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后刁难

沐漫夭不知他突然抽了什么风，自己黯然神伤了起来，她一只手拿着木牌一本正经的欣赏自己的字体，另一只手悄悄牵上他的手，紧紧握了握，像是无声的安抚。

        江流年笑了；“娘子牵错了。”他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

        沐漫夭低头，才发现自己用右手牵了江流年的右手。脸不由的发烫，迅速撒开手道；“咱们赶紧把木牌挂上吧。”

        他重新牵住她的手；“好。”

        ……

        皇宫内，太后听着丫鬟禀报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这几月她因为科举之事忙的不可开交，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就听到江流年娶亲的消息，还是昨日成的亲。

        她这给人开小灶，全为他人做嫁衣裳。她闭了闭眼，又想起了那日他坐于马上，清冷出尘的气质，像是不染世俗的仙人。

        来日方长，凭她的魅力，早晚有一天会让他休妻，与她在一起。

        通过这件事她也发现了，自己虽为临朝听政，但因为是女子，获得外朝消息的渠道还是太少。

        也怪自家的哥哥不争气，烂泥扶不上墙，要不自己怎么可能还被那几个老古董掣肘。她看着桌上的茶碗，一挥袖扫落在地。这男人，她要，这天下，也终会是她的囊中物。

        她看着江流年递上的奏折，赞赏的笑了，不愧是她喜欢的人，这治国策略，也不输窦丞相。

        姜太后吩咐道；“明日办个赏花宴，让姑娘们都来宫里陪陪我这老人家。”

        身后的丫鬟称是；“娘娘正是二八年华，可一点也不老。”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她倒要看看，这狐媚子长何模样，有什么手段，能被江流年娶回家。

        江流年与沐漫夭回来，就听管家说宫里要举办赏花宴，邀夫人前去。江流年眸光微动，这太后虽是女子，但除了必要的宫宴，一般不会主持宴会，这次宴会，绝对没那么简单。

        “万事小心，这宫宴是太后第一次办，一定有什么目的。”

        沐漫夭点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行还有永和郡主一起，谁敢惹。

        第二日她早早去谢府跟着永和郡主来到了皇宫。明明是第一次来皇宫，一草一木却感到分外熟悉，还有一丝亲切。他们很快来到了赏花宴的地点。

        大家一看到永和郡主，都上来打招呼：“郡主这去了一趟汴梁城，倒是消瘦了不少。”

        “舟车劳顿确实不易，不过也见识了长安以外的风光，咱们大燕的天下，风景秀丽，着实令人着迷。”

        “这位就是江夫人了吧？”

        沐漫夭颔首；“见过各位夫人了，夫人们都雍容华贵，乍看上去像是妙龄少女，让我好生羡慕。”

        永安候夫人笑笑；“这江夫人的嘴可是真甜，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永和郡主：“她可不仅是江侍郎的娘子，还是我和夫君的妹妹，日后也请各位夫人多多关照。”

        众人点头应是，打了招呼便也离开了，永和郡主带着她去熟悉各个夫人，将人名与脸一一对应。

        不一会儿就到了开宴的时间，大家做到席上，“太后驾到。”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太后坐到主位上，抬了抬手；“平身。”

        待众人都落座，她漫不经心的朝沐漫夭的方向看去，凤眼樱唇，倒是个美人胚子，细看下去竟与那安贵妃有几分相似，没有美人的神韵，一颦一笑也太过刻板，论妩媚不及安贵妃半分，她眼中划过不懈。

        “这三月正是花期，宫里的牡丹芍药开的正好，请各位夫人来欣赏一番。”

        威远候夫人笑着接话；“刚才儿就看到了，这看的我眼花缭乱，香味儿打老远就能闻到，蝴蝶翩翩起舞，让人流连忘返。”

        姜太后点点头；“哀家这去寺庙祈福，大师说哀家富贵喜乐，只是今年命犯花妖，需要一位命妇为我扑只蝴蝶方可化解。”

        这话一出，众人一阵沉默，虽然都是些赔笑赔习惯的人，但是能被召进宫里的，哪个不是金枝玉叶，名门望族，让他们当着众人的面扑蝴蝶，也着实拉不下脸来。

        这时有些人不由自主的朝沐漫夭看来，要知道这到场的贵妇，就她出身寒微，有些人甚至想，这种活才适合她，而不是和他们平起平坐。

        太后冷笑；“看样子没人肯帮哀家这个忙啊。”

        齐国公府夫人一拍脑门，似是想到了什么：“太后冤枉，我们这从小做小姐的，哪会扑什么蝴蝶，倒是江夫人出身乡野，对这个应该很是在行。”

        沐漫夭神情微冷，当太后说出扑蝴蝶这番话后，她就知道这次宴会对她来说就是场鸿门宴，只是她与这太后无冤无仇，这太后为何会平白无故给她难堪。

        太后挑挑眉；“哦？哪位是江夫人？”

