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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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漫夭讶然,自从三年前的那次扑蝴蝶,太后明面上与她便再没有交集,即使是宫宴也很少有交流。只在背后搞些不痛不痒的小伎俩。
不过既然都当面来请了,自己也不可能不去。跟着婢女来到养心殿,沐漫夭冷笑,这太后如今把持朝纲,连皇帝的养心殿都是她睡主殿,皇帝睡侧殿,可见权势之盛。
而婢女带到门口,却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太后只让江夫人一个人进去。”
小翠一听就火了:“哪来的此等规矩?”
沐漫夭摆摆手:“好,小翠你便在屋外等着吧。”太后不可能蠢到在养心殿害自己。
沐漫夭走入大殿,殿内也只有太后一人。行礼:“太后千岁。”
姜太后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眸底涌动着无法抑制的妒意,明明,她样样都比这人优秀。可江流年为什么,单单喜欢她。
她想起了每次宫宴时江流年对她的维护,想起了两人亲密无间的互动,想起了江流年看她时宠溺的目光。
她怒意滔天,她不甘心,身为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女人,竟然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不可能,所以她精心算计,三年,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江夫人,听说江丞相最近纳了一名小妾,模样和你八分相似呢。哎,大家都说你幸运,摊上了个这么宠的夫君,后院只你一人。原来,他只是喜欢你的脸啊。”
太后声音里流露出不怀好意,丝毫不掩饰对她的恶意。
沐漫夭不理解她的恶意,但论嘴上功夫,她可没输过:“不过是夫君为了帮我挡住那些流言蜚语的权宜之计罢了,连卖身契都是夫君叫人给送来的。”
“哦,那你可知,哀家为了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经常令各式各样的婢女接近江丞相,却只有梁冉被他多看了两眼。所以哀家才让江老夫人带过去,看样子,你很是满意。”
老夫人与太后有联系,什么时候的事。真的是因为这张脸吗?沐漫夭心中一痛,面上却不显分毫,她嘲讽的勾唇,抬头挑衅地与太后对视:“太后娘娘,别人家的事,你哪来的资格插手,你未免也管的太宽了吧。”
太后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沐漫夭骂道:“哀家怎么没资格,要不是当初人脉单薄,不知他的婚事,哀家怎可能让你与他成亲。你一个乡野村妇,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诗词歌赋,完全不懂,你怎么有脸站在他身旁。你算个什么东西。”
沐漫夭惊讶地看着面容扭曲的太后,多年的疑惑终于有了解答:“你喜欢他。”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她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可惜你样样优秀,他也不喜欢你。而我只是勾勾手指,他就对我百般顺从。”
看着太后被她的话气的满面通红,她突然理解了那位老哥的心理,踩一捧一,这般炫耀,确实贼爽。
太后一把将手旁的茶杯打碎:“够了,沐漫夭,你识相点,该是你退位让贤的时候了。”
沐漫夭嘲讽的直视姜太后:“让贤?太后别忘了您的身份,您是想学秦国的赵姬,还是想学唐朝的武后,只是不管是谁,江流年,也不可能愿意做你的男宠。”
姜太后恨恨的瞪着沐漫夭,她说的不错,当初她不过见色起意,又因为救命之恩,对人心存好感。却不想这人有治国救世之大才,成了这当朝丞相。
但是,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她要从江流年心里将沐漫夭拔除。再将自己深深的扎入。
她可以不要名分,只希望那双不染凡尘的眸子,在看她时,能像看眼前的这贱人一般,温暖而深情。
“至于日后的事,你便不需要管了。他喜欢的,只是你这张脸而已,你再这样赖着他,岂不是太下贱了。”
姜太后话语尖锐,带着笃定。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她没有输,只是因为没长了一张,惹他喜欢的脸罢了。
“呵,太后怕是还没睡醒,想让我给你腾位置,做梦。”沐漫夭撂下这话,转身就走,和不和离,除了江流年,谁说的都不算。她不想再与这女人废话了。
她此次入宫,本来就是找江流年好好谈谈的,其他人的话,她会受影响,却一个字都不信。
“你若不答应,哀家就罢了他的官。”
沐漫夭转头,冷笑:“假公济私,当真是一个好太后。不过,随你。”江流年若是能被这个女人搞下来,算她输。说完再次离开。
“那如果我说你要是不离开,江流年就会死呢?”
沐漫夭脚步一顿,猛地转身,死死瞪着姜太后:“你说什么?”
