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杂物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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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一座青色砖墙府院外,李一生拉着李青玄的小手,面色紧张地守在脸上还有些不安。
周围还有许多带着孩童的大人。
他们似乎都是回春堂内部人员的亲戚,一个个神色轻松,三五成群在一起交谈。
反而是那些小孩大多腼腆,只有认识的才凑在一起嘀咕说笑。
“诶,回春堂这次只收二十人,但是这里现在六十个小孩都有了,青玄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去。”
李一生嘴里不停嘀咕。
他费尽储蓄,那李大夫也只是承诺会帮忙举荐,却不保证一定可以进去。
现在看到周围这么多人,他心中忐忑。
李青玄自然不会紧张。
他低着头,耳朵细微抖动,认真倾听周围人的交谈。
这些人各行各业,大多是社会底层,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又或者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八卦艳闻。
不过最多的还是关于回春堂的消息。
李青玄从他们的聊天中,分析出不少信息。
回春堂是一个集药材供应,熬药卖药,治病为一体的大型势力,遍布武国各地,总部在京都。
据说是一个王爷的产业,靠山很硬,所以在南周县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地位。
另外回春堂内部等级森严,大概分为管事,医师大夫,学徒三种人。
其中医师大夫分坐堂大夫,出诊大夫,属于回春堂比较舒服的一群人。
学徒则分医师学徒,杂物学徒。
在回春堂地位最低的就是杂物学徒。
这些信息,是李青玄自己通过周围人聊天分析出来的,不一定准确,但是让他对回春堂也有了些了解。
等了半个多时辰,府院的大门终于打开。
原本有些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大门位置。
只见两个身穿褐色服饰的青年,神情不耐地从府院走出。
他们扫视一眼下面人群,大声道:“要进回春堂的,带着你们的娃娃排好队。”
众人赶紧拉着各自的子女排起长队。
李一生反应快,带着李青玄排在了第八位。
两个青年,一人守在门口,另外一人指向排在最前面的中年:“你跟我进来”,随后率先走进了府院。
中年赶紧拉着自己小孩跟在了对方身后。
片刻。
进去的中年面带喜色,一个人从院内走出,走之前还对守门青年讨好地弓了弓腰,显得十分卑微。
青年却神情冷漠,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漠道:“下一个,快点。”
排队的人,带着小孩进去又出来,转眼已经轮到了第七个。
前面六个小孩,只留下了三个。
而留下的三人中,有一个小孩的亲人还面色不安地走到了一旁空地等待,没有直接离开。
他家的小孩现在还没有被确定留下。
这让后面原本自信的的人群,都有些忐忑起来。
很快,第七个进去的人,神情沮丧地带着自家小孩从里面出来,显然没有通过考核。
“青玄,要到我们了,你别害怕紧张,等会人家叫你做什么,你全力去做就行。”
李一生看就要到他们了,赶紧低下身子叮嘱李青玄。
实际上,他握着李青玄的手已经满是汗水。
小叔都紧张成这样了,还叫自己不要紧张...
李青玄知晓小叔只是太想让自己有个前程,心里感动的同时,重重点头,以安他心。
“下一个。”
轮到他们了。
李一生深吸一口气,拉着李青玄走进了府院。
入目是大片空地和架子,不过上面空无一物。
空地尽头是数排砖石房屋院子,有不少同样穿着褐色衣服的少年拿着竹筐布袋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
先前喊话的青年,就在其中一间房屋门口,正对着他们招手。
李一生赶紧带着李青玄加快了脚步,走到对方面前。
“小孩叫什么?可有举荐人?”
青年撇了眼身材矮小,面目猥琐的李一生,询问道。
李一生赶紧点头:“这是我侄子,叫李青玄,我们是回春堂北堂的李圆大夫介绍过来的。”
青年听闻是个大夫介绍,而且和举荐人是同姓,脸上表情缓和一些,点点头,拿起一根炭笔在册子上写写画画,然后看向李青玄:“大人留下,小孩跟我进去。”
在李一生担心的注视中,李青玄跟着青年走进院子。
院子不大,入目便见一个留着八字胡,身穿丝绸大褂的肥胖中年惬意躺在在老爷椅上,手上拿着本书翻阅。
听到动静,只是随意瞥了眼李青玄,便重新将头埋下:“太小太瘦了,面带菜色,谁推荐过来的?”
带李青玄进来的青年恭敬道:“王管事,是北堂的李圆大夫。”
“大夫?”
肥胖中年这才抬起头,重新将目光打量起李青玄。
李青玄立刻行礼:“见过王管事。”
见状,王管事哈哈一笑:“到是个机灵的,行了,留下吧。”
青年点点头,带着李青玄重新向外面走去。
见李青玄出来了,李一生赶紧上前:“青玄,怎么样了?”
李青玄笑了笑:“叔,过了。”
李一生这才松了口气,从袖子掏出一块银两,塞到带路青年手上:“小哥辛苦了,我侄子乡下来的,不懂事,您以后关照些。”
青年摸了摸银子大小,脸上表情更加柔和:“客气了,也是你侄子机灵,加上是大夫推荐,管事才同意的,接下来他们要在这里培训一个月,我会盯着些,你就先回去吧。”
李一生再次道谢,随后又走到李青玄面前:“青玄,记住,机灵一点,少说多做,受委屈了要忍,别和别的孩子起冲突。”
李青玄点点头:“放心吧,叔,等这边培训完,我再来找你。”
“好。”
李一生摸了摸李青玄的脑袋,有些不舍地转身离开。
他现在就这么个亲人,很担心青玄这么小,适应不了被管着的群体生活,可是他已经没办法给予更多了。
李青玄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柔和。
他知道刚才李一生掏出的银子,其实是借的,对方已经倾尽所有在自己这个侄子身上了。
可惜他虽然出来前带了些银子以防万一,但是不方便告诉李一生,只能先将这些记在心里。
“好了,别看了,你先去那个院子子等着,完忙我再找你。”
可能是银子的作用,青年对李青玄语气好了不少。
李青玄对着青年笑了笑,向着对方指着的院子走去。
回春堂来头这么大。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心智,一定可以在里面谋划出一个好前程,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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