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人和野兽的区别

朱本仁被引领着来到了建筑群中心城堡的内部一间巨大的餐厅里。
  尽管外部要尽量保持没有光源扩散的程度，可城堡内没有窗户的房间却是灯火通明。
  虽然为了白天的视野着想，城堡的大部分窗户维持了原样，并没有被封死，可由于城堡的主人，大灾变爆发前的保安、大灾变爆发后的恶魔：郝洪升，是一个标准的夜行生物，所以城堡里的一部分房间，进行了封闭式处理。
  习惯了白天休息晚上活动的郝洪升，其实只有大概一半左右的时间，是在城堡里度过的。
  剩余的一半时间，郝洪升会化作黑暗中的幽灵，或是跑到城区外的幸存者营地内随机挑选几个幸运儿，将之残忍的虐杀，或是前往附近不远的密林，狩猎变异生物。
  对于郝洪升来说，这些都是游戏的一种。
  而对于被选中的幸运儿来讲，很难说他们在这样的世界里提前死去，究竟是一种不幸、还是一种幸运。
  朱本仁和郝洪升没怎么接触过，对于郝洪升的认知，基本上都来自于其他行商嘴里的传闻。
  这位负责镇守卡恩公司东边商路的外围势力统治者，在卡恩公司内部的名气并不算小。
  起码相对于其六级觉醒者的实力来讲，他的名气要大的多。
  因为在很多人眼里，郝洪升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变态。
  他以虐杀其他幸存者为乐！
  哪怕在这样一个已经成为了废土的世界里，大部分幸存者都变成了野兽，为了填饱肚子，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可野兽和变态之间仍然存在着鸿沟一般的距离。
  至少为了生存而去杀人，这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也愿意接受的行为准则。纯粹为了取乐而去杀人，并且被杀的人越痛苦、越恐惧，施暴者就越快乐、越兴奋，这样的性情，纵使是废土也难以成为普世价值。
  步入了餐厅之中，看到了郝洪升正坐在一张巨大的长方形餐桌的尽头处，朱本仁越发警惕了起来。
  当然，他知道自己就算警惕也没用。
  如果郝洪升真的想要做些什么，他和他的商队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但朱本仁并不认为郝洪升有胆子做些什么。
  即便郝洪升背后的大人物和他背后的靠山正在彼此竞争唯一的生产部部长一职，这种竞争也是要有底线的。
  对于卡恩公司来讲，合理的竞争会被鼓励，超过界限的竞争则会被严惩！
  到了大型势力这个层面，内部的约束力其实已经不比大灾变爆发前的正常社会差多少了。
  没有人真的喜欢彻底的无序和混乱，你让一群强盗和土匪占领并控制住一片固定的土地后，那群强盗和土匪也会渐渐地开始制定符合自身利益需求的秩序，并成为秩序的坚定拥护者。
  这是人性的必然。
  “朱老板，这是咱们的第二次见面。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咱们上一次见面是两年前，在卡恩公司生产部组织的一场宴会上。你是行商的代表之一，而我则是外围势力的代表之一。不得不说，在那场宴会里，我对朱老板你印象深刻。”
  郝洪升一边吃着眼前餐桌上的肉排，一边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朱本仁多看了两眼郝洪升面前的一块块肉排，总觉得那肉的颜色以及整体上呈现出来的外观，有些眼熟……
  “您客气了，我们这些蹩脚的行商哪里有资格和您相提并论，卡恩公司养着我们，只是希望用我们来活跃商路而已，避免势力范围内一片死气沉沉。您这样的外围势力，才是卡恩公司用来扩大实控区的中流砥柱。”
  朱本仁恭敬的欠身道。
  郝洪升不屑的笑道：“中流砥柱个屁，起码在卡恩公司的眼里，你们还有利用的价值，是他们对外贸易的延伸。至于我们，不过是他们的垃圾桶罢了！
  一切琐碎的、麻烦的、他们不愿意或者懒得自己去做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做。而我们所能够得到的赏赐，不过是他们淘汰下来不用的武器和药物而已！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们要依托他们活着呢？既然是寄生虫，就得有当寄生虫的觉悟。来，要不要吃点？新鲜的肉，刚死不久，很嫩。”
  听到郝洪升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光明正大的抱怨卡恩公司，朱本仁内心的警惕顿时提升到了顶点！
  “咳，来时的路上已经吃饱了，就不叨扰您了。不知您召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回去和我的商队在一起，他们之中有一些生手，我担心会犯一些低级的错误。”
  朱本仁小心翼翼的说道。
  郝洪升眯了眯眼，微笑道：“朱老板，他们都说你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我都已经当着你的面痛骂卡恩公司了，为什么你还觉得自己能平安回去呢？
  你是不是起码也得跟我一样，痛骂卡恩公司一顿，让我确定咱们俩对卡恩公司的态度是一致的，咱们是自己人，这样我才能考虑放过你，对吧？”
  朱本仁心下一个咯噔，咬牙道：“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我和您不一样，不跑商的时候，我要住在实控区里，如果痛骂卡恩公司的话，这可能会给我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郝洪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双眼直直的盯着朱本仁，将朱本仁看的额头都开始渗出冷汗。
  但朱本仁始终咬紧着牙关，一点都没有松口的意思。
  随着场间突兀的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导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凝固。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郝洪升这才叹了口气。
  拿起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嘴，一脸遗憾的站起身来，摇头道：“哎，难怪我讨厌你们这些商人，一个个的全都狡诈的很，从来不愿意像我一样坦诚。
  你不骂卡恩公司，我就少了一个对你动手的理由。但没关系，不骂就不骂吧。理由好好找一找，总会有的。就是要麻烦一点，这让我很不高兴。”
  “你……你疯了！？你要坏规矩吗？！就算你背后有人罩着，真坏了规矩，卡恩公司也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朱本仁震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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