        沐漫夭起身，永和郡主担忧的看着她，她轻笑，走到大殿中央，行礼：“臣妇沐漫夭见过太后娘娘。”她的礼仪规规矩矩，挑不出一丝错处。

        她似是仔细看了看沐漫夭：“倒是和安贵妃长得挺像。”此话一出，全场寂静，都拿怜悯的目光看向沐漫夭。

        姜太后说完像是忘了这个人似的，与旁边的齐国公夫人聊了起来，看到此情此景，众人了然的点点头，暗中打量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

        沐漫夭淡定自若，一个妙龄少女孤身一人在外卖粥，遭到的注视和流言蜚语还算少么，这些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只是安贵妃，是谁？这宫中皇帝还未有妻妾，是先帝的妃嫔吗？

        不知过了多久，沐漫夭额头沁出了汗水，却依然做着标标准准的万福礼。有些人打量的目光不禁变得赞赏起来，出身乡野，却能行的如此标准的礼仪，很难说不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

        姜太后看了看沐漫夭，故作惊讶；“这小娘子怎的还在给哀家行礼，哀家不是早早就让你平身了吗？”

        身旁的齐国公夫人接话道：“许是她离得太远，没听到。江夫人，太后早早叫你平身了，你怎么还行礼？”

        沐漫夭起身，小腿还有点微微发抖，她脸上依旧带着标准的笑容：“想是太后刚刚被那恶毒的花妖所俯身，才干出这等仗势欺人的勾当，否则在场的所有夫人，怎么会没人听到，提醒我起身呢。”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倒是个狠人，指桑骂槐，却也让人挑不出错来。姜太后瞬间冷了神色；“大胆。”

        “太后赎罪，臣妇知太后向来仁厚慈爱，像漫夭的奶奶一样，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太后深吸一口气，这人勾引人的本事没有，气人的本事倒是一绝，竟敢说她老。就这种货色，竟然能让江流年娶回去。

        她握紧了拳头，露出亲切的笑容；”哀家一看江夫人的手，就知道这是双捕蝴蝶的好手，哀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这是说她手指粗糙呢，不过她常年干粗活，却是比不上在座各位金枝玉叶。

        “太后，臣妇不能给您捕蝴蝶。”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她。

        太后勾唇冷笑，本以为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说出这种话来；“看样子，大燕太后一条命不值当你扑只蝴蝶。”

        沐漫夭垂眸，做出可怜委屈的模样；“太后娘娘误会臣妇了。本来太后娘娘刚刚发话的时候，臣妇就想争着为太后排忧解难的，只是太后刚刚所言，臣妇不太符合标准。”

        姜太后突然感到一丝不妙，“什么标准？”

        “大师所言为命妇，可臣妇虽为官太太，却并无诰命，如何算是命妇，但转念一想，这诰命册封哪比得上太后娘娘的命，就连臣妇的命，也比不上太后娘娘一分。所以臣妇恳求太后赐臣妇诰命，臣妇才能为太后娘娘排忧解难。”

        在场众人被这一番言论惊的目瞪口呆，不禁暗暗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在场的诸位夫人，有一半多都没有诰命，要知道这一纸诰命既是无上尊荣，又有了一定的发言权。若是单凭一次扑蝴蝶就能得到，那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姜太后闻言面色一僵，科考结束，最近一直在册封官员与其家眷，编故事的时候顺嘴说成了命妇。

        如今倒真是进退两难，若是让她回去，那刚刚夸赞的话岂不成了笑话，姜太后暗暗咬牙。

        “传哀家旨意，江侍郎妻沐漫夭，贤良淑德，温婉持重，册封为三品诰命。”

        “谢太后册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册封已有，江夫人若是扑不到蝴蝶，那可就是欺君。”

        沐漫夭笑容真诚了些许：“太后娘娘放心，臣妇定能为您祛除花妖。”

        她对待大方的客人，总是很宽容的。

        众人跟着她来到花丛中，准备看好戏，沐漫夭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漫不经心的赏花，然后从花丛中随手一抓，将蝴蝶放入宫人准备好的布袋里，还特别气人的来了句：“太后娘娘洪福齐天，竟让我随手一抓就抓到了。”

        抓蝴蝶，不是有手就行吗？

        众人；“……”

        别问，问就是嫉妒加后悔，扑蝴蝶不应该是朱拆乱晃，衣衫凌乱吗？再问就是想现在把这说话欠揍的人揍一顿。刚刚那个见人就说好话的江夫人哪去了，麻烦给他们还回来，谢谢。

        姜太后见此，一口气险些厥过去，她按了按额头；“今日哀家有所不适，这宴会到此结束，大家都离开吧。”

        沐漫夭万分担忧的开口；“太后娘娘放心，定是臣妇刚刚捕的蝴蝶起作用了，花妖定能铲除，太后娘娘定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姜太后一听这人又暗讽她老，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忍不住狠狠瞪了沐漫夭一眼，然后转身就走，连场面话也不说了。

        永和郡主等到太后走后，才笑道：“如今漫夭是三品诰命，齐国公夫人你该来给江夫人行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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