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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因为娶的是侧福晋,  所以不需要向着后宫的嫔妃们请安,云佩她们想要见到侧福晋,那都得等年节上头,  尤其是颁金节的家宴上才能看见了,  而且也要太子愿意把侧福晋给带出来。

        去年七月里夏逢龙就败了,  今年给太子娶一个汉人出身的侧福晋,也是想要平稳江南一代文人的心,  叫他们不要在这事儿上做文章。

        四月里,  康熙说要派人去往尼布楚和沙俄进行定界谈判。

        云秀觉得奇怪:“去年皇上不是还说沙俄和噶尔丹勾结作乱不好定界么,  怎么今年忽然又要叫人去了?”

        云佩说:“是觉得不能拖得时间太长吧?”蒙古漠西部落再怎么说都是内乱,  而沙俄算是外敌,就算两边勾结,  那也得先把边界定下来,从前几年开始,沙俄的事情就一直没有解决,  拖到了现在,去年好不容易把沙俄打服了,  总不能又半途而废把人放回去,  过两天他们又反复入侵吧。

        云秀细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今年再不定下来,恐怕沙俄和噶尔丹的联合更深,  两边双管齐下,  一块儿骚扰边界,  那就惨了。”

        之前康熙同意了让云秀跟着一块儿去尼布楚,  所以她还是知道康熙定下来的旨意的,  说是最开始谈判以尼布楚为界,  如果俄使想要争取尼布楚作为行商关口,  那就以额尔古纳河为界。

        云秀听了觉得不对劲:“这不就是把尼布楚让给沙俄么?”

        康熙说:“这怎么是让?尼布楚是优先条件,  额尔古纳河是退而求其次,最低的底线。”

        云秀反驳:“咱们只要把边界再往外头定一点,到时候沙俄肯定不同意,咱们再说以尼布楚为界,他们肯定会同意的,您这样优先以尼布楚为界,再退不就是割让土地了么?”

        康熙摇头:“沙俄和你的想法一样,他们头一个要求肯定是以黑龙江为界,第二个才是尼布楚,这样下来,双方达不成各自的目标,这场谈判又会搁置下来,咱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拖。”同时和沙俄以及噶尔丹开战太过吃力了,“朕明年打算御驾亲征噶尔丹,这事儿其余人都不知道,所以今年年内,和沙俄的定界谈判必须定下来。”

        云秀默默想了一会儿,说:“咱们有连珠火铳,更何况沙俄才多少人?他们原先就是游牧民族出身,地广人稀的,要是他们不同意,咱们直接打过去,打到莫斯科去都行。”

        康熙就不说话了。他从小受的是儒家思想的教育,讲究守成,叫他往外头打过去,那还真就和他的理念不符合,他从来不会选择侵略别人。

        而实际上呢,他不侵略别人,别人却会骑到他的头上来。

        尽管他自己不愿意承认,实际上他已经是一个被汉化了一半的皇帝了,没了后金时期游牧民族的血性,更加偏向和平。

        云秀不能过多地掺和进这件事情里,只能让他自己做决定。

        她得先去收拾行李。

        这会儿的黑龙江一带还不算春天,冰雪还没消融,再往更北的尼布楚那边,常年温度都不超过二十度,就算到了夏天也就十多度,更别说四月里了,大部分的泥土都是冻土,常年不化。

        云秀得带着过冬的东西才能去,而她的之前所有的衣裳都是女装,康熙让她穿男装去,还得临时加做,这还不能叫内务府的人做,满宫的人都不知道她要去尼布楚,也根本不会想到康熙要送她去尼布楚,而一旦叫内务府的人做了衣裳,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永和宫和乾西五所会针线的宫女都被拎出来了,先做里头穿的里衣和外衫,库里头塞不下的毛皮都拿出来了,云佩这两个月什么事儿都没做,领着宫女们给她做衣裳。

        云秀一回去,云佩就拉着她试衣服:“才刚做好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先试一试,有不合适的咱们再改。”

        都是大髦衣裳加斗篷披风,毛茸茸的一团,一个箱子里头就够塞一件的,云秀没脱里头的衣服,拿着那件大毛衣裳试,才穿上去就出了一身的汗:“这也太热了。”

        云佩说就该这么厚的衣服:“那边天冷着呢,我特意叫人去打听了,这衣服要是不够厚啊,回头吃苦受冻的还是你,暂且忍一忍,试过了就好了,有哪儿不舒服?”

