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密谈

佛渡世人，但并非人皆愿被渡。住持看着净思在寺内随自己修行多年，却依旧没有修得慈悲容忍之心，长叹了一口气，让二人各自回房反思。

        净之还想要开口与师父解释方才话中所说自己曾去过厢房一事，被住持挥手止住，“不必多言，你且在这几天将事情想清，待静修结束再做决定。”

        心知师父或是已经知道自己想要还俗的心思，让自己静修当是希望自己无悔任何决定。净之心下了然之后，便也告辞回了自己厢房内。

        净思与净之在自己房中静修了一周，净合也在寺中上上下下查这心经一事查了一周。可是此事本就没几个知情人，净之与净思二位师兄都在房中静修，自己也不便打扰。因此一周过去，事情也毫无进展。

        谭迁回到寝室，将经书捧在手里，盯着经书开始思考。

        自己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使得清林住持一次次的不将自己当做外人？这经书又是有什么特殊，为什么净合师父会说自己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住持又为什么把书交给自己？

        众多的问题盘旋在谭迁脑海中，让谭迁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捋起。不过既然住持将书交给自己，索性就从经书看起，其他的以后再想。

        于是谭迁将经书放在桌子一侧，学习之余时不时翻阅一下。

        这天，谭迁正好在寝室里翻看经书。

        虽然住持曾说谭迁与佛有缘，可谭迁却觉得自己与佛那是一点缘分都没有，这经书一整页都要盯穿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谭迁任命地拿起经书向曾池走去，打算请教一下学霸的看法。

        二人正讨论地热火朝天，华泽元开门进来，“哟，干什么呢？聊的这么认真。”

        一边说着，华泽元走到二人身边，探头凑过去。

        待看清书里的内容都是一些经文，华泽元僵了一下，但很快调整了一下，假装没事道：“哦，原来是经书。这是谁的啊，能看懂吗……”

        华泽元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僵硬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谭迁听到华泽元发问，抬头回他：“我从华音寺拿的，这不看不懂正跟大学霸研究吗。”正巧抬头时捕捉到了华泽元那一瞬间的尴尬。

        谭迁见华泽元有些闷闷不乐，便找了个借口，跟曾池说下次再一起讨论。转头叫上华泽元一起出门。

        谭迁一边往宿舍外走着，一边用胳膊杵了杵华泽元，“哎，怎么了，从刚才就闷闷不乐的，让我猜猜，是不是哪个小姑娘伤了我们华少的心？”

        华泽元挠了挠头，“唉，你就别打趣我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我就是怕跟你们说了你们也跟着心烦。”

        “那就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怎么，我们配不上华少啊？”谭迁即便安慰人都不忘损人两句。

        二人走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华泽元将事情原委告诉了谭迁。

        华泽元虽说是在学校住宿，可他其实是个本地人，家也离学校很近。因为家里是做生意的，便想让华泽元大学住校，也能多认识一些朋友，将来有事也能托得上关系。

        想到住校上课也会更加方便，华泽元也没有什么意见，打从开学便搬到了学生宿舍。

        不过大学校园进出没什么限制，周末华泽元没什么活动和朋友的饭局，也会时常回家住上两天。

        几天前的那个周末，华泽元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就回家窝在自己卧室里打游戏。正打完一局觉得有些口渴，便起身去客厅接了杯水。

        回房间的时候，客厅面向院子的窗帘没拉，华泽元正巧一眼瞥到父亲在和自家合作的天师在闲聊。一边讲话，父亲伸手将手里的书递了过去。

        距离实在是有些远，加上华泽元也没太留意，便没太看清是本什么书。只是心里有点好奇，父亲什么时候有这心情看书了？

        就在前两天华泽元与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华泽元随口问了父亲一句：“爸，您那天给天师的那本是什么书啊，看不出来您这么用功啊。”

        父亲笑骂了句臭小子，回他就是本佛经，自己也看不懂，只是替天师拿的。

        华泽元“噢”了一声，但越琢磨越不对劲。

        佛道两家虽然不至于交恶，但是经书互通却并未见过。一是两家所学互不相同，互看经书也没有必要。再者毕竟两家功法运行不同，也无法互通。加之寻常人也就算了，两家门下之人未有特殊原因偷师他家所学，是一件非常令人不齿之事。因此华泽元觉得有些奇怪。

