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图谋雨花台

午饭后，李秀成把林绍璋、洪春魁召集过来，商讨下一步的作战事宜。

“章王，瑛王，上午孝陵卫之战，我军大获全胜，毙敌1.8万人，天京城外城沧波门已被我军占领，清妖狼狈逃窜，溃不成军，现在敌军已经退至中和桥、七桥瓮两个据点，妄图借其长江水师据点而守，真是不自量力。我决定下午将士们稍作休息，申时向清妖据守的中和桥七桥瓮据点继续推进，今天天黑之前拿下中和桥、七桥瓮、小水关、上方门、高桥门、双桥门。具体部署如下，首先分两路大军攻打清妖，章王和瑛王，率领所部攻打中和桥，我率所部攻打七桥瓮，你们打下中和桥据点后，继续向西推进，攻打双桥门据点，之后在此扎营；我部打下七桥瓮以后，向南攻打小水关、上方门和高桥门，同时，我已下令东方主帅顾王吴如孝率军2万攻打孝陵卫北面的麒麟门，防止北面的清妖南下。”

“若以上军事目标都顺利攻取的话，明日我部沿上方门西行，攻打夹岗门，之后与你们汇合于双桥门大营，之后就是攻打清妖雨花台大营，届时务必一击即胜。章王、瑛王意下如何，可又不充？”

李自成布置完后，看向二王，等待他们的回应。

“忠王布置妥当，只是仅凭忠王部1.2万兵马，下午攻击三个目标，属下认为兵马单薄了些，我建议我和瑛王这边再拿出3000人补充道忠王队伍，这样，我两路大军各领1.5万兵马出站，请忠王应允。”

见忠王揽下了更多攻击任务，兵马去较少，林绍璋觉得过意不去，便提出多给一些兵马给李自成。

“章王美意我心领了，但是双桥门据点距离雨花台大营不远，清妖随时可以支援，我虽然攻击的地点多，但是他们兵马相对分散，必将为我部个个击破，实则不足为虑，倒是你们要格外注意，切莫轻敌冒进，造成损失，我们就剩下这么点兵马，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秀成这里拜托章王和瑛王了。”

见忠王如此坚决，二人倒是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同意此进攻方案。

上午湘军经历孝陵卫大败后，士气低落，曾国藩见势不对，知道军队留在中和桥、七桥瓮据守已经意义不大，只能徒增伤亡，已经通过长江水师将剩余的大部分军队往西面运去，准备将军队集中在雨花台要塞，依靠地形优势阻击太平军西进。

中和桥、七桥瓮两个据点各留下3000兵马迟滞太平军攻势，这也是实属无奈，如果放弃这两个据点，可能让长毛士气更胜，只能留下这些人消耗长毛的有生力量，毕竟与城内太平军相比，兵力短缺是他们巨大的劣势，每攻下一个据点，他们就要分兵把手，到后来，他们能够调动的兵马越来越少，也就无力再发达攻击了。

现在长毛攻势猛烈，武器的优势太过明显，只能通过以空间换时间这个办法层层迟滞长毛进攻，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曾国藩感觉十分无奈。

中午曾国藩的布置无疑令下午的进攻十分顺利，3000兵马的据点，再加上无险可守，对于李秀成和林绍璋、洪春魁两路装备了新式武器的数万大军而言，无疑是螳臂当车，两路大军差不多都是半个时辰就拿下据点，整修之后，两路大军分别向小水关和双桥门进发。

根据攻打七桥瓮的经验，李秀成断定小水关、上方门、高桥门守军也不会太多，所以他把军队分为三个部分，一部攻打小水关，一部攻打高桥门，最后一部攻打上方门，果然如他所料，这三个据点里面人数也不是太多，大概3000人左右，目的也是迟滞太平军的进攻时间，最后李秀成三部兵马合兵一处攻打夹岗门据点，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傍晚时分，传令兵来报，孝陵卫东北方向的麒麟门已经被顾王吴如孝率军攻破，这令李秀成非常感谢。当时为了支援吴如孝攻打麒麟门，他还专门支援了5具迫击炮，增强了炮击的火力，果然，吴如孝不负众望，成功夺门。

至此，天京城外城东南部的清军据点都被太平军攻占，湘军损兵折将万余人，太平军势不可挡，愈战愈勇，哪些刚刚加入太平军的将士经过几场战争下来，已经迅速成长起来，俨然一副老兵模样。

