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稀世珍宝

他知道她是在怪他，怪他把她禁锢在这里，她本该游弋于九天，驰骋山河，不该拘于一方居室。

        他不想这样的，可是…那些人，他们怎么能暗中窥伺他的稀世珍宝，真是令人作呕的害虫，真想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

        还有她，为什么偏偏要离开他，他什么事都能答应她，却唯独这个不行，一定，一定是那些坏人诱导了她。

        他抚上她的脸颊，掐住了她的下巴，神色逐渐疯狂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只看我一个人呢。”

        面对男人三天两头时不时发疯的行为，庄婉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如玉般莹白的肌肤上留下了道道红痕，显得格外可怖，可即使她被他挟持住了，她还是面不改色，眼神淡淡地说，“我们已经结束了，沈蹊言。”

        听着少女浑然不在意的语气，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男人眼底燃起滔天的红，彻底魔怔般，“我们之前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

        沈蹊言被怨气彻底蒙蔽了双眼，心底暗潮涌动，难道他只是她无聊时的消遣，是随意可丢弃的。

        看着少女无动于衷的神情，他陷入了痛苦，如同困兽般发出了痛苦的嘶哑，他宁愿看到她憎他、恨他，因为这样至少说明，他在她心目中还占有一席之地。

        男人穿着一身白衣，一副端方公子的样貌，可眉间却萦绕着黑雾，此刻不似仙君，反倒比魔君还像魔君。

        他手中禁锢的力道逐渐加大，少女被迫抬起了头，因为疼痛，唇色也泛白，她咬紧牙根，泪珠却止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庄婉颤抖地拍掉了他的手，跌落在地。向来纤尘不染的白衣也沾染上了尘土，留下了黑痕，显得格外突兀。

        沈蹊言却觉得，明明是他在俯视着她，高高在上的却还是她。

        她像是凌然在上的神袛，即使他做出这么过分的事，却依旧在她心中掀不起波澜。

        她那般明净细腻的人，非佳肴不食，非华衣不着，却为了远离他，宁愿惹得一身尘埃。

        庄婉仰头看他，语气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没有人会永远在一起。”

        即使是在说着残忍至极的话语，少女语调却是轻柔的，敲得他心头轰轰作响，却又忍不住心怀期盼。

        期盼着她对他是否还有一丝情谊，可他又深知，她只是惯用温柔示人，对谁都温柔，他从不是那个例外。

        他自知卑劣，即使今时不同往日，他已是仙界人人称畏的战神，无数次生死边缘搏斗，他用血泪和艰苦，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

        但沈蹊言仍记得初见时似在飘渺云端的神女，他以极为狼狈的模样面对着她，自此之后便在心中埋下一颗自卑的种子。

        那是他修为尚浅，少年意气无畏，谁也不放在眼里，自是惹得一些人不爽，遭到顽劣的仙族戏弄。

        少女轻声呵斥，为他驱离了凶徒，他一抬头，便看到如蔷薇般娇艳的容颜似一副丹青水墨画在他面前缓缓地盛开，那一刻，心跳骤然加速，一切都失去了节奏，心脏轰轰作响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

        命运给予他前半生平淡无波，自遇见她后便急剧跌宕起伏。

        他在心中生了渴望，对她的渴望，对权势的渴望，那大道的尽头，和她划了等号，他要站的更高，足以和她比肩。

        和命运的斗争中，他赢了，凭借着这样的信念，他踏平敌人的腹地，取得了无上荣光，成为了第一个自凡间飞升，却位居五大仙尊的榜首。

        她是他的无数渴求和梦，心中的归途和唯一净土，曾得到过世间绝无仅有的宝藏，那别人都只是将就，他又怎么会舍得放她离开。

        所以即便是这样，即使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勉强她会遭至她的怨恨，但比起彻底失去她，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

        “可以的，只要我想，只要我去做，一切都可以的。”沈蹊言语气激动，陷入了迷怔，失控般用手晃着眼前的少女。

        “我在战场上厮杀，发号施令时，他们觉我年岁尚浅，都不信我，于是我一个人深入敌人腹地，亲手是取下了魔兵的首级。”男人的语气焦躁地说道，眼睛被怒意熏得发红，像是急于证明什么，又像是自我说服。

        最终，他以身中一箭为代价，直捣敌人的大本营，歼灭了魔军，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席卷而来的疼痛和失力，他终于扛不住信念，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脑海中浮现的是少女的音容笑貌，他在想，他好像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声谢谢。

        他遍身是血，浑身不能动弹，被抬了回去，仙医说若是在晚来一刻，那便无力回天了，因为那把箭刃离他心脏的只有分毫。”

        那一刻，他害怕的不是曾经距离死亡那么近，而是庆幸，他还活着，还能见到她。

        于是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那是他穷尽一生都要誓死追求的人，那是他无数次辗转难眠的梦。

        抓住了，那便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会放手。

        庄婉眼睫轻颤，清灵婉转声音响起，“沈蹊言，你冷静一点，你没想过，以我的身份，若消失那么久，定会有人起疑，到时天尊天后和其他人定会来寻我。”

        “若是发现，你罔顾我的意愿，强留我于此，你将如何自处。”

        “你就不怕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那可是你拼尽一切搏得的功绩。”

        少女缓缓的开口，冷静的分析着利弊，像是极为他好一般。

        沈蹊言内心烦闷，像是有一只困兽猛烈的撞击，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汲汲于权势，最终所求却只有一个她。可是她身边有太多人了，她就像黑夜中莹莹的微光，让人心神摇曳，甘愿献上一切只为博得她一笑，他便成了那个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就像他伤愈后去寻她，想要感谢她曾经伸以援手，即使对她来说，那可能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他，把自己那么窘迫的过往展露，只为和她有那一丝一毫的的联系。

        最后的结果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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