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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可妒不可欺。


话说出口,才发现对面的两个人目光纷纷投过来,眼神耐人寻味,她装看不见低头吃起糕点,几块糕点吃完的功夫还不见他回来,拍了拍手上的渣屑,站起来逃离现场,“我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书现盯着那抹身影出去,溜进另一间门,直到在也看不见,攥住拳头又松开,也挑了一块糕点,最甜的那种蜜三刀,老太太洞察一切,和暖可亲地往他的杯里续上滚烫热茶,几缕白汽飘散出来,“阿现,换口味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最不爱吃甜食。”

        甜吗?没尝出来。他嘴角扯过一丝淡淡的笑,“是不爱吃,爱吃甜的是青橙,小时候老黏着我带她去买糖果,齐晟家门口有条大狼狗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敢过去。”

        老太太也跟着笑,打趣起自家孙女半点儿不嘴软,“她?哼,她哪是爱吃甜,你把甜字去掉,改成爱吃更接近些,就没她不爱的零食。”

        书现视线落在那两束花上,怔怔出神,为什么人越大反而彼此之间距离越来越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再黏他,不再需要他,对他只有礼貌客气跟尊重,没有丁点儿时的亲昵,她现在给他的都不是他想要的,突然有些介怀自己的年纪,为什么要年长她几岁,不能和她同龄,跟那个人一样,和她一起成长,明明先认识她的人是他。

        多可怕,爱情里,多的是后来者居上。

        “奶奶,那个少年是谁?”

        这话问的有点儿意思,他在试探老人的反应。

        “青橙的小同学呗,两个小家伙在一起还挺开心。”

        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点到为止,给彼此留有余地跟体面。

        -

        白子钰把草莓洗好放在沥水篮备用,找来上次烤串用剩下的竹签,一颗颗往上穿草莓,热火烧锅,倒入适量白砂糖,不时搅拌几下,徐好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看到这一幕疑惑地问:“你在做什么?”

        他偏头睇过来一眼,手上动作没停,“给你做几串草莓糖葫芦,”打趣道“弥补一下你没吃到雪糕的遗憾,不然我姑娘太可怜了。”

        听到有糖葫芦,眼睛一亮小跑过去,凑着脑袋往灶台上看,催促他“还要多久呀?”

        他啧了一声,“知不知道什么叫慢工出细活儿,往边上挪一下,小心油溅到你。”

        她听话后挪几步,站在他身后,不时露出脑袋来,少年轻笑一声,还真是一只猫崽崽,可得看牢了,还真怕一不留神被别人骗走。

        白砂糖熬成焦糖色,均匀淋在草莓上,又撒了一点白芝麻提味,少年白色卫衣袖子卷到手肘处,冷白有力的手臂上青筋脉络清晰可见,他捏住竹签把草莓举到她唇边,“张嘴。”

        她听话的照做,草莓的酸甜混合糖汁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特别好吃。

        嘴角不小心沾到糖汁,流出一点儿糖渍,被他先一步用纸巾擦掉,他笑,“这么好吃的吗,都留口水了。”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他手里接过糖葫芦:“才没有。”

        小姑娘边吃边用手数,“你做了六串,是我们每人两串的意思吗?”

        学霸的理解能力总是天赋异禀,情商智商双在线,听话听音,故作深沉地看着她:“我吃了那么多,可以分你一半。”

        徐傲娇上线,给他表演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思考三五秒后,说:“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你得求我帮你解决困难。”

        他笑,想伸手捏一下看看她的脸皮有多厚,笑得耸了耸肩,“成,求你。”

        “徐青橙,我严肃认真地求你,帮我解决一下我的糖葫芦。”

        徐好开心了,乐颠颠地把托盘里的糖葫芦往她那儿又拨出来一串,拿一串递给他“你吃一串就好,吃多了我怕你牙疼。”

        复又伸手把属于奶奶的那两串往另外一边拨了拨,离她的远远的,楚河汉界划分清晰,井水不犯河水。

        两个人靠在料理台前,徐好分心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做糖葫芦的?”

        “小时候看我外婆做过。理论知识都有,实践起来问题不大。”他指了下左手边“我还给你留的一点儿,呆会儿给你洗出来,留着晚上吃。”

        “明天还能有什锦糖葫芦吗?”

