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死也要救

冷子烨不语，点头苦笑。

        擦肩而过的顺间，莫雪鸳瞥到了冷子烨背后的血迹斑斑，衣裳尽毁，那一道道与地面猛烈撞击留下来的擦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莫雪鸳脚步微顿，樱唇抿了一抿，想说的活，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冷子烨没有离开将军府，一直在等樊威醒过来。

        差不多酉时前后，樊威醒过来了，精神却不大好，在且冷子烨安抚一阵后，方才恢复正常。

        “管家！去给本将军找雏儿！越多越好！快去！”这次不管冷子烨如何解释，樊威断然不听，定要以此法提升功力。

        “将军何必呢，内功深厚的是天朝的小凉王，你觉得他有资格参加擂台吗？”冷子烨对眼前这个白痴极尽绝望。

        “王爷不必说了！今日若不是王爷拦着，本将军也不会输的这么惨！”樊威瞪了冷子烨一眼，沉声抱怨。

        “如果没有本王拦着……”冷子烨自觉与这等糙人废话再没有任何意义，于是点头，算是妥协。

        正因为冷子烨的妥协和樊威的坚持，周曦男终于得着机会给樊威下药，因为买通了镇国将军府的管家，所以每一个送进去给樊威进补的女子都服过莫雪鸳配制的药粉。

        久未露面的白斩现身了，初入周宫时，冷子烨总觉以樊家姐弟的智商，绝对写不出那么有条理的密件，于是命白斩暗中探查，结果在冷子烨意料之中。

        “孙守义？没想到大周的文官里还有这等野心勃勃之人，佩服！”临华阁内，白斩站在冷子烨背后，小心为其敷药。

        “主人，属下亲耳听到孙守义说，如果擂台胜者不是樊威，他会以你之命讨好冷傲天，且诬陷擂台得主，这种小人，要不要属下杀了他？”白斩说到此时义愤填膺，下手不免重了些。

        “呃……轻点！”冷子烨吃痛皱眉。

        “不是白斩多嘴，莫雪鸳该救，可您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冒险……”看着冷子烨背后斑斑血迹，白斩觉得不值。

        “那你告诉本王，如何能在不冒险的情况下救莫雪鸳？”冷子烨摇头，现在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莫雪鸳……一定要救吗？”时至今日，白斩以为自家主子能看清现实，佳人虽好，却永远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了。

        冷子烨沉默一阵。

        “死也要救……”

        言归正传，冷子烨并没有让白斩杀了孙守义，照现在的情形看，自己拜这个孙守义所赐押错了宝，再跟樊威站在一起，很有可能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眼下最重要的，先是看看能不能朝莫雪鸳方向靠拢，就算不分一杯羹，至少也不能让周离和周曦男太仇恨自己，未成事便竖敌，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利。

        其次便是盯紧了孙守义，像这种心思缜密的人，定会给自己留有保命的后路，他便在这路上等着，能得些补偿最好，不能，也得出了这口恶气！

        心动不如行动，冷子烨想到此，当下起身。

        “主人，药还没敷呢！”白斩音落时，冷子烨已然夺门而出，独留房门吱哟作响。

        冷闲庭内力失而复得，且成倍增长这件事让莫雪鸳心情特别愉悦，也因此，当暖音告知其冷子烨在外欲求见的时候，莫雪鸳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拒绝。

        且在冷子烨进门时，莫雪鸳神色一怔，须臾间恢复如常。

        “王爷这么来找本宫，该不是想讹本宫一笔吧？”见冷子烨华裳半敞，露出上了一半药的背脊，莫雪鸳很自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看雪鸳你说的，本王有那么损么！”冷子烨那句‘雪鸳’，叫的莫雪鸳端茶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洛王殿下太谦虚了！”莫雪鸳喝茶之际，一侧暖音嗤之以鼻。

        “青宁的事真跟本王没关系！那是樊威自作主张，本王可没那么教过他！”冷子烨指天发誓。

        “若是王爷教的，不必本宫动手，沈仪容即便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暖音，你先退了吧。”莫雪鸳搁下茶杯，清眸瞄向冷子烨。

        待暖音离开，冷子烨登时上前两步，“雪鸳，本王房里的药没有了，你能不能借我一些？”

        冷子烨说话时，还刻意将擦了一半儿药的后背展给莫雪鸳看。

        莫雪鸳垂眸，心弦微动，尔后起身走向内室，冷子烨见有戏，颠儿颠儿的跟了进去。在冷子烨一番软磨硬泡之下，莫雪鸳不但借了药，还借了手。

        桌案边，莫雪鸳沾着药粉的手摩挲在冷子烨的背上，触及到伤口的一刻，分明感觉到冷子烨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

