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意外

“是，我的确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儿我可以保证，老爷在那件事之后，其实一直很懊悔。”

        “那件事？”

        杨老看鲁北的反应，突然觉得有些古怪，难道鲁北其实不记得？

        其实姚乾?当年任由鲁仲秊被感染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是他更知道，姚乾?这些年以来，一直竭尽全力对鲁北好，其实内心也是真的很愧疚。

        “那你和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杨老，那件事是什么事？”

        “……”杨老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请你告诉我。”鲁北情绪有些激动，难道还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忘记了吗？

        杨老沉默一瞬，终于还是决定，把当初的事情，讲给了鲁北听。

        鲁北听完，脸色惨白起来。

        原来……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姚乾?就已经算计过他了！

        鲁北握紧了拳头。

        姚乾?……

        为什么，为什么外公还一直……对姚乾?深信不疑？他不知道他全身心信任的人，其实内心是可以为了利益，把他们所有人都出卖吗？！

        杨老看到鲁北的样子，虽然知道自己或许不该说，但是他也明白，就算他不说，发生过的事情，中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鲁北，我告诉你这个事情……并不是为了让你更愤怒和更恨，我虽然知道可能还发生了其他事情，但我选择现在告诉你，只是想让你了解全部，所有的一切，都一次放下。”

        “放下？”鲁北惨淡地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放下？所以，我外公的死，都和他有关系？！”

        “没有关系，如果非要说有，他可能最大的错，就是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拦。”

        “够了！！难道围观就无辜吗？那是和他过命交情的人啊，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不管不顾吗？”

        “他现在……”

        “少来了！做都做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他就伟大了？他就没犯错了？他就……”

        “是……我罪无可赦。”姚乾?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悲痛，“但是小北，珃珃她是无辜的，如果你非要个交代，我可以给你……”

        鲁北浑身颤抖，他没想到，姚乾?也会来找他。

        “给我什么？把整个姚家都给我？那能换回我外公吗？能吗？！哈哈哈哈哈，怎么，难道你还想用沾了我外公血的东西，来补偿我，还要我赶紧涕零，放下一切？！”鲁北目眦欲裂，如果对方不是一个老人，鲁北恨不得上去暴打对方一顿。

        “鲁北！”杨老拉住鲁北。

        “姚乾?……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外公之外，就是我最信任的人……可……”

        “孩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姚乾?叹了口气，当年，他确实不应该在知道的第一时间犹豫，如果没有犹豫，或许鲁仲秊，现在也还好好地活着。

        鲁北咬牙切齿……他恨这个来忏悔的姚乾?。

        他为什么不像骆董翔或者许淏林梦梦那般，不要脸到底？

        为什么卖了还要立牌坊？而且还要诚心悔过？这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好过了，可谁考虑过受害人的感受？！

        为什么自己就啊哟原谅？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原谅却也做不到狠厉？！

        鲁北怒视着姚乾?，姚乾?闭上了眼，没有躲避，直面鲁北。

        鲁北瞪大眼睛，杨老也在旁边为姚乾?捏了一把汗。

        最终，鲁北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既然如此，那你该知道，我鲁北，不可能再和你姚家，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今天，还是回来了。”姚乾?睁开眼睛，刚刚姚珃病危，鲁北居然没有去，这让姚乾?知道，鲁北很有可能，对姚家，是彻底死心了。

        可姚珃现在还病危着，甚至以后Q病毒的攻克，都还离不开鲁北，姚乾?面对着如此局面，他知道，那些迟早要面对的东西，他是跑不掉的。

        “我是回来了，但是不代表，我会回心转意。”鲁北冷漠地说道，“我还是会遵守和姚珃说过的诺言，治愈她，也不报复你们姚家，但以后，我们之间，不再可能有任何的关系。”

        姚乾?听到鲁北如此说，不可置信地看着鲁北，他没想到，鲁北和姚珃，居然已经私下达成了协议！而且鲁北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居然还愿意帮助姚家！

        “可你们的婚约……”

        “没有婚约。”鲁北冷漠地打断。

        “……”杨老叹了口气，“罢了，老爷，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鲁北，我希望你记住，姚家，永远欠着你！”姚乾?走到楼道时，突然铿锵有力地说道。

        “不需要！”鲁北毫不犹豫地拒绝，“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此前你们的收留……”

        杨老沉默着，姚乾?没有在说话，快步消失在了实验室的楼道上。

        一切归于寂静，只有鲁北粗重的喘息声，杨老一直沉默地站在身后，仿佛姚乾?一直没有出现过。

        半晌，杨老也悄无声息地选择了离开。

        鲁北站在楼道上，看着次宅的方向，在万火通明的灯光里，他仿佛想象得到姚珃此刻虚弱地躺在床上输营养液。

        鲁北喉咙发紧，他知道，既然杨老没有让他去看姚珃，那么姚珃的情况，应该确实比较安全。

        可鲁北想起姚珃毫不犹豫炸毁实验室的样子，想起姚珃眼睛清亮，毫不犹豫说，自己也会消失的样子……

        鲁北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不，姚珃怎么可以消失呢？

        鲁北已经在不自觉地想着次宅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都有些混乱，但整颗心里，都只是姚珃的脸，他必须要亲自确认，姚珃真的没有事情。

        很快，他就熟门熟路地来到姚珃的房间门口。

        他伸出手推门，却在碰到门的刹那，突然醒悟过来。

        他来干什么呢？

        为什么一定要看到她平安无事，才能让内心平静呢？

        鲁北一遍遍拒绝着自己的内心，可是内心翻涌而出的情感，却让他想要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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