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镜 第一个试炼

“有种回去再打一架！你叫上宵银，免得你又说我欺负你！”
  阮休元理了理头发，一挥袖子跳下云舟，踏着浪先行离开了。
  颜华追到栏杆边上，扔了一颗石头过去，没砸到。
  风青雪看完热闹重新趴回栏杆上，吹着海风，想着，青山门的人看起来都挺好相处的，不古板，很鲜活，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人。
  “哎哎哎，青雪青雪，看到山门了，我们要到了！”平衍激动的拉着风青雪往云舟的二楼爬，那边已经站了不少人，平衍找到两个空位带着风青雪挤进去，扶着栏杆踮脚张望。
  白玉质地的大门高耸入云，大门上挂着纯金打造的牌匾用黑曜石包着边，用黑色的字写着青山门，字体飘逸，两侧也悬挂着纯金牌匾同样也用黑曜石包边，左边写着“守六界平安”右边写着“护苍生无苦”。
  “守六界平安，护苍生无苦。”
  风青雪默念了几遍，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便是青山门在世的意义，守护苍生。
  等靠近了些，风青雪才发现那牌匾的下方漂浮着一颗金色的珠子，珠子源源不断的发出柔和的气息，伴随着温暖的光线，照在人身上无比温暖。
  风青雪舒服的眯起眼睛，边上却响起一道煞风景的声音，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个穿红衣服的男的正站在他身边，双手环胸看着上空的珠子。
  “嚯？又吐出来了，我看他这次要洗多久才能把龙珠吞回去。”
  原来这就是龙珠啊，风青雪看着那颗金色的珠子，世上最后一条白变异的青龙，青龙族最后的希望，妖界的大当家，青山门百兽峰的峰主，也是如今的神，江澜的五弟——木楠。
  人界妖界加上仙界拼拼凑凑也有将近两千号人，但是场地还是很空旷，风青雪和顾涧躲在阴凉地时不时看一眼高台上有没有人出现，那个帘子早就被掀开了，但是里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下一把铺了软垫的椅子。
  “都过来！领试炼服！”
  另一边传来声音，风青雪抬起头，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正指挥着弟子把东西整齐的排列开，风青雪刚想拍一下平衍，就看见平衍自己站起来了，顺手把风青雪也拉起来了。
  “这位师兄，什么是试炼服啊，试炼还要穿专门的衣服吗？”平衍摸着手里的新衣服，疑惑的询问。
  “这个衣服前面两关用不上，最后一关才能顶点用。”
  风青雪小心的抬起头瞥了一眼对方的脸和身上的校服。
  眼睛是很好看的瑞凤眼，但是表情压的太冷淡了，笑起来应当会更好看，身上的校服因为太阳太大了看不清细节。
  半个时辰后，广场上站满了穿戴整齐的即将面临试炼的弟子们。
  发衣服的白衣男和安雪同时上台自我介绍。
  “我名单林，字泽玉，道号骨雪，花印为栀子，落雪峰弟子，如今已是仙君修为。”
  原来这就是单林啊，风青雪想起那个在海面上掀起巨浪的男子，应当是他的追求者吧，都那样了还没面前这个单林强，难道还卡在大仙师没有突破吗？
  “我名安雪，字曌箜，道号云舒，花印为玉簪，水月峰大弟子，如今修为半步仙君。”
  安雪的身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单林看着台下的弟子，正准备说什么，一只纸鹤飞过来落在单林肩头，单林打开看了一眼便对安雪说：“带他们去吧，我走了。”
  说着就消失在原地，安雪话都没来得及说……
  “大家跟我来吧。”安雪无奈的从台上下来，挥着手引着大家往试炼之地走去。
  走到一处几乎是竖直的悬崖下停住，悬崖上有大小不一的凹陷，一看就是让他们爬悬崖。
  风青雪仰头往上看，这悬崖高耸入云，怎么爬？
  “上面就是第二个试炼场，我在上面等你们，上来的路有很多，你们可以自己探索。”说着安雪一个起跳，抓住悬崖上的凹陷一荡把自己送上去了。
  平衍踩着爬了几米就摔下来，风青雪上前扶起他“找别的路，这个对于我们这些垃圾来说太难了。”
  平衍拍着胸口起身，顺着崖边走了一圈，一共发现三个可以上去的路，除了安雪上去的悬崖，还有不知道被谁用剑劈出来的陡峭的阶梯，一根根结实但是爬满毒物的藤蔓。
  风青雪二话不说选了阶梯。
  劈出这个阶梯的人不知道是谁，但是祂当时应该很难过，有些痕迹很深应该是连续砍了很多下。
  越往上走，风青雪越感觉胸闷，一股没由来的诡异的情绪笼罩了他，愤怒又悲伤，还有一种无力感。
  “别走，或者，带我一起走……”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模糊，风青雪环顾四周，远处有一对模糊的黑色虚影，其中一个拉着另一个的衣袖祈求他不要走，而另一个一直没有动作，半晌才回复他“抱歉。”
  虚影消失。
  风青雪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虚影再次出现，这次是一个女子正在训斥跪在地上的男子。

  女子说了什么听不清楚，但是跪在地上的弟子突然低下头说……
