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遇

“你们两这是干嘛去了啊，看春芳这眼睛红的，别是被人给欺负了吧？”春天闻声看过去，是跟她爷爷奶奶家一条巷子里的花大娘。春天小时候跟花大娘的孙女玩的好，那会儿她爹娘还没跟爷爷奶奶分家，邻里间的经常相互串门。

        “没有，是看电影看的。”春天也没多说。

        “你说这没结婚的小姑娘，多舒坦呀，还有钱看电影呢，哪像咱们，饭都吃不饱。”说这话的，跟早上说春天嫌高家穷的那个是一个人。

        春天这会儿才把脸看清，早上那会儿人都没对上。

        “哎呀，你少说两句，不就是高林当时没看上你们家小草嘛，你要能耐你找高林去啊，在这酸什么。”花大娘怼了怼小草她娘的胳膊。

        别看高家穷，可高林面相不错，自己又读书好，学历高，虽说现在跟他爹娘似的在家种地，指不定哪天人就找着工作了呢。所以虽然一部分人看不上他，但实际行情还是不错的，尤其看上那张脸的姑娘就不少。

        “那是嫌弃我们家小草吗，那不是人高林有对象吗。”小草她娘不服气。

        “呦，说的好像高林没对象就看得上你们家小草似的，也不看看你们家小草那张长得跟被人坐过一屁股的脸。”这是坐在另一边的一个大婶，一看就跟小草她娘不对付。

        “你再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小草她娘说着就往上扑去。

        “我就说，咋了，丑还不让人说了？有本事把你们家小草关家里别让她出来。”

        要看两人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众人这才赶紧上去拉架，这可是在骡车上，翻了可不得了。

        “哼！”两人相互翻了个白眼，倒也没真打起来。

        “对了，你们两个中午是不是去饭店吃饭了？”看几个人一时没话说，其中一个大婶又接着问春天。

        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抬起来来看着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那一双双眼睛跟能放光似的。

        “是去饭店吃了，咋了？”春天跟程春芳对视一眼，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不是后来又返回供销社了吗，听里边几个人说，就中午那会儿，饭店门口有人打架呢。”

        “对对对，好像还说是仨女的在一块儿打架”

        “咋是仨女的打架，我明明听的是仨女的打一男的。”

        “啊，咋还有一个男的啊。”

        “那我打哪知道，供销社那几个女的就那样说的啊。”

        “我跟你们听的都不一样，我听说是仨女的争一个男的，没谈拢，先是仨女的打架，后来仨女的又把那男的给打了一顿。”

        “为啥要把那男的打一顿，难不成，那男的把仨女的都给骗了？”

        “总不能是把仨女的都给欺负了吧，那不得送去劳改啊。”

        “春天，你们没听说？”

        “就是，春芳，你两中午不是去饭店吗，就没碰到？”

        “对呀，没看到，总听说了吧，就在饭店门口，饭店的那些人肯定看见了，你们就没听他们说？”

        “没有，可能我跟春天去的早吧，没听人说，早知道我两就多呆一会了，说不定还能碰上呢。”程春芳这会儿别提有多后悔了，倒不是后悔骂高林，就是后悔没找个没人的地方，幸好春天的名字没传开。

        春天也是，现在唯一感到安慰的就是，还没从别人最近听到程春天三个字，不然等回了家，她娘能把她削死，她爹估计也不会拦。

        “那是有些可惜。”看从两人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大家又说了一会儿就转开了话题。

        “短时间内，是不能再去县里了，保不齐被认出来。”春天跟程春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这句话。

        眼看着过了前边的池塘就进村里了，王大爷却突然“吁～”了一声，停了牛车，几个人不解，咋不走了。

        “老王头，你这要撒尿，也不等等啊，这都快到家了。”

        “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王大爷没理会几个调侃的老娘们，又往池塘的方向看了看，回过头问:“你们有没有听见啥声响啊？”

        “啥声响啊，一惊一乍的，你这岁数大了听错了吧。”跟小草她娘吵架的那个婶子说，其他人也附和道。

        春天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急忙跳下车往池塘那边跑去。

        “哎，春天你干嘛去？”程春芳见春天这样，也下了车追过去。

        剩下的几个人相互看看，别真出事了吧。

        春天跑到池塘边一看，果然是有人落水了，眼看着人像是没了意识要往下沉去，便连忙脱了鞋跳下去，游到跟前一看，果然是昏了过去，便用胳膊夹着他的头，往岸边游去，人还死沉死沉的，要不是春天力气大，还真不一定能拖得动。