        “本宫自认不善识人，不想王爷这双眼还不敌本宫，像樊威那样的白痴，王爷是怎么千挑万选上的？”莫雪鸳刻意忽略冷子烨背上的伤痕，悠悠启唇。

        “巧了，本王来正是要说此事！”冷子烨见莫雪鸳松了话，登时转身，目色如坚。莫雪鸳站定不动，扬起秀眉。

        “其实本王跟你们是一伙的！初时所作所为不过是想打入敌人内部，刺探敌情！”冷子烨越发肯定道，心里却狠呸自己一下，忒不要脸了。

        莫雪鸳微微点头，并未开口。

        “你相信本王？”冷子烨眼中华彩纷呈。

        “本宫信与不信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王爷这话说出来，周曦男会信。”莫雪鸳继续涂药。

        “那依你之见……周曦男会信吗？”冷子烨转回身，踌躇了。

        “王爷自己信么？”莫雪鸳云淡风轻道，将瓶里最后一点药敷到了冷子烨身上，随手提了提衣服，示意冷子烨药擦好了。

        “那本王换个说法，我要跟你合作！”冷子烨吃力转过身，内衫半敞，精壮健硕的肌肤显露无疑。

        “王爷是在蛊惑？”莫雪鸳看过之后，平淡开口。

        “本王有那么贱么！”冷子烨双手收紧衣襟，背后隐隐作痛。

        “合作不可能，没有王爷，这一局本宫也稳赢。当然，如果王爷能提供切实可靠的线索或是消息，本宫愿意在周曦男面前替王爷美言几句，且保证王爷私下与樊家姐弟勾结的事不被捅出去。”

        冷子烨一直以为，这个世上，最了解莫雪鸳的人舍他其谁。不想最了解他的人，也非莫雪鸳莫数。

        “这么算的话，本王好像没占着什么便宜啊？”冷子烨犹豫。

        “可也没吃亏不是，原本王爷在世人眼里算是被同情的对象，倘若因为受樊家姐弟所累，被万人唾弃，介时南昭还会不会倾国之力助王爷，犹未可知了。”莫雪鸳将药瓶收到抽屉里，淡声开口。

        “你好像有事……要跟本王商量？”冷子烨眯起凤眼，狐疑看向莫雪鸳。

        “王爷先说。”莫雪鸳走回来，坐到冷子烨对面。

        “樊烟萝后面有高人。”为表诚意，冷子烨开诚布公。

        “孙守义。”然则莫雪鸳知道的，远比冷子烨想象的多。

        “好吧，你想让本王怎么做？”冷子烨认输了，不是他谋略差，实在是遇人不淑，对手又太强。

        “本宫希望王爷能让我无后顾之忧，前朝的事，本宫自会为筹谋，后宫的事就交给王爷了。”莫雪鸳严肃认真开口。

        离开凤来殿之后，冷子烨总觉得就算自己不去找莫雪鸳投诚，她也有找自己合作的意思，尔后狠拍大腿，操之过急了！

        对于莫雪鸳与冷子烨合作的事，周曦男极为不解，她不信冷子烨！莫雪鸳表示，她也不信，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有理由接近樊烟萝而不被防备的人只有冷子烨，只要他们走的近些，自己再适时的推波助澜，孙守义必会起疑，继而有所行动。

        事实上，与其说与冷子烨合作，倒不如说是利用冷子烨，莫雪鸳的目的，是探查孙守义的底牌。

        “听离儿描述，冷子烨救你时，该是豁出命的。”周曦男了然之后，又有些不忍。

        “路还长，有的是时间还。”莫雪鸳不否认，可又能怎样。

        金銮殿外的擂台如火如荼，每位武将上台之前都憧憬着登顶权力巅峰的美好未来，就算有鲜血淋淋的尸体不断从台上被扔下来，仍浇不灭他们的热情。

        十天的擂台比试已经过去七天，再过一日，便能定出十个小组中的胜出者，尔后用三天时间决战。在此期间，莫雪鸳让周曦男暗中去了趟宰相府。

        此番比武让贤，大周武将势必要大换血，至于人选问题，莫雪鸳希望周曦男能征求宰相的意见，如此可彰显对文臣的重视，算是收揽人心的作法。

        而周离方面，莫雪鸳原是做了准备的，不管最后是谁站在周离面前，只要他能将莫雪鸳给他准备的药粉洒在擂台上，就一定会赢。

        然则周离拒绝了，他说樊威欠他的，欠他姐姐的，他要亲自讨回来。莫雪鸳没有勉强，因为暖音告诉她，冷闲庭私下又渡给周离内力了，且自己的内力半点没少。

        莫雪鸳恍然，不免对樊威的死法有了期待……

        “如果这样说，本宫是不是也该让闲庭渡些内力过来？”莫雪鸳好奇道。

        “最好不要，能受得起冷闲庭内力之人有两种，一是周离这样容体特殊的奇才，二是像恨无殇那样的高手，其余的人，譬如属下，实在无福消受。”暖音正色回禀。

        “如果不试，你怎么知道本宫不是奇才？”莫雪鸳想了一下，“那个，试后如果不是的话，结果会怎样？”

        “活活撑死。”暖音言简意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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