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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人情


  两人说说笑笑,又打马回了肃州城,待天色再暗些,萧红鸢又带着沈言蹊翻进了林府的院子里。

  林府此时静悄悄的,两人也不必像第一次来时那样东躲西藏怕被发现,自可大摇大摆的随意走动了。石板路上斑斑血迹尚在,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晾了这一整天竟还未散去,不必亲眼目睹,也可想象昨晚这林府是怎样一番惨状!

  萧红鸢皱了皱眉头,嘟囔道:“为了一份看不见的财富,竟就能将人家一家屠尽,这也忒过分了!”

  沈言蹊听她这话也感叹道:“权利,财富,世人一生追求大抵如此,再者财富是自己的,命是别人的,谁会在意这笔财富后面是几条人命呢?”

  萧红鸢听后只摇摇头,并不答话,沈言蹊见她这般,笑道:“哦?你这是有何见解?”

  萧红鸢沉了沉道:“我并非不认同你的话。只是我却不会是你口中的大多数人。”

  “哦?那你一生何求?”

  “我嘛,求那平安顺遂,求那自在逍遥,求那一世无忧。”萧红鸢脆声答道,真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一派的天真烂漫,想的只是随心自在。“你呢?”

  沈言蹊见萧红鸢反问他,默了默,半响才抬头,一双眼睛正视着萧红鸢,面色严肃:“我所求,世无不公之事,人无薄情寡信!”说完,想到世间不公之事还少吗?薄情寡信之人又有多少?便自嘲的笑了一下:“我胡乱说的,别当真。我们去林府各处找找,兴许能有发现。”

  萧红鸢见他自己岔开了话题,也不便再继续问下去,便也点了点头,两人自去搜寻去了。

  寻了一圈,将这林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找了个遍,没有半点儿发现。萧红鸢与沈言蹊又回到了院子当中,萧红鸢捡了块没沾染上血迹还算干净的石阶直接就坐了上去,摆弄着挂在腰间的饰物,道:“好家伙!连个纸片信笺都没留下,收拾的好干净!”

  “行事谨慎,作风狠辣。”沈言蹊淡淡地评价到。

  “看来那不知真假的藏宝图应该也落入了这伙人手中。”萧红鸢说完又做西子捧心状,懊悔道:“唉,我还是来晚了一步,藏宝图还是落入了那贼人之手!”

  沈言蹊扶额,打断萧红鸢:“行了,别演了,你都来晚好几步了,早就和你说了那藏宝图没戏,回去吧,我累了。”

  萧红鸢演得正投入,被沈言蹊这么一打断,撇了撇嘴,叹了一声:“没劲!”便右手支地,从台阶上爬了起来:“走走走,回去睡觉。”

  一觉到天明,二人养足精神,这会儿坐在客栈大堂里喝茶闲聊。距林府灭门惨案仅过了一日,肃州城内便有些恢复往日的样子了。人们昨日躲在家中,纷纷闭户,但见除了林府以外都无甚风波,今日便出门的出门摆摊的摆摊,将生意又做了起来,毕竟日子还在继续。

  沈言蹊笑看着坐在对面托腮发呆,转着手中的茶杯耍着玩儿的萧红鸢,轻声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萧红鸢却答非所问的道:“你说我之前从林家顺走了一包银子,是不是得还他些什么?”

  沈言蹊听到这,愣了愣神,仔细回想起来,才记起之前夜探那林家确实苦于没有银钱,顺走了林府一包银子:“你不是说那银子是你剿了山贼窝的酬劳吗?”

  萧红鸢闷闷道:“可是这山贼窝没剿干净,跑了一个大当家的,而且还很有可能就是这大当家的灭了他林府上下。”

  “那你待如何?”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而且这林府上下还没一个活口,你让我想还他银两也没处还去。”

  “那你是想帮林家找出那灭门之人,为她们报仇?”

  “现在看来,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沈言蹊收起了笑容,板正了脸色,正经八百的道:“你想清楚了?”

  “你别这么严肃,左右一个山贼,找出来,杀了就好。”萧红鸢故作轻松的笑道。

  “你知道没这么简单,那大当家的身后还有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恐怕你再想抽身就不容易了!”

  萧红鸢听完也收起了笑容,看着手中的茶杯,清澈的茶水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沉思良久,坚定的开口道:“我想要随心自在,可这欠着死人的人情我实在随心自在不了!再说我们淌了这趟浑水,想干净的抽身早就不可能了,还不如一查到底,探个究竟!”

  看着这般坚定的萧红鸢,沈言蹊勾起了嘴角,淡笑道:“你既已决定,那就那般做吧。”

  两人虽是这般商量好了要去为那林家捉拿那凶手,可是天大地大,二人对那大当家的也不甚了解,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去了哪里?这般想想,前路还是一片迷茫啊。

  不知该去哪里找寻那大当家的,不过这肃州城是不必再待下去了,两人备好干粮,找好马匹,就这么没有目的地的上路了。一路上也全凭运气,马儿想走那边就走那边,遇着马儿也不走的路口便用抓阄来决定,按着萧红鸢的话说:听天由命去吧!

  按着老天爷的指引,两人在路上晃悠了大半个月,干粮用尽,决定到下一个城镇便休息一会儿,顺道打听一些消息。在天色将黑时,两人赶到了城门口。

  萧红鸢抬头望去,高高的城墙上挂着块古朴的木牌,上面两个漆黑的大字:郢都。在将黑未黑的天色照映下显得神秘莫测。

  打马而入,进了城中,日头已完全落了山去,不少商铺纷纷点起了灯,正是晚饭时候,从街头巷尾不知哪的香味直往萧红鸢鼻子里蹿:“好香”萧红鸢又用鼻子使劲嗅了两下:“吃了十几日的干粮,今日去找点好吃的吧!”

  说完,用鼻子嗅着香气,一路来到了一家面馆前。经营面摊的是一对夫妇,男人在锅前下着面条,女人则收拾碗筷,偶尔收收面钱。店面不大,却干净整洁,已有食客坐在小摊上吃起面来,那面香飘四溢,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将萧红鸢肚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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