傍晚时分，雨花台湘军大营，此时众将云集，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孝陵卫会战时攻击不利，曾国藩命令军队紧急撤离，为防止被太平军追加导致全军大溃败，他急令长江水师紧急支援，把部队运至双桥门附近水域，之后大军急行军至雨花台大营，做完了这些布置，才让他稍微安心一点，只是可惜了留守据点的万余将士，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各位大人，今天下午长毛持续用兵，连续攻下麒麟门、沧波门、小水关、高桥门、上方门、七桥瓮、中和桥、双桥门、夹岗门，加上上午的孝陵卫，一天之内，我军连续丢失10个据点，天京城外城东南方向的所有据点一天丢失，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曾国藩坐在帅位上心痛的直拍大腿。

“启禀大帅，此战我军失利，非战之罪；长毛侥幸取胜全赖火器精锐，炮火犀利，我军纵使英勇作战，也是热血之躯，在如此犀利的火器和炮火面前，落败不足为耻。若非大帅果断撤军，今日之战我军恐有全军覆灭之危啊。”

赵烈文一边劝慰曾国藩，一边分析今日战局。

“真是邪了门了，以前从来没见如此犀利的火器，他们的射程太远了，跟他们相比，我军的火器就像是一根根烧火棍，一点用都没有，还有火炮，不光打的远，而且威力巨大，早上大会战的时候，我军就是被这些炮火给打蒙了，再加上火器的射程远在我军之上，长毛人都还在壕沟里，已经打得我们毫无还手之力，这仗还怎么打啊。”

鲍超感到十分憋屈，率先发言。

“鲍将军所言甚是，长毛的这批武器比以往的改进太多，我们的火器与他们相比确实是小儿科，不解决火器的问题，跟他们交战，我军毫无胜算，徒增伤亡。”

萧孚泗点了点头，也支持鲍超的的看法。

“是啊，大帅，不解决火器问题，这仗没法打了......”

一瞬间，湘军众将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今天的憋屈，整个大帐里面都是抱怨声。

见大家抱怨的差不多了，曾国藩从帅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众将中间，顿了顿，开始说话。

“今日之败，大家也都发表了意见，这一次，我们确实轻敌了，没想到长毛居然弄来了这么先进的火器和大炮，这是大家想不到的，我们再天京城的探子也没有传出相关的信息。”

“原本我们认为长毛李秀成集中兵力是要突围，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突围的意思，反而是想要打破我们的封锁，夺回失去的外城，这一点下午的战斗已经说明问题，如果他们想要突围，那么就不会攻击其他据点，只要守住沧波门，城内众人突围已经不成问题，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是趁势夺回更多的据点，扩大他们的地盘，看来李秀成的胃口很大。他是想跟前两次一样打破江南大营和江北大营一样，彻底打破我们对天京城的围困。”

“如今他们兵锋正盛，以我军现有装备恐怕难以与之战斗，所以我们今后一段时间的战略主要是防守，特别是要坚守好雨花台大营，不让长毛有机可趁，同时长江水师加大对城内的炮火打击，使他们不能派出更多的兵力参与外城的战斗。如今他们已经占领了外城的东南部分，可能正在谋划攻打雨花台大营，这一次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一旦雨花台大营被长毛攻破，我们必将无险可守，到那时长毛攻陷外城必是易如反掌，我军只能凭借长江水师威胁天京城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攻击各个据点的时候已经分兵，其中李秀成部攻打了大量的据点，而据麒麟门换来的消息，他们只是遭受了对方的猛烈炮火攻击，对方并没有使用先进的火器，所以我断定他们的先进火器并不是所有部队都配备了。目前来看只是配给了长毛李秀成、林绍璋和洪春魁三部，大概2万余支，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长毛都是配备这种武器装备，我们确实无法与之争锋。”

“但是按照长毛的出兵路线，很明显他们三部兵马肯定是要汇合在双桥门，之后稍作休整就会合兵攻击雨花台大营。但是我们却无力阻止，我们能做的就是加固雨花台防线，誓死守卫雨花台大营，不让长毛打过去。”

“大帅，从孝陵卫大营回来后，我已经命令将士们加固防线了，长毛想要攻破雨花台防线，就看他们有没有好牙口了。”

曾国荃恨恨地说，本来他身体不太好，今天损失的部队大多是他吉字营的军士，但是还是抱恙参加了此次的军中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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