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只能选一样

“一切等跟顾承域把离婚的事谈好再说。”

        “我说的是……住的地方。”蒋辰通过后视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俊哲的公寓虽然不错，可他是一个单身汉，总有一些私人的朋友，你和京美住在他那里，不会很方便……不如，等你处理好跟顾承域的事，就带着京美和Prince回来吧，你的房间，每天都有人像以前那样帮你整理好，并且家里不缺儿童房和京美的房间。”

        蒋辰跟她提到家的时候，她的心底一暖，想到了曾经呆在蒋家被蒋家上下温暖包围的日子。

        可是，她怎么还能够回到那里，她伤害了蒋辰……她根本无脸去见蒋辰的妈妈。

        “你知道的，我妈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Prince要是来了，她肯定会很高兴的……而且，她一直说这两年都没有见到你，心底很是记挂。”

        想起金墨岚那慈爱的脸庞，韩念芯心底的内疚更甚，眼眸不禁感到灼涩。

        蒋辰继续说，“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一直都把我当哥哥看待……所以，现在的你依然可以这样看待我，把我当做你的亲人，不需要拒绝我对你的关心。”

        韩念芯闭了下眼，敛去眼睛的灼涩，平静地道，“我有空一定会带着Prince去看阿姨，但是，我没有办法再搬到你那里。”

        “为什么？”

        韩念芯低沙道，“因为我欠你的，已经太多，我怕我这辈子都还不了。”

        ……

        她和顾承域上过报纸，又跟顾承域来过金域集团一次，所以，她一走进金域集团的大门，公司上下就已经认出了她。

        “总裁夫人。”

        “总裁夫人？”

        “总裁夫人！”

        路过她的所有员工，全都敬畏地称呼她，但情绪各有不同，有的意外，有的惊讶，有的……总之，她的出现，让金域集团这样拥有高素质员工的公司，上下都沸腾了起来，不过却有些员工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或许是因为她身边跟着蒋辰。

        蒋辰无视所有的人，面容从踏进金域集团大楼就一直是冷峻的。

        作为金域集团的总裁夫人，此刻唯一的好处就是，她走进总裁的专属电梯直上九十八楼，没有人敢上前过问她。

        电梯直上九十八楼，因为顾承域的办公室全部都是玻璃墙结构，所以，在步出电梯的那一秒，她就已经看到了总裁办公室里的情景。

        顾承域紧搂一名泪流满面的女子，她第二眼才认出是平常青春美丽的尚妍希。

        顾承域抱着她，却让尚妍希依偎在他的怀里尽情的宣泄她的悲伤，画面没有人任何的煽情感，但虽然只是个简单的拥抱动作，却足见顾承域的真心体贴。

        蒋辰看到这一幕后，目光落向了她。

        她站在原地，跟抬头无意间看到她的尚妍希，目光对上了一秒。

        尚妍希反应了过来，从顾承域的怀里退了开来。

        顾承域已经从落地窗反射的画面里看到了她，眼神只是淡然。

        尚妍希跟顾承域说了两句话，然后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尚妍希路过她的时候，她看到尚妍希虽然满脸泪痕，但脸上透着一股自傲和坚强。

        按照她刚才跟蒋辰说好的，她来跟顾承域谈，所以，蒋辰没有跟她一起走进顾承域的办公室，他站在了办公室外的落地窗前，处在一个可以看得见她的位置。

        韩念芯没有敲门就走进顾承域的办公室。

        顾承域西装笔挺、俊逸非凡的样子，让人们根本就无法想象到真实的他，竟是那样的阴暗。

        韩念芯看着顾承域，心脏没有再像以前每次看见他那样怦怦直跳，此刻，甚至跳得比平常还缓慢，她淡淡地开口，“我要Prince。”

        顾承域本来就比她高一个头，这会儿没有说话的样子，显得比刚才更有与生俱来的强势了。

        他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稍稍地扯松领带，没有任何表情，闲闲地道，“我似乎没有阻止你去见他。”

        韩念芯淡漠地看着他悠闲的样子，“我说的是，离婚以后，我要Prince的抚养权。

        顾承域没有回应她。

        她禁不住，走到顾承域的面前，看到的是他英俊脸庞上风轻云淡的表情，她忍不住冷声又道，“Prince需要选择一方，而我知道，你对Prince并没有感情。”

        顾承域瞥了她一眼，薄唇轻淡地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对Prince没有感情？”

        韩念芯没有一丝怯弱地看着他幽深难测的眸子，“难道你有吗？”

        顾承域的眸色变得寒凛，“我不能质疑你身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母爱，同样，你也不能质疑我身为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父爱……我很喜欢Prince，他很懂事，也很聪明，未来将来会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人选。”

        “他比不上他的父亲，有那样深谋远虑的智商和适合尔虞我诈的经商手段，所以，他只适合平庸。”