“我给他下毒了。”
“不可能。”华太医每个月都来给她与江流年把脉,江流年怎么可能中毒。
“这可是我无意间从安贵妃那发现的好东西,听说叫凤尾香,与我手中这把凤尾笛相互照应。它毒性小,但是若是日积月累,也会中毒。但其毒隐秘,而中毒之人只会偶尔感到头疼,无其他不适。一般之人根本看不出来。但若是凤尾笛一响,就会生不如死。半柱香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她看着沐漫夭震惊而怀疑的目光,轻轻的笑了:“我把毒下在了议政殿的熏香里,如今已有三年,江夫人不若猜猜,江流年有没有中毒。”
“疯子。”沐漫夭不寒而栗,常年待在议政殿的人,更多的是她和皇帝,虎毒还不食子,但她连自己都能害,小皇帝的命,又算得了什么。这人当真是疯癫至极。
“所以,江夫人,你离不离开?”自从她看到自己儿子如此早慧,她便担心,迟早有一天,儿子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她布下这一切。
帝国最有权势的男人,他们的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想杀就杀,想立就立。岂不快意。
等到她再巩固一下权势,她便让小皇帝与谢钰晟毒发身亡,她就能像武后那样,成为历史上第二个女帝,名留青史。
到时候,江流年一定会为她的手段所折服,到时候,她会将他想要的一切双手奉上,他一定会为之感动,为之爱上自己。
沐漫夭紧握双拳:“我会离开的。”
“哀家希望沐姑娘尽快,毕竟这毒发不等人。”
“我今天就走,那你会保证给他解药吗?”
“沐漫夭,你没得选择。”
沐漫夭咬咬牙,千防万防,却没想到这太后如此狠心,竟然连自己都一起下毒。只是这毒如此诡异,简直闻所未闻,但江流年最近几个月确实会时不时头疼。但又不治自愈。华太医说疲劳所致,没想到原因竟是这个。
“好。”不若先离开,她费了这么大功夫把自己弄走,不可能让江流年死。眼下先稳住她,再从长计议。
“哀家会给你银两,保你日后荣华富贵。但是,你要和他决裂,这辈子,你都不能再和他相见。”
“好,那就多谢太后了。”沐漫夭微一行礼,离开了。
待沐漫夭从殿内出来,小翠连忙上前查看,询问:“夫人,太后可有为难你。”
“没有。”沐漫夭神情自若的回答:“回去吧。”
小翠疑惑地挠挠头:“我们不去找相爷了吗?”
“不去了。”
沐漫夭回到家里,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费劲脑汁将和离信写好了。她将信收到信封中。将它交给小翠:“我带奶奶回趟汴梁城。相爷回来时,将这封信单独递给他。”
小翠委屈的撇撇嘴:“姑娘不带上我吗?”
“若是运气好,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小翠眼睛一亮:“好主意啊,姑娘这招以退为进使得妙。我二婶子和我二叔吵架就经常跑回娘家,我二叔就会过去接她回来,两人就和好了。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不负重托。”
沐漫夭:“……”这小丫头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
沐漫夭去找了奶奶,奶奶如今刚好从邻居家回家,正在屋里拜菩萨,为她求子。
她心下一暖,推门进入,看到奶奶神色专注,虔诚而拜。这三年一日复一日,从未懈怠,她不由鼻头一酸:“奶奶,我们回一趟汴梁城吧。”
奶奶睁开眼,惊讶的回头:“回汴梁城干什么?”
“我有些想念家乡了,回去看看。”沐漫夭并不打算告诉奶奶真相,徒然惹得她烦心。
“不等你相公一起吗?还在生气。”
“不等,我不该生气吗?”沐漫夭神情委屈。
奶奶摸摸她的头,慈爱的笑了:“对,我家夭儿是该生气,不管如何,奶奶永远支持你,咱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东西我已经叫人收拾好了。”
“这么急。”
两人来到相府门口的马车,上了轿,管家在一旁急得不得了,就要派人去通知江流年。
小翠一把拉住管家,与他到墙角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管家眼前一亮。两人高高兴兴的把沐漫夭送走了。
沐漫夭:“……”挺好的,都不用她阻止了。
马车缓缓驶离京城。沐漫夭想,其实太后并不在意他们决不决裂,她只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得到。她只是想控制所有人,让朝堂彻底成为她的一言堂。
但她能如此费尽心思的算计,对江流年的感情,应是有几分真心,便用这几分真心,赌一赌解药吧。
她忧心忡忡的坐在那里,奶奶笑着摸摸她的头:“要回家了,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样,难不成是想江流年了?”
“才没有。”
话音未落,马蹄嘶鸣,前踢翘起,马车重重一翻,倒在地上。沐漫夭小心的扶着奶奶从马车里出来,便见几十个黑衣人拿着剑站在那里。而这周围荒无人烟,显然并不是回汴梁城的路。
沐漫夭心头一慌,她没有想过,有人会来杀她,毕竟她今天下午离开的事,只是临时起意,除了太后。太后,她居然要杀她。
对啊,她为什么觉得太后不会杀她,是因为自己与江流年和离,与她而言没有威胁了吗?
可是一个连自己都害的人,怎么会让她活在这个世上呢?让她与江流年和离,再将她杀死。这样她才能永远不出现在江流年的身边。当真是好算计。
她心慌意乱,倒是失算了,如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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