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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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抱月没说话,看了两人一眼。
李稷将手探进怀里,“饿了?”
嬴抱月默默点头。
李稷已从怀中的空间法器中掏出了一块干饼,弯腰递给她轻声道,“这是最后一块了。”
姬嘉树一怔,嬴抱月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眼神,她和李稷就可以交流。
面对着递到面前的干饼,嬴抱月没有接,坐起身往李稷和姬嘉树的方向推了推,“你们先吃吧。”
李稷有些后悔刚刚加了那么一句话,他摸了摸怀中,“我看错了,还有呢。”
嬴抱月叹了口气,“你觉得我会信吗?”
这次的干粮都是李稷和她在重泉镇临时置办的,当时为了在西戎天阶的追杀下隐藏身份,他们不能一次性购入太多食物,上山前剩的已经不多,算算也快告罄了。
“虽然没了,但也够了,”李稷伸手将手中的饼掰成两半,递给嬴抱月和姬嘉树一人一半。
赶在二人推辞前,他从容道,“我是天阶,几天不吃东西也无事,所以现在并不饿。”
是这样么?
嬴抱月在心中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她当过天阶,还真就信了。
至于现在,她信他个鬼。
她将手中的半块饼又掰成两半,塞到李稷手中,“吃饱是不可能了,我们多少都吃一点吧。”
“你们……”
姬嘉树皱紧眉头,这样一来不是就他吃的最多了吗?
李稷将饼又推回嬴抱月手中,语气坚决,“我说了,我不饿。”
姬嘉树开始掰自己手中的饼,“我也不用吃那么多。”
火光下,看着三人手中快被掰得稀碎的饼,嬴抱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稷和姬嘉树都一怔,抬头望着她。
“没什么,”嬴抱月伸手拿过两人手中的饼块,将其均匀地分成了三份。
饼很干,里面还夹着不少糠,十分粗糙,她要十分小心才能让碎屑不掉到地上。
姬嘉树注视着嬴抱月的一举一动,目光有些怔忡。
谁能想到,他们三人会如此珍惜地在这里分一块饼呢?
他从小不愁吃穿,从未如此注意过吃食,李稷想必也是如此。但此时他们围在火堆边,望着嬴抱月手中的饼,像是望着稀世的珍宝。
三个人坐在一起分一块饼。
这一幕,姬嘉树觉得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分好了。”
这时嬴抱月将分好的饼块塞到姬嘉树和李稷的手里,“这样总可以了吧?大家都是一样多,不许再谦让。”
“我说了……”李稷还想顽抗,嬴抱月直接拈起他手中的饼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李稷僵住。
“吃吗?”她将饼放回李稷手心,“还是你要我喂你?”
李稷扶额,败下阵来。
他默默将手中的饼块塞进嘴里。
嬴抱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吃起手中的饼来。
姬嘉树也将饼塞进嘴里,一嚼满口碎屑,险些噎住。
李稷递给嬴抱月两只竹筒,嬴抱月将其中一只递给姬嘉树,“喝点水吧。”
姬嘉树接过,发现竹筒里不知何时已经盛满了清水。
他不禁在心中感叹,和水法者在一起,至少不用担心渴死。
粗糙的干饼咽下,姬嘉树用袖子擦了擦唇,一抬头发现嬴抱月正看着他。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了笑道,“很好吃。”
嬴抱月一怔,她微微低下头,“是吗?”
“嗯,真的,我不骗你。”
姬嘉树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是我最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嗯,我也这么觉得,”嬴抱月抬起头,注视着火堆边形容狼狈的两人轻声道,“等下山了,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那我可是相当期待了,”姬嘉树爽朗地笑起来,“一言为定啊。”
“好,”嬴抱月笑着道,“还有师兄,子楚,小诗他们,大家一起来,我们再一起吃火锅。”
“能在雪山下吃火锅肯定是一大乐事,”姬嘉树击掌道,“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把大家都叫来。”
“好。”
一直沉默着的李稷捅了捅篝火,“我到时候负责叫人,谁不来,我就把他绑来。”
盘坐在火堆边的三人都笑起来。
笑完之后,山洞之中恢复安静,
“还有两个时辰天明,”李稷感受着空气着的气息,看向嬴抱月,“再睡会儿吧。”
“你也睡会儿,”嬴抱月望着他面具下眼窝深处挡不住的青黑,“我们轮流守夜吧。”
这一次李稷并未推辞,姬嘉树也点头同意。
明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他们都要保留体力。
……
……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三人轮流守夜,直到天明。
说是天明,但洞中却依旧是一片黑暗。
“卯时了。”
姬嘉树在嬴抱月的声音里睁开双眼,她俯身探到他所睡的地方,推了推他的肩膀。
“是吗,这个时辰了吗?”
姬嘉树翻身坐起,李稷收拾好兽皮,整理好了行装。
收集来的苔藓被他捆成了一个火把。
“我们走吧。”
李稷轻声道。
嬴抱月和姬嘉树点头,三人一起跟着李稷手中火把的火光,谨慎地向山洞的深处走去。
嘀嗒,嘀嗒。
水滴从洞顶落下,嬴抱月和姬嘉树警惕地打量着火光照不到的黑暗。
这个洞越往内走空间越大,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各种嶙峋怪石遍布,宛如黑暗中藏着一匹匹凶兽。
姬嘉树越走越觉得毛骨悚然。
“总觉得……”他轻声道,“我们就像是在巨兽的身体里行走一般。”
“这倒是,”嬴抱月苦笑一声。“我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了。”
姬嘉树一怔,“第二次?”
嬴抱月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李稷,“之前我和昭华不是掉进过一个洞么?那个洞虽然没有这个洞那么宽,但特别长。”
就像巨蛇或巨龙嵌在山中的身体一般。
姬嘉树视线闪动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听嬴抱月提起她和李稷单独消失的那几天的事。
他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前方忽然传来李稷的声音。
“到了!”
李稷停下了脚步,嬴抱月和姬嘉树定睛一看,发现前方已经没有了路。
一片黑洞洞的石壁出现在三人面前,石壁看上去极为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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