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生不如死水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

　　斯内普环顾了一圈教室，他开口说，声音几乎只比耳畔私语微微高上一点，但帕西法尔可以确认的是，小巫师们都听进去了每一个词。

　　“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

　　说到这里，他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望向坐在教室后排有些唯唯诺诺的纳威，和正在与迪安偷笑马尔福的西莫。

　　“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斯内普的左手一挥，长长的袖子带出风声。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0�2

　　在他说完后，整个班上肃然无声，静静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发言。就连已经在“那一边”听习惯了领导发言的帕西法尔也不得不感慨，斯内普这次即兴的演讲十分具有魄力。

　　与众不同的唯有赫敏，她的椅子后腿翘起，身子微微前探，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证明自己的才华。似乎注意到帕西法尔的注视，她抛来一个挑战的眼神。

　　“波特！”斯内普突然抬高声音，脸颊紧张，“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水仙根粉加入艾草浸液？那应该是……生不如死水（Living  Dead  Potion）？”

　　哈利下意识的抓了抓鬓角，有些犹豫的说。

　　帕西法尔的提醒并不是没有价值的，他确实提前花了时间去看魔药学的课本。但那里面的内容实在太过晦涩，这导致了他每次都是以背诵开始，睡着结束。

　　“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不是吗？”

　　斯内普的嘴角一抽，撇了撇嘴，对赫敏举高的胳膊视而不见。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短暂的犹豫后，他问了出来。

　　“也许，从一只牛身上？”

　　哈利对牛黄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但具体内容却已经忘了个精光，只能勉强一试，但这连续的答案差点让帕西法尔当着小巫师们的面笑出来，赫敏的脸也已经有些涨红，嘴角不住抽动，不得不将高举的胳膊收回来拦在面前。

　　最要命的却是哈利那一脸犹豫而且真诚的表情，简直是最佳的下饭菜。

　　“很好，很好。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斯内普的表情依然镇定自若，但帕西法尔敢发誓自己看到了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区别？乌头还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不过您为什么不问一下赫敏呢？她的手举的已经很有些累了。”

　　哈利已经有些不满了，转头指向赫敏，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赫敏已经把胳膊收了回来，正艰难的抵挡着笑意。突然听到他的话，赫敏赶忙又把手举了起来，“唔”的一声把笑给压了回去。

　　“坐下！”

　　斯内普怒喝，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坐到了哈利的桌子对面，与他对视。

　　“让我告诉你吧，救世主先生，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Draught  of  Living  Death），也叫活地狱汤剂，而不是你那一窍不通的生不如死水。”

　　说到生不如死水时，斯内普攥住魔杖的关节苍白的有些可怕，让帕西法尔十分担心他会一个忍不住，对哈利来上一发“神锋无影”。

　　——毕竟，不带他这么说大实话的。

　　斯内普说的是:“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苦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水仙是百合(lily)的一种，花语是，我的懊悔跟随你进入坟墓，而苦艾的花语是苦涩的悲哀。

　　合起来就是:“对于莉莉，我非常的懊悔，至今生不如死”。

　　“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我希望你找牛黄的时候是去牛的胃里，而不是在它像你一样空荡的有些可怜的脑袋里。”

　　在确认哈利听懂了之后，斯内普接着说下去。虽然哈利没有说出正确答案，却偏偏又不能算他错误，这才是最令斯内普烦躁的地方。

　　“还有，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区别。但波特先生，我衷心希望你将自己的勇气用在研究不要被自己的魔药毒害的方面。”

　　黑色的眼眸与宝石绿色的眼眸对视几秒，最终黑色的眼眸主动移开了方向，斯内普站了起来，抽出手中的魔杖指向黑板，刚才谈话的内容被用白色的字迹出现在了黑板上。

　　“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难道你们以为自己已经强过‘救世主’先生，或者是我本人了吗？”

　　几乎无声的走到讲台旁，斯内普再次环顾教室。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在一片嘈杂声中斯内普说：“波特，因为你顶撞教师，格兰芬多将被扣去3分。”

　　偏过身子，不经意间，斯内普再次看到了哈利有些倔强的表情，无声叹息，干巴巴的说“虽然答案一无是处，但你至少知道预习课本，格兰芬多加1分。”

　　丝毫不去理睬正在窃窃私语惊叹着“我听说从来没有格兰芬多能在魔药课上拿到加分”的小狮子，和愤愤不满的望着小狮子们的小蛇，斯内普自顾自的将魔药课进行了下去。

　　两人一组，小巫师们需要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或许是因为自己主动问候斯内普早安的原因，帕西法尔被分配到和赫敏一组。

　　他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因为两人的坩埚被架在格兰芬多这边最远离西莫和纳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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