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心疼她作甚！

只是他们谁都未曾想到，这样看似与爱与恨无关的较量，却又夹杂了多少爱恨情仇……

        聊到最后，莫雪鸳与冷子烨达成共识，在冷傲天的问题上，他们不是不能合作，却是有偿配合。

        在确定冷傲天睡的比猪还死之后，冷子烨方才安心离开，虽然表面上，似是毫不在意。

        翌日，当冷傲天醒过来时，莫雪鸳正在梳妆台前上妆。

        看着那抹娇柔身影，想着昨日的缠绵悱恻，还有莫蝶衣临死的那番话，冷傲天终于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是有多么忠诚。

        冷子烨说他再也找不到像淳于燕那么爱他的女人了，可他现在已经找到了！

        “皇上？”莫雪鸳佯装惊诧回身，面颊似是染上绯红，实则是她刚刚上了妆的结果。

        且说冷傲天离开紫月轩不到一个时辰，便有数目可观的封赏送到了莫雪鸳手里，莫雪鸳则尽数收好，便是连紫月轩的珍稀古玩也一并记录在册。

        她可没忘了跟金玖凌的约定，之前因为冷子烨的事害金玖凌损失一笔数目可观的银两，若不拿出些实际行动，金玖凌许能恨她一辈子。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去逍遥阁。

        想到当日离开时恨无殇那句‘不送’，莫雪鸳特别将初九和冷闲庭一起带过来的。

        “稀客呀！”莫雪鸳没去找恨无殇，而是先到了叶浮生的房间，见其正在认真钻研手中书卷，当下将初九和冷闲庭挡在外面。

        “咳……你那天跟本宫说的事……”莫雪鸳还没说完，便觉有风刮过，紧接着叶浮生的手已经狠狠捂在她嘴上了。

        “唔唔……”随着‘砰’的一声房门关紧，叶浮生方将手挪开，狠吁口气。

        “干什么？”莫雪鸳表情茫然。

        “警告你，那晚本公子跟你说的事，你若敢在师兄面前透露半句，看我不毒死你！”叶浮生万分紧张的样子引起了莫雪鸳极大好奇。

        “你说的哪件事？是关于初九的？还是……”莫雪鸳试探问道，登时见叶浮生将手指竖在唇边，狠嘘出声。

        “叫你别提没听懂么！”见叶浮生如此紧张，莫雪鸳心里窃喜，脸上难免有欢愉之色。

        “还有心情笑，想想一会儿见了师兄怎么负荆请罪吧。”叶浮生一语，登时将莫雪鸳打回原形，险些忘了正事。

        “怎么尊主大人他……现在很生气？”莫雪鸳是来摸底的。

        “很生气？”叶浮生挑了挑眉，觉得这三个字可圈可点，“这么形容吧，眼下你就算跪在师兄面前，他能不能眨眨眼睛都难说。”

        “那我再磕三个响头呢？”莫雪鸳虔诚求教。

        “那你不如再拿三柱香试试！”叶浮生提议道，

        就在莫雪鸳深以为然之际，叶浮生又来了一句，“敢咒他，你这是怕他一巴掌拍不死你吧！”

        离开叶浮生房间的时候，莫雪鸳心情很沉重，其实那天的事又怎么能怪她？换作另一个人，该理直气壮的就是她！哪还轮得到恨无殇生气！

        然则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平等，在恨无殇面前，所有应该都是浮云……

        也亏得莫雪鸳早就接受这样的现实，于是有心带初九跟冷闲庭给她撞胆，就算无甚效果，想恨无殇也不会在小盆友面前做太过血腥的事。

        可叶浮生损呐，横竖拦着，硬把冷闲庭跟初九留在他房里，认莫雪鸳怎么拽都没拽出来。

        站在风口，一股冷蛰寒意侵袭而至，莫雪鸳不由的抖了一抖，抬眸时，正见不远处的潭边，那抹金边黑袍随风翩扬，长发如水倾泻，散着淡淡的莹光，也散着淡淡的冷。

        高悬在四周的夜明珠闪烁的阑珊珠光，将那抹身影中与生俱来的孤寂衬托的淋漓尽致。黑袍猎猎作响，恨无殇孑然独立，仿佛雪山之巅的黑莲，独自迎着凛冽寒风，独自承受万古之痛，却仍傲视苍穹，睥睨天下。

        莫雪鸳暗自吐纳，尔后深吸口气，方才鼓足勇气走过去，越近潭边，寒意越盛，莫雪鸳将将走到恨无殇身后，便不能再近一分。

        “尊主大人在这儿吹风呐……好……好凉爽……”莫雪鸳牙齿咬的‘咯咯’响，双手合十，狠狠搓着，不时呵口气到手上，顺间变做白霜。

        死一样的沉寂，唯有潭水拍岸声听的人心里发慌，莫雪鸳怯怯扭头看过去时恨无殇突然转身，走回逍遥阁内。

        傲气个屁！现在错的那个是谁？该道歉的又是谁！莫雪鸳心里叫屈，脚下却不敢慢一步，登时转身颠儿颠儿跟了回去。

        “师兄是怕莫雪鸳受不了那儿的寒气？心疼她作甚！冻死她！”倚在风口处看热闹的叶浮生见恨无殇走过来，坏坏一笑。但见恨无殇凌厉一眼，登时低头。

        且等莫雪鸳跑过来时，恨无殇已经回房了。

        “让你说对了！”莫雪鸳沮丧耷拉个脑袋，恨无殇果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也不一定啊，你不还没磕头呢么！”音落之时，莫雪鸳登时狠瞪过去，叶浮生耸耸肩，扬袖离开。

