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终南

从洛阳到终南山，要经过函谷关至潼关，过禁沟十二连城，然后过华山，蓝田，方至终南山。
  此时洛阳一事已经哄传天下，自净念禅院覆灭，不论是佛门四大圣僧身死，还是宁道奇重伤难愈，都引起外界哗然，不知情者猜测不止，知情者三缄其口。
  直到独孤氏举族迁往扬州而去，王世充充耳不闻，放任独孤家就此离开洛阳。随着独孤氏南迁对大“明”俯首称臣，此举使得江南世家彻底归附扬州。
  后有邪王石之轩乃是裴矩的身份暴露，其与祝玉妍暗访扬州，与赵东阳、黎姝两人密谈良久。
  随后邪王，阴后携手，联合杜伏威，尤楚红，石龙等人，清洗魔门，一大批声名狼藉之辈身死  ，蜀中安隆，解晖本为魔门暗中助力，此时也一起归附扬州。
  至此南方除宋氏之外，彻底落入扬州大“明”手中，天下哗然。
  在独孤氏与魔门加入之后，岭南宋氏天刀宋缺，放言于磨刀堂内，静待大“明”之主。
  大“明”与宋氏合流之言，哄传天下。
  此举引发北方各路豪强加剧征伐，势必要一统北方。
  但这一切都与青鱼无关，二人沿崤函古道前行，一路之上，可谓尽是兵家必争之地，关隘重重，过了潼关重镇，就是关中平原，而古黄河风貌，黄土高原，尽在眼前。
  此时的关中平原，水土流失还没有后世那么严重，草木茂盛，绿树青山，古黄河虽有泛滥，但淤泥也肥沃两岸，可以说是北方粮仓。
  两人一路驾车，历时半个多月，已经抵达终南山下。
  此时的终南山乃是道家名山，古来多有道家高人隐居其中，醉卧山林，求仙问道。而谁也想不到，慈航静斋就藏身这终南山中。
  青鱼虽不知其具体位置，元神一动，神念跨越千里，已是在终南山南北支脉所在，找到了帝踏峰。
  两人放下马车，一路沿着山路前行，只见周围群山环绕，峰峦叠嶂，山间林木郁盛，奇花异草数不胜数，林木间溪流潺潺，偶有灵鹿饮水，兽踪隐现。
  群山之间云雾缭绕，飞鸟争渡，鸟鸣深涧，和野花相映成趣。
  两人来到山脚下，杂草丛生中，隐约露出一条石板小路，只见路旁立有一块巨石，上书：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青鱼负手立于山脚下，抬头眺望着帝踏峰，在山峰尽处的丛林里，隐约能看到一座塔尖，几处阁楼隐隐约约，想来就是慈航静斋山门。
  青鱼带着独孤凤一路沿着石板小路而上，路上所遇者，尽是美丽少女，或是中年美妇，俱都手持利剑，看见二人，都是拔剑喝问。
  青鱼看也不看，沿路而上，路过之处，所有遇到的慈航静斋门人，尽都化为血雾，滋润这一路的山野草木。
  独孤凤虽知青鱼对慈航静斋印象不佳，却也没想到，娇滴滴的少女，美丽动人的美人，也不能引起丝毫怜悯，尽都化作白骨。
  似乎感应到独孤凤心中所想，青鱼边走边道：“佛魔一体两面，开创者地尼又资质不足，以至于慈航静斋走了天魔欲女之道，就连天下佛门，也因此堕落腐化，引发佛门末法大劫，此法有害无益，却是不能留了。”
  “更何况梵清惠竟敢图谋神州国运，妄图魔化神州，此举为我所不能忍。”
  “今日合该此地遭劫。”
  话音落下，二人已是到了慈航静斋门口，青鱼一挥衣袖，抚开大门。
  门一开，庭院内站着数十名女性，皆是手持利剑，双目赤红，妖异夺目。
  为首一人身穿僧袍，手持拂尘，一幅尼姑打扮，一张明媚秀脸上，不见丝毫慈悲，反而充满妩媚风情，此时更带了三分狰狞，显得妖异不已，浑身气息更是充满一种扭曲感。
  独孤凤一见此人面容，就是眉头紧皱，显然这不是什么佛门高真，却不知道如此形象，为何师妃暄竟然视而不见。
  青鱼摇摇头道：“原来如此……”
  看着独孤凤好奇的眼神，青鱼解释道……
  “我还是高估了地尼的资质悟性，只怕她所创的慈航剑典大有问题，不但没有保持自身佛性，反而一身佛法尽都转化为魔法了，随着修行，神魂肉身尽皆魔化了。”
  “她晚年闭关不出，所谓的闭死关，只怕也是控制不住自身魔化，才借此理由自行了断了。”
  “如此说来，我反而低估了宁道奇的心性，他观慈航剑典，而没有彻底落入魔道，反而维持了道魔平衡，还是有点道行的。”
  “慈航静斋图谋神州国运，想必也是想以国运压制心中魔念，如今随着谋划失败，魔念无法压制，反而尽皆入魔。”
  “哎，她们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神魂都已扭曲，化为魔女。”
  “师妃暄看着没有异常，大概还需要感谢徐子陵与寇仲两个小家伙了。”
  “徐子陵将魔种种入师妃暄体内，反而无意中帮她吸尽体内魔念，所以才能维持神魂不堕。”
  “不过先前判断有误，徐子陵若真取出魔种，以自身为鼎炉，养育魔胎，只怕要出大问题了。除非他能以自身心性，彻底压制魔念，否则只怕要化身魔君了。”
  说到这里，青鱼也是对此界起了疑心，此界本质不高，但怪事不少，先是一缕星辰本源化为和氏璧，后有慈航静斋魔化，还有广成子肉身留于此界惊雁宫。
  这些事怎么看都不应该是这个世界能发生的，只怕这一切都和《战神图录》脱不了关系，具体的还要等自己见过《战神图录》再说。
  此时看着满山“魔女”，青鱼也没有了探究的心思，元神一动，五脏勾动胸中五气，五气与天地气机合而为一，五行神雷化为九霄神雷，引动天地雷霆暴动，是为“掌握五雷”。
  一瞬间乌云密布，雷霆如雨，炽烈的雷光如天河倾泻，洗刷此间一切。
  待雷霆散退，满山庭院，花草树木，俱都消失，只留下一片光滑如琉璃的地面。
  看的独孤凤目瞪口呆，指着青鱼一阵“啊啊啊……”，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鱼挥一挥衣袖，转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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