        而且因为自家与天师交好，父亲平时也是信道，从未见过前去礼佛，这佛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更何况如果正经用处，又哪里会让父亲代劳。

        一时间华泽元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种不好的可能，他甩了甩头，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状似随意地问了句父亲天师要这佛经有什么用。

        没想到父亲却一下子严肃起来，让他少管家里的事。本来只是怀疑，可父亲这反应让华泽元不得不多想，二人大吵了一架，于是便有了当日华泽元在宿舍里的对话。

        这通电话过去后，华泽元与父亲默契地没再提起过这件事，但它始终像根刺一样梗在华泽元心头。

        “所以看到你和曾池在那里讨论佛经，我就又想起我爸了。”华泽元语气难掩的低落。

        谭迁听完也是长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也别多想了，万一只是你想多了呢。”谭迁故作轻松，轻轻拍了拍华泽元的肩。

        “希望是吧。”华泽元有些惆怅，转头对谭迁道：“对了，你那本经书是从哪儿拿的？”

        “哦，这个啊。”谭迁找了块干净的墙面，双手撑在脑后倚着，“就几天前孟邵女朋友不是说华音寺闹鬼吗，我去打听的时候住持给我的。”

        华泽元笑了笑，看着谭迁打趣道：“行啊，你这都跟住持混熟了。”

        “唉，别提了。”谭迁想起这本经书给自己带来的经历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这书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谭迁抬头用力撞了下自己枕在后面的手臂，像是这样就能将大脑中的事情捋明白。

        “行了，咱都不想这么多了。”华泽元见谭迁紧皱眉头，忽然笑了起来，两人的情境才过了几分钟，就掉了个个儿。

        “对了，既然你去问过住持了，那孟邵女朋友是怎么回事儿啊。”

        昨天孟邵还来过一趟203，想着找谭迁问问舒云的情况。不巧谭迁不在，孟邵便让华泽元替他问问，等打球的时候给他带个口信儿就成。

        “没事儿。”谭迁回道：“具体我也不好说，总之寺里解决了。你明天是不是跟他一起打球啊，跟他说声不用担心。”

        “行，那我明天跟他说说。”华泽元应了一声。

        两人出来的匆忙，外套也没来得及穿，又在傍晚的冷风里站着不动，聊了近一个小时，都有些受不住了。

        谭迁提了句要不先回去，华泽元急忙表示同意，两人便快步回去了寝室。

        谭迁正想赶紧洗个热水澡，就听到浴室传来柯和昶响彻203的喊声：“卧槽槽槽槽槽槽槽！冻死爹了，学校太阳能怎么又没热水啊！”

        三人听到柯和昶杀猪般的叫声笑成一团，华泽元一边笑着抽空回了柯和昶一句：“废话，今天都没太阳，你还指望有热水？”

        谭迁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拿起的毛巾，口中的笑声尬住了一秒，默不作声地将毛巾放了回去。

        曾池在旁补刀：“是啊，你今天不是还出去了吗，今天一整天都是阴天，显然不会有热水的。”

        谭迁感觉自己又中了一箭。

        本着大家都没看到，那自己就没有犯蠢的原则，谭迁决定忘记刚刚的想法。

        柯和昶一边在和浴室的冷水抗争，一边不忘还嘴：“你们就笑吧，等爸爸出去再跟你们算账！”

        今天洗澡计划算是泡汤了，谭迁开口抱怨道：“都提了三年意见了，学校也不把这太阳能给换成热水器，每天洗个澡都得看天气。”

        “就是。”柯和昶终于奋力抵抗过冷水的进攻，顺利走出浴室，“冻死爹了，再洗几次我怕是得废了。”

        “那不是怪你自己没先试试水温。”华泽元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要不我们出去租个房子住吧，反正大四了也没什么课，就回来做做实验，住的近点就行。”

        谭迁率先表态：“我觉得行，关键出去还有热水。前面是被上课困在了学校，现在没课了，这太阳能是一刻也忍不了了。”

        曾池和柯和昶也连声附和，表示十分赞同，只是华泽元家离得很近，不知道他家里会不会让他直接回家住。

        “没事儿，我爸这两年管我没那么严了，我就说跟你们合租，他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于是几人就这么敲定了，这几天在周围找找房子，一起出去租房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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