        顾承域岂会听不出韩念芯话底讽刺的回击，他扯唇一笑，“我的儿子，自然会遗传我，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他的头脑。”

        韩念芯失去了耐性，她冷着脸说道，“顾承域，我们签过协议的，谁提出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就归另一方。”

        “没错。”

        “那么，Prince的抚养权就应该归我。”

        这一刻，顾承域微微拧起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念芯，你的逻辑是不是弄错了？现在跟我提出离婚的人是你，而我，似乎没有跟你提出过离婚。”

        韩念芯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承域，“你……”她以为离婚已经是他们默契达成的共识，她就算今天不来找她，他之后也会来找她，毕竟，他不可能此生就这样跟她捆绑在一起的。

        “如果你坚持要跟我离婚，我只能说，很遗憾，Prince他必须跟着我，这是我们之前达成的协议，但如果你放弃不了Prince的抚养权，那更遗憾，我们恐怕要这样耗着了。”

        韩念芯的脸色开始变青，“你根本就是故意刁难我？”

        “抱歉，念芯，在自由和Prince之间，你只能二选一了。”

        ……

        在彼此“恩爱”的时候，韩念芯曾经以为顾承域要她签下那份婚前协议书，是为了能让当时的她能安安心心地嫁给他，那时候她还感慨他的用心，在心底懊恼自己真是够迟钝的。

        到今天才知道，她哪里是迟钝，她是愚蠢，居然不知道他的用心，他还真是“用心”呐！

        用心地算计她！

        电梯里她一直都没有跟蒋辰说话，就是在心底佩服顾承域此人的心计，他真是厉害，把她都彻彻底底折服了。

        她不禁在想，顾承域这人胸口上的那颗心脏是假的吧，否则同样都是一颗血肉的心脏，他是怎么做到对人这样的无情和别有“用心”的呢？

        “念芯，顾承域他怎么说？”在车上的时候，看到韩念芯脸色不怎么好的蒋辰，这才开口说话。“他是不是又为难你？”

        蒋辰说这话的时候整张脸都是冰冷的，她知道，她下一秒的回答若是证实了蒋辰的猜想，蒋辰下一刻就会下车冲，进金域集团的大楼。

        韩念芯靠在椅背上，脸色虽然不是很好，但很平静。“他要Prince的抚养权。”

        蒋辰听完后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开始凸显。“他根本就不爱Prince。”

        韩念芯接着说，“我知道……但他给我的选择是，Prince和自由，我只能选择一样。”

        蒋辰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我就不相信，他能主宰整个世界。”

        “或许他觉得他能主宰整个世界。”韩念芯很平淡地这样说。

        “念芯，他不让你得到Prince，不过是想刁难你，让你此生都过得不痛快……但是，他的想法是不会成功的，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你失去Prince的抚养权，绝对不会。”蒋辰扭过头来看着她，眼神那样的坚定。

        韩念芯看着蒋辰此刻因为隐忍怒意而抽动的脸，知道蒋辰对她的承诺，是一定会做到的。

        但是，她突然轻笑了一下，对蒋辰说，“我现在正拥有Prince的抚养权，我为什么要担心会失去Prince的抚养权呢？”

        蒋辰因为她这一番话愣了一下。

        韩念芯带着笑意，深沉地看着蒋辰，“我和他曾经签过有效合法的协议，在这场婚姻里，谁提出离婚，那么另一方就能得到孩子的抚养权。”

        蒋辰脸上呈现意外的表情。

        韩念芯脸上的笑意不减，没有一丝怯弱地道，“我本来以为，在我失去利用价值以后，离婚会是我和他达成的共识，他也不会跟我争Prince的抚养权，但是现在看来，我真是高估了他这个人的人性……所以，既然他要耍玩我到底，那我就陪他玩一玩。”

        蒋辰没有理解她的话，眉心微微蹙起。

        韩念芯轻松自在地说，“他不是要我在Prince和自由之间选择其一吗？那我就什么都不选。”

        蒋辰错愕。“你的意思是……”

        “我选择保持现状。”韩念芯耸耸肩，以更加轻松的姿态道，“诚如你说的，他跟我争Prince的抚养权，可能是为了让我不痛快，那么，我何必要这样纠结Princ的抚养权呢？我也可以选择保持这段婚姻，让他过得不痛快。”

        蒋辰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却眉心紧锁，“可是你这样就无法摆脱他了！”

        “为什么我不换一种思维思考呢？”韩念芯笑着说，“我无法摆脱他的同时，他是不是也是无法摆脱我的呢？所以，在Prince和自由之间，他也只能选择一样，只要我不跟他提出离婚，Prince的抚养权就一直都会是我和他共同拥有的，那么，到最后，我和他之间，还不知道是谁耗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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