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梦起初云泽（四：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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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的运气不错，刚插完秧的几日都是晴天，没有遇到最讨厌的大雨。虽然有了水渠这个排灌系统，他完全能够应对大雨的影响，但那个终究是麻烦的事情。
秧苗顺利的由黄转青。转青，这一步就如婴儿分娩的过程。完成之后，这一季的禾苗算是真正的来到了世上，开始了它们被人热切期盼的生命历程。
这是丰收的因，也是欢乐的因。
还是人类生命的基石。
时光荏苒，转眼就来到的夏日。
这时候除了一些必要的田间管理和人工辅助授粉外，属于农闲的时刻。
而且人工辅助授粉的方式也不太一样，并不需要像南瓜那样，一朵一朵的授粉。只需要用天赐设计的一个像梳子一样的大竹刷，轻轻的拂过所有的穗就可以了。
剩下的就是例行的松土、追肥、除草等事务，这些基本上都交给盛伯安排就好了。只需把方法和要求交待清楚，并不需要天赐亲自出马。
他不时也会巡视一遍，检查一下作物生长的情况，有没有病变等。
自从来了初云泽以后，壮牛就基本没有太多的事情了。
只要得闲的时候，他就会练天赐教他的那几式剑法。
天赐有时也会同壮牛一起练一练。
这一年多坚持每天练剑的壮牛，剑法也越来越纯熟了。
虽然他只有那几式基本的招式，但是舞起的木棍在天赐的眼中，已经快得看不清了实体。
壮牛的骨架本来就大，随着伙食的提高，肌肉都逐渐鼓了起来。
看着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壮牛了。
天赐今日字谱写的有些累了，也来和壮牛一起练一练。
“达达，正劈的时候，手臂不要伸的太直，用力只能用八分。如若用十分力就会收不住招，重心就会不稳，也就无法闪避，变招和连击也就反而变慢了。”
“哈哈哈，现在反而变成你来教我了。”
“壮牛只是练得多了，有一些心得体会罢。”
“天赐，我来啦！”
手上拎着两坛酒的赵千里，饶有兴致的看着练剑的两人。
“你才回安邑几日，事情都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倒是你，自从给了你牌子后，你一次万花楼都没来过。”
“我这不忙着地里的事儿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来万花楼，所以专门带了酒来。”
赵千里抬起手，把酒壶拎起来晃了晃。
“上好的万花醸，要是配上好菜那就更好了。”
跟着天赐跑到初云泽来的赵千里，已经尝到过天赐用锅炒的菜了。
“要我给你炒菜可以啊，材料可带来了？”
“当然！”
说着，赵千里伸出了一直背在背后的手，手里的麻绳上系着一块祚肉方。
“上次你跟我讲的炒祚肉我可是听的馋死了，今天我就带了祚肉来。”
“谢千里兄款待。”
天赐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
“离弄饭还有些时间，我看你们这是在练剑啊。”
赵千里说着，放下手中的肉和酒壶，搓了搓手。
“鄙人，也是练过一下剑的。家中请了位楚国剑客，千里跟着学剑有些时日了。”
“怎么，你这是想要比试比试？”
“嗨呀，一直没什么机会和外面的人正经比比，自然是心痒手也痒啦。”
“行啊，那壮牛，你就和千里兄比试一轮好了。”
“诺。”
见天赐答应，赵千里脱掉了外袍，接过了天赐递过来的木棍，走到离壮牛三个身位的位置站定。
“都准备好了么？”
两人纷纷架起了剑，点点头。
“开始。”
随着天赐的喊话，赵千里双手持剑伸直手臂，一小步一小步的踏前，剑尖直指壮牛的面门。
他记得剑术师傅的话，对于不熟悉的对手，要先试探对方的攻击范围和攻击速度。
赵千里改变着步法的节奏，时而后退一步，时而上前两步，慢慢的缩短着和壮牛的距离。
而壮牛这边双目炯聚，一动不动的盯着赵千里，连眼睛都没有眨。
两人的距离不断的缩进，缩进到赵千里的剑尖已经能碰到壮牛的剑尖了。
赵千里手腕快速抖动，剑尖连续的碰撞壮牛的剑尖，而后又快速退步，退出了接战范围。
整个过程中，壮牛一直保持着中架门前式一动未动。
