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天（修）

松田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呢？

        他知道原著漫画中松田曾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但是那个图片上明显是他很小的时候，现在他刚刚升入高中，怎么会有人旧事重提。

        或者说，谁会在知道了过后还继续乱说。

        在日本，“什么样的父母就会养出什么样的子女”，这种观念仍然十分盛行，这和他们的某些国情也相符合。因此，传一个人父亲的恶性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起码代表了有人对这个人有超常的恶意，且隐隐有一种“这个人以后也会是杀人犯吧”的潜台词存在。

        回到家，才下午三点多而已，鬼冢八藏还没有下班。

        虽然保证几人顺利进入警校组只是他的工作，但知道一个未来会用自己的死换取1200万人安全的人，在少年时却受到不该有的非议之后，想想就会让人替他不平。这么好的孩子，应当有美好的未来才对。在还青春的十五岁里，也不应该受到莫名的攻击。

        况且，如果松田因此一蹶不振，或者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黑化不想当警察了怎么办。

        绯世决定把一切弄清楚，起码不能让松田的整个高中生涯充斥着众人恶意的议论纷纷。

        不过虽然他知道松田父亲的事，但对方父亲的消息严格来说应该是属于个人隐私的，他如果表现出他知道这件事也许会让对方产生被调查的警惕。但是如果他表现得不知道，在不熟的时候，仅仅以新班级的班长身份询问这个问题算不算过界了？会很失礼吧。

        所以还是要接近松田君。

        谣言的源头也需要调查。

        第二天的放学，绯世叫住了刚刚打铃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的松田阵平。

        手真快啊。

        不愧是三秒一条短信的男人。

        “松田君，请等一下。”

        声音很熟悉，但是听不出来是谁，只能确定肯定是新班级的人。

        表情酷酷的自来卷dk停住了脚步，半回头，看是谁在叫他。

        啊，是新班级的班长啊。

        是他不太喜欢的那种类型。

        看上去一副明显很有教养的乖孩子的样子，长发的话，就算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能同意留长发的家长也不多吧？

        萩原就一直想养，可惜家里不让，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半长发。所以留长发可能有什么别的特殊原因？

        学习成绩好到怀疑学校是怎么把这种程度的优等生拐过来的。平时很受欢迎，下课桌子周围总是会有一大堆人，叽叽喳喳地烦死了。

        而且和他的幼驯染不一样的是，这个人并不是那种很擅长把握女性的心思、泡在女人堆里的花花公子类型，对所有人都很一视同仁，却依然很受女生欢迎，在男生里的口碑也非常好。

        很典型的现充池面。

        他们又不熟，这种人叫住他干什么。

        左不过又是和那些背后嗡嗡乱叫的苍蝇一样，听见那些谣言来八卦的人吧。

        想到这里，松田的脸色臭了起来，心里也隐约升起一点防备和不爽。

        “干什么？”松田一脸不耐烦地问道。

        “开学以来，我就一直很想和松田君做好朋友，”绯世仔细斟酌着语气和用词，“但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觉得一直这样也没有什么办法……”

        “你在说什么啊，想跟我做朋友为什么一开始不来？现在已经开学两个多月了。”松田无趣地转过头去。

        “我朋友还在等我。”

        看到松田毫不犹豫的背影，绯世皱了皱眉，表情有点为难，应该怎么办呢。

        “因为我之前比较害羞……”

        长发的优等生语气有些犹豫，回避了目光，看上去确实很像害羞的样子。

        “谎话。”

        松田直接打断道。

        他真的有点不高兴了，明明一开始说的还算真诚，对待他人也还可以，到和他交朋友这里却谎话连篇。

        松田还带着一点肉的脸颊绷得紧紧的，他加快脚步走出教学楼。

        连追都不追上来。

        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快步走到一早就在等他一起回家的幼驯染身边。

        萩原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心情不好。

        “怎么了？今天出来怎么这么晚？还是有人在背后议论吗？”萩原问他。

        “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是要跟我做朋友，却总是在说谎。”

        “嗯？会在意的话，说明你对人家还是很有好感的嘛！”

        “再胡说八道的话揍你哦！”

        松田冲萩原扬了扬拳头。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今天还是去我家吗，先说好新东西可不能拆，上次被我爸爸打差点没跑掉。”

        “知道了，啰嗦。”

        “还在生气吗？哈哈哈哈哈……”