        分明一副吊儿郎当样，却怎么看都似道骨仙风，老天爷真是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腹诽之后，莫雪鸳顶着一张厚脸皮到了恨无殇房门外，不想房门未插，看着半掩的房门，莫雪鸳稍稍酝酿了一下，索性闭眼推门闯了进去。

        内室有茶香弥漫，莫雪鸳顿时被这茶香吸引，眸子顺着味道看过去，便见恨无殇正坐在桌边，以温水煮茶。

        犹豫片刻，莫雪鸳浅步到了恨无殇对面，正要说话却是恨无殇先开了口。

        “坐。”

        莫雪鸳陡然一震，却是毫不犹豫的坐下，‘坐’比‘滚’可好多了。有那么一刻，连莫雪鸳都惊讶，原来自己是个这么能满足的人呢！

        接下来的半刻钟，莫雪鸳总以为恨无殇会说些什么，却不想等到最后，只是一杯温茶。

        见莫雪鸳犹豫，恨无殇抬眸，

        “嗯？”

        又是一个气势磅礴的‘嗯’，莫雪鸳思想之后，觉得恨无殇做不出下毒取命的龌龊事，于是闭眼，一股脑儿将眼前‘绝世’灌进肚子里，这场景若是被叶浮生看到，定要逼她吐出来重喝！所谓‘绝世’，千金难求，莫雪鸳这是糟蹋好东西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闲庭是您的徒弟，那日雪鸳不该将他私自带走，这件事尊主大人若罚，罚我这个做娘的便是，莫怪闲庭。”莫雪鸳撩下茶杯，抹了抹嘴，将想要说的话一气呵成。

        过往恨事，提一次便痛一次，如她一般，想一下都会锥心刺骨。因为深知，所以莫雪鸳在恨无殇面前，半点没提敦亲王三个字。

        “你要本尊如何罚你？”恨无殇提起茶壶，破天荒的为莫雪鸳又斟了一杯，雾气如烟，缭缭绕绕，透过这烟雾缭绕的雾气，莫雪鸳恍惚看到对面那张俊冷容颜晕上一抹暖色，许是她眼花，恨无殇的唇，似抿着笑。

        “小的开玩笑的……”莫雪鸳的心也跟着暖起来，愿意罚她，便是愿意原谅。

        “嗯？”恨无殇搁下茶壶，黑眸看过来。

        “全凭尊主说了算！”莫雪鸳虎躯一震，信誓旦旦。

        “以身相许……”恨无殇收回视线，将将开口便见对面莫雪鸳一个趔趄摔下木椅，“以身相许的话不可随意再说，本尊就罚你喝光这壶茶。”

        恨无殇有事离开了，特别派叶浮生过来监督，这厢莫雪鸳喝的胃胀，那厢叶浮生谗的咋舌。可莫雪鸳也不喝么？叶浮生又敢偷喝么！

        “莫雪鸳你不晓得，每年这段时间寒潭都有潭啸发生，如你这般身子骨，被寒气吹上一吹，定是熬不住的，师兄让你喝他的‘绝世’，是帮你驱除寒气呢！你咋那么幸福呢！”叶浮生咬牙，各种羡慕嫉妒恨。

        “可这幸福，会不会来的猛了一些？”莫雪鸳打着饱嗝，看着手里最后一茶‘绝世茶’，欲哭无泪。

        那夜之后，冷傲天并不经常到紫月轩过夜，但对莫雪鸳的信任却是有增无减，譬如冷傲天提及要带莫雪鸳去见金部主事这件事，就让莫雪鸳受宠若惊。

        醉仙楼内，金玖凌一本正经的拨着算盘，直至将最后一件‘血色珊瑚’估价后拨到算盘上，方才舒了口气。

        “嗯，这个数儿本公子还算满意，那就请二当家把东西搬上来吧！”果然有钱好说话，莫雪鸳见到金玖凌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记录紫月轩内珍稀古玩的宣纸拍过去。

        “咳……本宫现在还不能给你。”莫雪鸳知道为了引归燕楼主事人现身，金玖凌花了不少银子，再加上每月给自己的，现在的聚钱庄资金确实有些紧张。

        “那你什么时候给？”金玖凌脸色不太好看了。

        “怎么也得等天朝皇位移主，冷傲天说了不算的时候。”莫雪鸳正色回应。金玖凌扭头，起身要走。

        “但本宫可以为聚钱庄做件大事！”莫雪鸳提了提声调。金玖凌转回身落座。

        “什么大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莫雪鸳刚想卖个关子，便见金玖凌再度扭头，起身要走。

        “本宫可以长话短说！”金玖凌再度转回身落座，目中已能看出警告之意，莫雪鸳相信，此番她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金玖凌真能活吃了她。

        “皇上答应让本宫去见金部主事，本宫可以伺机拿到金部下属商铺名单，除去金部，剩下的不就是归燕楼的了么！”莫雪鸳言简意赅。

        “不错，二当家英明，不过这个主意二当家就不觉得耳熟吗？”金玖凌挑了挑淡如烟雨的眉峰，皮笑肉不笑的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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