赵千里退开后，把伸直的双手收回，一只手手肘收于胸前，一只手手肘抬起，双手举剑与面齐平，摆出了上架公牛式。
这个架势相比上架中双手举剑于头顶的高屋式，虽然进攻的压迫力没有那么大，但是招式的变化却比较多，既可刺也可劈。
防守的方式也很多，可以大范围的退避，也可以短距离横肘进行格挡或者侧身的半格挡。
赵千里不时的变化着架势的左右方向，与架势中的变招——时而平握剑，剑尖指向壮牛面门做突刺状；时而立窝剑，做劈砍状。
然而，无论赵千里如何表演各种架势，壮牛都不为所动，完全没有对应的架势变化。
但正是这岿然不动中，赵千里感觉到了一种压力。
他很清楚，这并不是不会剑。
不会剑的人，是不会岿然不动的。
他第一次握剑的时候，虽然跟着师傅有样学样的摆着架势，但是身体却会不自主的动来动去。
他也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联系后，才克服了这一点。
不过壮牛这根本没有回应的架势，让他无法从步法和架势的变换中找到破绽。
难道这只是壮牛身位猎人的本能么？
毕竟倘若面对野兽，也是需要这样的气魄的。
突然，他发现壮牛一直没有眨的眼睛，眨了一下。
好机会！
他的动作很快，确实是练过的，并且是认真练过的。
乘着壮牛眨眼眼未睁开的这一下，赵千里踏前一步直刺而出。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壮牛就像是感觉到他的攻击一般，明明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一记正劈过来。
明明是后手出招的，壮牛的剑却先到了。
快太多了。
快的都看不见剑身，仿佛是把隐形的剑。
赵千里灵机反应，本能的抬臂变招横剑格挡。
一阵生疼从虎口传来。
“停！胜负已分。”
壮牛的剑稳稳地停在赵千里的右肩上方，而赵千里手中的剑已飞到了数米外。
一丝冷汗从赵千里的额头流了下来。
这一剑要是劈下来，就算只是木棍，自己的骨头怕是也要断好几根了。
放下的双手，还因为格挡而被震得不停的抖动。
“怎么样，我家壮牛还不错吧。”
“岂止不错，这真是太厉害了。壮牛，你是跟谁学的剑术啊？”
壮牛没有回话，转头看向了天赐。
“你居然还会剑术？”
“只是星辰告诉我了一些剑术的诀窍，我教给了壮牛而已。壮牛的技术，全是靠他自己练出来的。”
“那把诀窍也告诉一下我咯。”
“没问题啊，壮牛，跟千里兄讲吧。我当初原话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讲。”
“正劈、撩击、横劈、突刺每个动作每日各练5000次。”
“没了？”
“没了。”
赵千里有些不太相信的看向天赐。
“没有什么口诀？或者....或者什么特别的招数？”
天赐两手一摊，一窍眉。
“真的没有。你真要说的话，就是快、准、狠。”
“另外，现在每日我每个动作都要练一万次。练得多，练的熟了，似乎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出招收招了。”
“一万次，天哪！照这样练下去，再过个三五年，壮牛怕是能见人杀人，见鬼杀鬼了。”
“千里兄，其实很多事情难的不在于诀窍，而是坚持。”
“道理千里是懂得，今日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千里服了。”
说完，赵千里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棍，双手握棍一头朝下，正式的给壮牛行了一个礼。
“千里兄，那人是你同路来的么？”
两人的比剑，让吸引了天赐的注意力，这时他才看见远处田边，一个穿着华丽外袍的人正在踱步。
“无人与我同来。”
赵千里顺着天赐所指的方向看去。
“此人锦衣帛袍，怕是身份不低。”
“千里兄不识得？”
“太远了，看不清。不过应该不识得。”
“我倒是能看见，他腰间有佩，还挂着剑。”
“这怕不是哪个公子或者公卿家的人。”
天赐一想，这样的人，暂时还是不要搭上关系的好。
拉着赵千里和壮牛躲的远远的去了。
而这个身着华服的人，在地周围转了一圈，四处看了看，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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