        “什么玩意儿?”他是真不懂。

        “就是,有橘子葡萄芒果和草莓的那种。”

        “那不就是乱串?能好吃?”他是真不认同。

        她狂点头,“好吃的好吃的,”举三根手指作发誓状“我保证。”

        他偏身低头看她,提条件,“叫声哥哥听听,星星都能给你摘下来。”

        “……”

        “对了!你糕点买了好多单品。”

        白子钰把竹签抛投进垃圾桶,洗干净手,水滴顺着手指往下坠,挑了挑眉,眼神玩味冷哼一声:“徐青橙,你转移话题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失望呐。”

        被人无情拆穿,委实是有点尴尬,她摸了摸鼻尖,小声狡辩道:“本来就是嘛,比原来跟你说的多了好多,”笑了笑继续卖乖总没错,“而且我每个都尝过,特别好吃!你好会选呀。”

        白子钰心里轻嗤一声,就为了不叫哥哥,她还真是煞费苦心,没好气的回她:“没你会。”

        当时买的时候就是看见那玩意儿做工精致,符合她喜欢的稀奇古怪又好看的风格,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看到新鲜事物总会想到她会不会喜欢,吃到觉得还不错的食物总想带一份给她。

        她早就像氧气一样,肆意生长在他的世界里,必无可避,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徐好看他老半天不说话,以为他是在生气,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毕竟手上还攥着人家做的糖葫芦,犹豫再三,小步往他那挪了挪,用那只空手轻轻拽他的衣角,软声软气地轻哄:“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太阳穴突突地跳,有最下流的话再叫嚣着骂要命!一股电流直往一处涌,眼皮也跟着跳起来,这姑娘还真是老天派来收他的,专治各种不服,这一刻算是明白什么叫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燥死活该,他自找的。

        偏偏罪魁祸首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见他没回话,又故技重施地来一遍,一张小嘴喋喋不休:“哥哥,别气了好不好呀?”

        不好!

        他快气死了!

        想把她的嘴堵上!!

        -

        同一时间,花遇。

        沈西也耳上戴一副蓝牙耳机,百无聊赖地画图,谁能想到,京北美院毕业的高材生,会接连放弃留校任教或出国继续深造,毅然决然地选择来到这陌生小镇,安心在此当个花房老板。

        粉紫色的发梢偶有几缕飘浮在画纸上,被她没什么耐心地随意别在耳边,几次下来,自己把自己折腾生气,噌一下站起身,走到柜台里躬身翻了半天,想找一个发圈,最后只能用包花束会用的那种绸缎丝带,抬起小臂,在脑后绑一个松松垮垮的低马尾。

        纤细白颈显露出来,颈间项链随着她的动作不经意折射出细碎的光,有些东西变了,习惯却没那么好改,比如她总会不自觉咬住的笔头、方便作画耐造的穿衣风格,万年长青的白色衬衫搭配牛仔背带长裤,双腿交迭细白脚踝下是克莱茵蓝帆布鞋。

        长相是标准的冷美人,属于恃美行凶那一类,瓜子脸丹凤眼、眼尾上挑看人时自带一种没有温度的勾人风情,唇形特好看像是玻璃盒子里娇艳欲滴的粉玫瑰,可远观不可近,可妒不可欺。

        以至于后来,白子钰怎么都不想到这个只跟他有过一面之瞥的人,会帮着徐青橙给他最致命的打击。

        熟悉的铃声倏响起,空寂空间里格外刺耳,手指往旁边一挪看清来电显示后,美艳无缺的脸颊上迸出一道裂痕,蹙眉挂断。

        那人大有誓不罢休的劲头,卯着劲儿跟她比谁更有耐心,一个小时后本就电量不多的手机濒临死亡地界,心里一窒,在电话又打进来的那一瞬间,动作比反应更快的摁下接听。

        男人磁沉低哑的声线透过听筒传来,霎时耳朵上有热流涌动触电的感觉。

        ——

        “西也,我以为这会是一场持久战。”

        沈西也听懂男人话里的意思,他说的没错,她也挺瞧不起总会无条件妥协的自己。

        “别想太多,我只是手机被某个自讨没趣的人打到快要关机,接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你,别再打过来,我忘带充电线出门,你这样我会很麻烦!”

        一口气说完,微不可察呼了口气,没错,就是这个原因,再无其他。

        “回来吧,西也,我很想你,到我身边来。”

        男人语气温柔又缱绻,他又在哄她,然后呢,回去之后又能怎样呢,他们都清楚,他只能给到这儿了,再往下走那是太过贪心的部分。

        温热的液体滴在膝上,洇散放大再到被体温调节后消失不见,跟从没存在过一样,多像她的荒唐又纯粹的爱情呀。

        没有人再说话,静默良久,两个人默契的不挂断,贪婪的捕捉话筒那头彼此之间微弱的此起彼伏的呼吸,谁都不舍得开口说再见。

        他们之间认识七年,在一起六年多,养成的默契习惯多到数不清,不说再见就是其中一件,陆云归不要听那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太过残忍,她听他的话,所以离开的时候都没有跟他好好告别。

        挂断前,男人说了一句话。

        “我永远为你留,回到我身边的机会。”

        沈西也盯着墙角那簇铃兰,笑了,沈西也你引以为豪安身立命的傲骨呢,……哦,被那个人亲手折断了,你自愿的,甘之如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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