，储海更是只牵强地硬写了点儿。
“云姐，最后一题该怎么解啊？”储海哀嚎道。
他们刚刚听到了监考老师议论，说这次的最后一题堪称是IMO历史上最难的一道题，怎么就那么倒霉被他们遇到了？
“两个核心概念。“云苏竖起两根手指，”一，循环节N，二，最大方向偏差角，只要理解了这两个概念，解出这道题就不难了。”
几人都是属于一点就通的类型，听了云苏的话露出恍然的表情，细细思索起来。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你果然是我认为的最强的对手。”
云苏循声望去，是D国队那个漂亮的男孩儿。
西蒙碧蓝的眼睛里全是赞叹，那道题他足足思考了半个小时后，才谨慎地下笔作答，没想到云苏一针见血就指出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什么最强？什么对手？这小孩儿是不是中二的动漫看多了？
“考试已经结束了，结果，我们拭目以待。”西蒙承认她很强，但也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她，他很期待最终的结果。
“啊？啥？。”他到底在说什么？
西蒙还未走，M国队的那几个又走过来了。
“可爱的东方小女孩儿，别哭啊，没考好很正常。”伯尼阴阳怪气道。
他自以为是地为他们考虑道：“如果你们愿意现在跟我道歉的话，我可以装作没有那个赌约。”
“不用，赌约继续。”云苏淡淡道。
“什么赌约？”
西蒙问旁边的莱昂，莱昂小声地告诉了他M国队跟云苏之间的赌局。
西蒙上下打量伯尼几眼，眼神怪异，他是哪里来的勇气跟苏打这个赌？疯了吗？
真是无知者无畏。
“你看什么看？”伯尼鼓着眼睛。
西蒙摇摇头，“可笑。”
云苏头疼地说：“我们走吧。”这几个人都像有那个大病一样。
陈之润早就回到宿舍等他们了，看几人表情不对，也顾不得计较云苏在考场上睡觉的事儿了，忙安慰道：“考完了就过去了，别想了。”
他跟王教授是刚才才看到试卷的，最后一道题的难度，他都不敢说在这几个小时之内能做出来。
王教授：“你们没做出来的，别人也不一定能做出来。”虽然话不该这么说，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谁说我们没做出来了？”储海反驳道。
陈之润眼睛一亮，这是做出来了？
冯钦微：“做是做了，对不对我就不知道了。”
“……”
没事，至少还有机会，陈之润安慰自己，再期待地看向他的头号种子，王教授也是期盼满满。
云苏不负众望地点点头。
“有戏！”陈之润激动地一挥拳，云苏只要一点头，基本就稳了一半了。
王教授：“大家都辛苦了，今晚上我们出去吃顿好的！”
“好耶！您请吗？”储海瞬间把刚才的不开心抛之脑后。
王教授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比赛经费！”
一行七人浩浩荡荡地杀向敦市大学外的……中餐馆。
储海抗议：“为什么我们都出国了还要吃中餐啊！”
“你确定要吃这儿的菜？”李颜霜迟疑道。
储海回忆了一下敦市大学食堂里的菜色，沉默了，昨天中午，他们看到一道菜，叫什么仰望星空，名字很美，他们就点了，结果上来的菜就是一个简易版的披萨上面插了三个死不瞑目的沙丁鱼，死死地盯着他们。
几人当场瞳孔地震。
“那还是吃中餐吧。”储海妥协了。
在R国，中餐算是高级料理了，并不便宜，特别还是几个正在长身体的年轻人，吃得又多，所幸上面给的经费还是挺足的，几人大快朵颐、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
这几个月以来所有的沉重不安都随着这一顿饭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就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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