  “弟子……谨遵师令……”
  风青雪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拉着平衍蹲下，一道道凛冽的剑气从头上划过，劈砍在阶梯上。
  过了一会，剑气停下来了，刚才那种诡异的感觉也消失了，风青雪起身带着平衍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没走几步，又一种情绪袭来，又是深深的无力感，带着自责与懊悔。
  黑色的虚影匍匐在一方小小的墓碑前，不断的捶打着地面，一边打一边自责的说：“我为什么这么弱！我要是强一点！我就可以救她了！”
  风青雪已经蹲下了，两次了他也知道了，这道阶梯包含了许许多多的声音，带着那一份刻骨铭心的记忆，无处发泄挥砍在坚硬的岩石上。
  平衍紧紧的拉着风青雪，身后空无一人，可能大家都知道这条阶梯的困难，里面包含的情绪足以让人疯魔，何况还有在极端情绪下的剑气，碰到就完蛋。
  等这一道完了，风青雪再往上，中途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角色，但挥出来的剑气依旧很强。
  风青雪擦了一下脸，这一次的格外的悲伤，是眼睁睁看着重要之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有能力救却又救不了。
  风青雪环视周围，果然又看到一个黑色虚影。
  虚影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但没有显示出来，仰起头朝前方怒吼“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什么也没做错！就因为一本破秘籍吗？”
  “身居神位，身不由己。”
  虚影低声笑着“好一个身居神位，好一个身不由己……别找借口了，你就是太弱了才会被控制，你要是再强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当初给你的，你有好好使用吗？！”
  “你要去哪？还有！你当初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我要去接他们回家。”
  情绪极速转变，化为焦虑与担忧，又夹着悲伤。
  风青雪蹲了一会没动静，便带着平衍往上跑。
  跑了不知道多久，风青雪突然感觉身上的力量少了，莫不是到顶了？
  然而没有，一抬头便又是一个虚影，之前和虚影争论的女子抱着那个虚影坐在地上，虽然是虚影看不清脸也看不清情况，但是风青雪的直觉告诉他，他伤的很重。
  “你醒醒吧……千错万错都是姐姐的错……我杀不死炎，我没法为他们报仇，对不起……快醒醒吧……求你了……”
  绝望，这次是绝望，千斤重的绝望压在他们身上，风青雪捂着心脏，被这绝望压的喘不过气。
  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强的绝望，那个时候她会有多难受，她到底是谁？
  风青雪半跪在地上，心脏如同被搅碎重组，明明千疮百孔却还在疲惫的跳动，让人想把心脏挖出来，不要再动了，不要再让他感受到那种感觉了。
  平衍却没什么感觉，但是他能感觉到强大的压力，情感倒是感觉不到多少，就是有些伤心而已。
  “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我扶着你走？”平衍伸手想去拉风青雪，却被风青雪猛的拉下来“别动，我想起来她是谁了，难怪他们不走这条路……”
  风青雪抬头看着前方颤抖着似乎在哭泣的虚影，一瞬间，那黑色的虚影染上了颜色。
  风青雪感觉压力小了一点，拉着平衍起身，死命的往上跑，身后的风声呼啸着，能听见清脆的拔剑声。
  没人能接下那一剑，可以斩灭上代神的那一剑，在绝望的情况下挥出的，力量肯定非同凡响。
  “怎么了吗？那个女人你知道她是谁？”
  风青雪边跑边喊：“放尊重点啊你，那是门主！是本代神啊！那一剑下来我们都得死！”
  “啥？！”平衍猛的加速，直接超过风青雪，拉着他在阶梯上疯跑，风青雪几乎是被平衍拖着的，再快一点就飘起来了。
  “为什么……”
  风青雪听到身后的声音“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她她她她拔剑了！！！快跑快跑快跑快跑！”
  “那你抓紧了啊，我加速了！”
  平衍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往上冲。
  风青雪这回真的是被拉的飞起来了。
  “要到顶了，后面什么情况？”平衍气息很乱，现在就是靠着一股子莽劲儿往前冲了。
  “很强大的剑气，现在停下我们必死。”风青雪想回头看一下，但是强风在身后吹着，不让他回头。
  最后几米台阶，平衍看见安雪了，她站在上面朝下面招手。
  最后一步，平衍带着风青雪跳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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