        绯世站在三楼的教学楼走廊，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地走出校门，拐弯，然后渐行渐远。

        确实没有“开学以来一直”想跟他做朋友，也不是因为害羞。

        意外的敏锐啊，直觉系吗？这下搞砸了，真伤脑筋。

        绯世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绯世去了班主任办公室。

        “小川老师，您知道松田君的事情吗？”

        他决定走曲线救国路线。

        小川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最近班里有人在议论，我听见了，作为班长，我很担心松田君的心理和班级的团结，所以才来问您。”

        强调班长的身份和目的的无害性与正当性，非常简单的话术。

        小川面色稍霁。

        “他爸爸没出什么大事，不要多想。”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小川老师。”绯世礼貌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离开了。

        从老师这边了解也没什么意义，对方顶多知道有关松田的留言，说不定具体情况还不如他从漫画里知道的多呢。

        松田本人的路子走不通，那就去问问造谣的人。

        他先挨个试探出漫画里的那两个八卦的女生，逐个开始聊起，与此同时，漫画的剧情也一路推进，漫画里为了掩藏真凶，把幕后黑手画成了一个全身漆黑、只有眼睛牙齿是白色的光头，他躲在墙后，偷偷地听别人对松田的诋毁，露出了一个恶心的窃笑。

        此间种种不言，大概到了午休时间，绯世才一路找到了造谣的源头。

        “石原同学，请问你为什么会说松田的父亲是杀人犯呢？我有一点好奇。”

        绯世看着眼前在班里看上去很内向普通的男生问道，他把对方约到操场边的看台上，来到这个学校之后第一次收起笑容，神色认真到几乎冷淡，一灰一褐两只眸子盯着对方的眼睛，像是什么非人生物正在对对手进行评估和审视。

        “对不起！”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听到这句话后，石原神色突然变得惊慌。

        他大声地鞠躬和道歉，引来周围一些正在看台休息的人好奇的目光。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么拽，不想让他好过……”

        “只是看不惯吗？”

        “那我看不惯你，你可以直接消失吗？”

        绯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

        他其实有点生气了。

        给他加工作量就算了，为什么会因为这样轻飘飘的理由就随便对同学恶语中伤？是因为觉得语言上的伤害不算伤害吗？

        石原明显被这个状态的班长吓住了，两个多月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发脾气，但是仔细一回想，对方曾经的每一个笑容，嘴角和眼睛弯起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幅度。

        他打了个冷战。

        绯世见到对方这么慌，安抚地笑了笑，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状态。

        “开玩笑的。”

        “不过我相信石原同学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希望明天可以跟大家简单说明一下，并向松田君道歉，做得到的吧？”

        看到石原一秒也不耽搁地迅速点头，绯世笑容更加真诚了一些。

        “很好。”

        “现在，你所做过的所有事情，包括了解松田君父亲的事的途径，告诉我。”

        事件结束，左眼中漫画页面的内容尽数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他各种找寻真相的画面，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灰锁图案。

        【侦查lv2（17/100）】

        因为曾经欺负同学被松田君揍过，一直怀恨在心想要报复，然后动用议员父亲那里的渠道知道松田家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后在班上传播。

        明白了，事情解决，可以去跟松田君解除误会了。

        但总觉得有种微妙的不对劲，是错觉吗？

        “你又来干什么？交朋友吗？”

        松田眼睛下面出现了明显的黑眼圈，大概是没有休息好。他的语气很冲，字里行间夹qiang带棒的。

        绯世装作没有听出来他的讥讽。

        “是啊。”他痛快地承认，打直球是直觉系和傲娇系特攻，松田……现在情况特殊，算半个傲娇吧。

        “我确实第一次看到你时就想跟你交朋友，之后感觉没什么机会就放弃了，之前是因为有人背后说闲话我很担心你，就想调查澄清一下真相，上午我找到谣言的源头跟他聊了聊，所以今天下午石原会在班里澄清并向你道歉。”

        绯世简单概括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很抱歉之前没有完全说实话。”

        “现在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了吗？”

        松田别开了脸，没有回答，上课铃响了。

        “好吧，那我下课再来找你。”

        “明天是星期六，我今晚可以晚一点回家，放学后一起？”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

        “就这么说好了。”

        “今天我去你家，明天你来我家玩。”

        “你这个人在自说自话什么啊……”

        “我家有满天堂新出的全套游戏卡带。”

        “……明天什么时候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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