        程春芳一看春天跳下水，就急匆匆地在岸边找树枝，这会儿看春天游过来了，连忙将树枝一头递给春天，想拉她上来。王大叔跟几个大娘也都赶忙上来帮忙。

        上了岸，春天将人放平，让程春芳在一边帮忙扶住给侧过来，自己则捏住这人的下巴，将他嘴打开，见没吐出多少水，又把手指探入他嘴里，想看看有没有异物，之后等了几秒，眼看还是没啥反应。

        “不会是死了吧？春天，这可咋整呀？”程春芳一看人没反应连忙问到。

        “这要是死了可跟我们没啥关系啊，我们谁也没碰他。”

        “这谁家的啊，得通知他爹娘吧。”

        “我咋觉得像是村尾那家的孙子呀。”

        一听这话，几个人也没了声音。

        “大爷大娘你们往边上先让让，我再试试看。”春天说着让程春芳将人又放平，两只手按压他的胸部，等一轮过后，倒是吐出一些水，可人还是没醒过来。

        春天抬头看了看几个大娘大婶，暗吸一口气，还是一手捏住那人的鼻子，一手抬起他的下巴给人做起了人工呼吸。她估摸着今天过后，自个儿在村子里是真要没啥名声了。

        “咳～咳～咳”看着人有动静了，春天连忙停住。抬头一看，果然，包括程春芳在内，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的。

        “感觉好一些了吗？”春天问到，这会儿才有心思观察这人，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呢，眼神里透着茫然，长得到是白白净净的，精瘦，就是看着眼生，不知道是村里的还是知青点的。

        “还记得发生啥事了吗？”春天看人家没说话，便又问到。

        程川刚清醒过来，便听到这话，等意识到是跟他说的，想开口说话，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应该是刚刚在水里呛水呛的，有些伤到嗓子了，也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找医生问问。”春天看他这样就说道。

        “春天，你那个……那个是干啥的呀。”程春芳这会儿回过神来了。

        “人家医院里的医生说是叫人工呼吸，就是专门就那些落了水的人。”春天解释道。

        “什么救人的法子这么不要脸，别不是骗人的吧。”

        “就是，没听说过啊，春天，你别是诓我们的吧。”

        几个大娘大婶还是有些不信，也在旁边争先恐后的说道，就连王大叔也在那竖起耳朵听。

        “那咋就不要脸了，你没看到本来都没呼吸了，春天一亲……啊呸，不是，一那啥、那啥呼吸，人才醒过来啊。”程春芳虽然没听说过，但春天肯定是有春天的道理的。

        “说不得是运气好，本来那会儿就要醒了呢。”小草她娘还是不服气，“再说了，要有这法子，那大家都不知道，就她会？你回去问问你爹，看你爹一个村支书听过没。”

        “那你不会，不代表春天不会呀，春天高中学历，你啥学历啊。你要有春天懂得多，你咋不去上学啊？”程春芳说不过也要硬说，不能输了气场。

        “这个真的是医院里的医生说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咱县里的医院问问，看是不是我在骗人，以后再碰到有人落水也可以学我这样。”

        春天说着便站起来，又问躺地上的那人，道“能起来吗？”

        程川这一会儿的功夫才从众人嘴里将事情串联起来，知道了春天刚才是咋救人的。一时有些脸红，“谢谢你啊。”声音还有些嘶哑。

        “没事，刚好碰上了，而且是王大叔先发现你的，大家也都有帮忙。”等他站起来，春天这才发现，这人的个子，竟然比高林还高一些，而且这会儿衣服贴在身上，竟能隐隐约约看到肌肉，没自己以为的那么瘦，春天没好意思盯着看，边转过头。

        看他像是没啥事了春天就准备回家去，这会儿衣服湿淋淋的裹在身上怪难受的，幸好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衣，衣服湿了也不显眼，可也不好再待下去了。

        “王大爷，不然你先把他跟几个大娘大婶送回去，我跟春芳就不坐车了。”春天跟王大叔说道，别刚救回来又晕路上去。

        “不用了，我想走会儿，感觉这样舒服些，今天谢谢大家了。”不等王大叔说话，程川就先拒绝了，他这会儿是看明白了，春天估计是不认识他，不然就不会说这话了。知道自己被人忌讳，也就不说那些上门道谢的话了。

        看他拒绝，王大爷也就没说话，这会儿已经算是进到村里了，大家也就都没坐车，等到村头，也就慢慢一个个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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