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年前将至，商铺里的糖果，春联就成了抢手货。

        铺子都在为年货忙碌，生意红火。逛街的人很多，大家都是背着背篓，准备把过年要用的东西一次性备好。路也变得格外的拥挤。

        而在海城的成家，气氛完全不同，自从成杭他爸响应国家号召，从一开始的小作坊到现在的食品加工，钱越挣越多。日子确没有越过越好。

        两口子三天小吵，五天大吵，慢慢的成绩州就不回家，经历过上辈子的成杭知道，他爸在外面养了人，孩子怕是都能下地跑了。

        成杭出生到五岁基本都在奶奶家讨生活，老太太和成杭他妈婆媳不和，连带着孙子也相看两厌。

        父母乐的轻松从来不会多管，成绩州好女色，身边女人一个接一个，两口子各玩各的。

        后来两人在他青春叛逆的时候选择离婚，法院把成杭判给了他爸。

        成杭觉得烦，索性就去了蜀城，成绩州每个月会在卡里转一笔钱做生活费。

        去了蜀城的成杭，原本是准备流放自己，谁曾想遇到了许袄。到了这辈子，成杭巴不得他俩早点离婚。

        眼看着要过年，成杭就想今年让她妈回蜀城，他也好跟着去看看。

        “袄袄，快来点火，到我们家放烟花了”许林站在坝子边，冲屋里看电视的许袄喊到。

        现在的烟花不如后世漂亮，款式也极其单调，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吃了年夜饭，八点不到烟花就开始上空。

        许树有，前段时间上街联时，也顺手拿了些。就当给小孩子凑凑热闹。最主要的还得是鞭炮。

        90年代，家家普及黑白电视，春晚小品更是一大看点。放完烟花，一家四口就进了房间，边看电视边守岁。

        初一许袄起了个大早，穿上许树有买的红色新衣服，就准备去奶奶家拜新年。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许奶奶家炊烟袅袅。“奶奶，我来给您拜年”老人在厨房做饭，听到孙女的声音连忙走了出来。一出门就看见穿的跟年画娃娃般的许袄。

        这个年，许袄过的很好，老家过年异常热闹，走亲访友。不仅吃了好几天丰盛的，还收了压岁钱。

        后世的人，对于过年没有太大的热情，年味越来越淡，要么在家，要么出门旅游。唯一难受的，怕就是即使过了年，今年也见不到成杭。

        初五，俗称“破五”，迎财神，成杭再次踏入蜀城。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破旧的老城，熟悉又恍惚。近乡情怯。

        自从重生，成杭第一次回到这里。

        前几年他妈嫌弃回蜀麻烦，加上婚姻破裂在即，成杭他妈脑子里想的全是财产分配。

        她知道成绩州在外养了女人，她得抓住这点把柄，多分点钱。

        车行驶过繁华热闹的街道，在一处偏僻的小区门口停下。成杭外公姓刘是工人，家庭条件还算不错。

        他妈是幺女，前头两位哥哥，他妈出生，就取名“刘娇”。从小宠到大，加上身条样貌姣好，出了名的招人喜欢。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成绩州，被花言巧语迷了眼。半年不到，未婚先孕。

        成杭外婆是典型的旧思想，面对未婚先孕的女儿，指着鼻子恨铁不成钢，骂她败坏门风。

        刘娇一气之下就跟着成绩州去了海城。更是在成杭三岁那年才回了一次蜀城。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老人家对女儿的思念盖过了埋怨。与成杭相处了两天张口闭口都是乖外孙。

        今年回来也是一样，老人除了问问外孙以外，其余的，皆是闭口不提，女儿婚姻的问题当父母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得咬牙走完。蜀城虽然没有海市寒冷，但是潮湿，湿气入骨。

        吃了饭，成杭提出想出去走走。比成杭小两岁的表弟自告奋勇当起了导游。

        出了门。陈嘉禾就问成杭想去哪儿，成杭想了想：“我想随便走走，你要是想去玩就去吧，不用管我。”

        别看现在成杭外公家偏僻，过不了几年这边就会快速发展，水涨船高。

        陈嘉禾是成杭小舅家的孩子，平时陈嘉禾他爸妈在家讨论事情的时候，从来不避着孩子，成杭爸妈的事，陈嘉禾听了个大概。

        成杭总共就回来过这么两次，所以兄弟俩也不是很熟，程嘉禾是个颜控，成杭个子偏高，因为还没长开所以长相偏柔，但胜在个子高大，不说话的时候看着也挺唬人。

        走在街上，结合记忆，算算时间，现在许袄还在乡下，如果没有出错，要不了多久许袄他爸就能发一笔横财，然后用来买房。

        成杭很焦虑，想去找许袄。他知道许袄老家的大致情况。他想去看看爱人。

        哪怕现在她不认识他。理智告诉他，“不能急，成杭，你不能急。”陈嘉禾看他哥捏着拳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瞬间闭了嘴。

        “哥，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陈嘉禾摸了摸后脑勺。“成杭没有理他。

        陈嘉禾看着他哥，一会有事一会儿没事儿的脸，忍不住嘀咕：“到底有事儿还是没事。”等他抬头，成杭已经走了老远。

        成杭在蜀城呆待了一个星期，刘娇就买了回海市的票，无奈之下成杭也得跟着走，没有户口即使成杭留下来也不能读书。

        走之前，成杭想逛逛城，刘娇也闲着，干脆带着儿子出了门，从大街小巷逛到了学校商场，没一处落下。成杭提出想去看看蜀城中学时，刘娇诧异道：“为什么要逛中学？”成杭看了眼他妈，没有说话。

        等母子俩下了公交车，站在学校门口时，成杭看着“蜀城中学”这四个大字恍惚一片。

        走到门卫楼发现还没人上班，学校进不去，成杭原地站了十多分钟，突然道：“妈，你和我爸离婚后，我想到这边读书。”

        望着儿子冷漠的眼神，一时之间刘娇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孩子出生以后她是没怎么管过的。

        刚开始是成绩州他爸妈在管，后来独立性良好的成杭，都是他自己管自己。她和成绩州除了出钱其余的都没怎么过问。

        刘娇扪心自问她爱不爱这个儿子，回答毫无疑问，她是爱的，可比起儿子，她最爱的是她自己。“好，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爸同意你过来，回家吧…”说完并直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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