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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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将领走到陈秋白身边,向他抱了抱拳,说道:“先生妙计,这些流寇全部都被控制起来了,如何处置,还请先生示下。”
陈秋白认得他是秦良玉身边的侍卫统领,点头道:“暂且将这些人押回去,听候秦老将军发落吧。”
那将领点头应是,随即吩咐一众手下将黑衣人押走,连同地上死去的黑衣人也一并拖走。
“慢着,将他们俩留下。”陈秋白指了指李定国和地上的郑统领,阴恻恻的道:“此二人应该是个小头目,我自觉在刑讯逼供方面还有些本事,这便再为老将军效点微劳。”
“那就有劳先生了。”那将领顺从地说道,这种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当官的有点功劳都想揽在自己的身上。
陈秋白一手牵着五花大绑的李定国,一手像拖死狗一般地拖着郑统领朝着城外走去。
出了城,进了一片小树林陈秋白终于停了下来。
“李将军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陈秋白回头问道。
李定国跟在他的身后,冷冷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得不到对方的回应,陈秋白又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这个地方山清水秀,若是让李将军埋骨于此,倒也算对得起你的身份。”
“有种一剑杀了老子。”李定国冷笑道,他虽然受制于人,但气势上完全不输陈秋白半分。
“李将军可能忘了刚才我说过的话了,死很容易,生不如死不容易。”陈秋白一副猫捉老鼠的表情,“这么好的地方,若是让你死在这,我怕脏的这块地儿。所以就是领你来看看,别当真,你配不上这块地儿。”
李定国阴沉着脸,士可杀,不可辱,对方这是明显的要折辱于他,“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老子接着便是。”
“我能想到的手段嘛,倒也稀松平常得紧,不过是将你砍去四肢,悬于忠州城头,让忠州城的百姓都看看为祸天下的流寇最后都是个什么下场。”陈秋白顿了顿,又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放心,这秋后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毒了,十天半个月的应该晒不死你,只是砍去了四肢止不住血有些麻烦。不如给你抹上蜂蜜,这样就不会流血而死了,还能帮你招来一堆苍蝇蚊子解闷,说好不好?”
李定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一个恶魔,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他铁青着脸看着陈秋白:“杀人不过头点地,有种的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我不杀人。”陈秋白对李定国的反应很满意,“我不仅不杀你,我还要将你送还给张献忠,不知道他会不会感谢我对他儿子的不杀之恩。”
“你知道我是谁?”李定国眯起眼睛看一向他。
“我说不知道,你信吗?”陈秋白戏谑的说道。
“要杀要剐西听尊便,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李定国知道,既然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身份,那就再也没有一丝侥幸,对方说出来的手段恐怕真的会一字不落的都用在自己的身上。
李定国话音刚落,陈秋白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不过就是一介区区流寇,还装的自己跟个大英雄一样,你配吗?”
李定国脸上浮现出五个红色的手指印,他却浑然不觉,哈哈大笑:“英不英雄不知道,但总好过你们这帮朝廷鹰犬。”
“好在哪里?死在你们手上的人恐怕不比死在官兵手上的人少吧?”
“慈不掌兵,为了天下百姓,总要有人牺牲。”李定国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脸好笑的说道。
陈秋白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这货的言辞怎么跟魏忠贤如出一辙,在大人物眼中,百姓的性命实在是无关紧要。
慈不掌兵的道理陈秋白比谁都懂,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却难以接受,慈不掌兵到底是对是错他也说不清楚。
李定国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屠戮整个龙家寨,如果他们没有错,难道是龙家寨的人错了?
“为了天下百姓?你们一路而来烧杀抢掠的是何人?难道他们不是百姓?你们杀他们也是为了他们?”
“强词夺理。”李定国不屑地冷哼道。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了一丝动摇,这些事情他以前从来没有去想过,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如今被陈秋白如此一问,他又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应该是这样。
见李定国虽然嘴硬,但眉宇间微微隆起,大概也是在心底思考这件事情,陈秋白便不再多说,有些事情点到即止,聪明人自然会看得透彻。
“多说无益,咱还是赶紧把事情办了吧,我还急着回去吃早饭呢。”陈秋白拔出长剑,嘿嘿笑道。
李定国听他如此说,也不再言语,双目微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只听‘噗’的一声,李定国感觉长剑划过自己的身体,但是却感觉不到应有的疼痛。
他睁开眼,发现捆绑自己的绳索被长剑斩断,散落一地,而自己身上完好无损。
他疑惑的看向陈秋白,“你这是何意?”难不成眼前这个恶魔又想出了什么恶毒的方法来戏耍自己?
陈秋白不理会他奇怪的目光,淡淡道:“你走吧,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其实从一开始知道他的身份是李定国以后,陈秋白就没有打算杀他。
历史上的李定国虽然早期一直想着推翻明朝,但在满清入关民族危亡之际,他毅然捐弃前嫌,与南明朝廷合作,并且矢志不渝;面对同一阵营中孙可望的多方挑衅,他顾全大局,多方避让,他曾经“两蹶名王,天下震动”,令清廷一度准备放弃西南七省,若非叛徒泄密,更几已令吴三桂全军覆灭。
其后镇守云贵之时,更是与百姓息息相通,爱民如子,云贵百姓视之为滇中脊梁。
说他是民族英雄,无人可以反驳。如此豪杰,陈秋白自然不会真的让他去死。
只是此时的李定国年纪尚浅,许多事情有失周虑,陈秋白才想着让他吃些苦头,既加速了他的成长,又舒了自己心中的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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