        云秀说没有不舒服。

        云佩:“宫女们的针线活也就这样了,凑合着穿吧,你们去的路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情,光衣裳还不够,手炉和碳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几床被褥,你们去的时候肯定是坐马车去,要是路上实在太冷,你就把被褥搁在身上,再塞两个手炉进去,好歹能热乎一点……”

        越说,她心里头的那些担忧就喷薄而出,末了,她背过身,背对着云秀,忍不住掉了两滴泪:“我倒是希望你从小儿就没这样胆子大。”再多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

        她不怪云秀,只是担忧。

        云秀默默地把衣服收了起来,笑着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也就过几个月的事儿,还得回来和姐姐一块儿过年呢,姐姐可得备好东西迎我回来。”

        云佩啐了她一口:“你要是年根后头回来,别说迎你回来,永和宫的门我都不让你进了,你回乾西五所去住去吧。”

        云秀知道她说气话,只能哄她。

        没一会儿,云佩就说:“算了,忙你的去吧。”她就吃不住云秀在跟前撒娇,她一撒娇,多大的事儿都得过去。

        云秀就去准备东西了。

        五月里,康熙终于做好了决定:“朕觉得,尼布楚、雅克萨和黑龙江以及和黑龙江相通的每处江河,都是我大清的地盘,不可以给俄罗斯,索额图,要是沙俄不同意此等条约,你们就速速回来,不必再议了。”

        云秀难免松了一口气。

        她穿了男装混在队伍里,让她意外的是,庆复也在。

        本来云佩说的是多半坐马车往尼布楚去,结果索额图等人最后决定要尽快到达,所以选择了骑马前行,云秀也不得不跟着一块儿骑马。她在宫里头呆得久了,哪怕有意识地锻炼过身体,终究还是不如这些男人们。

        来之前康熙还跟她说要是坚持不下去,就赶紧中途返回,原话是说:“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姐姐多半也撑不住。”

        云秀才不认输。

        她一直咬牙跟在后头,没有抱怨过一声苦,队伍里头的人都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只觉得面生,她平常就和几个传教士混在一起,也不怎么开口说话,有人问她话,她就用俄语敷衍两句,好在他们人都裹在帽子衣服里,不露出头发也没什么奇怪的,云秀为了以防万一,还从胤禛手里头拿了之前他cos洋人的假发。

        所以云秀对于庆复能精准找到她这件事感到十分困惑:“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他们已经有两三年没见了吧?她裹得和只熊一样,还是个黄头发,他竟然能把她认出来?

        庆复摸了摸鼻子,决定实话实说:“皇上特意吩咐过我,叫我看着你点,所以我知道你在队伍里头。”毕竟是女人,衣裳裹得再厚,身形也不如男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云秀对他这个一眼的范围保持质疑,可到底是个熟悉的人。

        她也终于能把自己手里头一直捏着的火铳给放下了。说是火铳其实也不太对,这个是她之前给戴梓提出来的手木仓的概念,只是那会儿戴梓没来得及把它折腾出来,如今隔了两三年,终于弄出来了。

        比起火铳,这只木仓要更加的小巧,一把里头只能塞五颗子弹,射程也没火铳那么远,这不是为了让她上阵杀敌的,而是用来防身。她信不过队伍里的任何人。这东西刚造出来的时候康熙就叫戴梓不许再造了,一共得出来的两把手木仓,他自己留了一把,这把在临走前犹豫了很久,给了云秀。

        云秀从出来以后,这把枪就一直捏在手里,睡觉都不离身。

        索额图他们都在商量着前头的路该怎么走,东北这一块儿实在太冷了,但凡在路上停下一会儿,不出半刻钟,手上脚上就都冷下来了,冻得和没有知觉一样。

        而要是继续骑马往前,那阵风就会往脖子里头灌,穿再多都不顶用。

        走到一半的路程的时候,索额图他们就不得不把马车用上了,就这样的速度还是很慢。

        索额图他们带的基本都是干粮,只用炉子烧热水。

        索额图坐在边上,心里头叹气,和佟国纲说:“咱们这日子过得,太难受了。”

        佟国纲喝了一口热水,说:“去年咱们也是这时候啊,感觉今年的天气要比去年更冷一点。”

        索额图嗯一声。

        两个从来没什么交集,或者说刻意没有交集的人,从这两回尼布楚之行里隐约生出一点同甘共苦的感情来。

        没一会儿,该吃饭了,他俩掏出干饼子刚准备嚼,就闻到一股香气了,顿时意外——这地方可没饭吃,他们也就偶尔碰到部族的时候才会吃一点他们上供的东西。也大多都是晒到发干的耗牛干之类的东西,偶尔能喝上一碗羊汤。

        说实在的,馋啊。

        他们两个循着香味找过去,正好看见一圈人围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他们认识,是庆复,另外一个就不认识了,不过看着从帽檐里头露出来的一点儿金黄色的头发,他们猜测大约是传教士。

        “传教士”云秀正在煮方便面。面是用油炸过的,蔬菜和肉都晒成了干,带在路上反正也不会坏,她来之前就在琢磨着路上该吃什么好,真要让她一路啃干饼子也不是不行,最多割割嗓子,但是在有基础的条件下,她还是愿意改善一下生活条件的。

        面饼被放到了锅里,再撒上蔬菜干、肉干和调料包,没一会儿就煮了一锅泡面出来。

        香气扑鼻,泡面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要不是路上没鸡蛋,她都想磕一个鸡蛋进去。

        索额图和佟国纲携手而来,看着那一锅泡面,有点馋,只是他们自恃身份,不想开口要,等着云秀自己开口给。

        云秀没空搭理他们,她盛了两碗泡面出来,给了庆复一碗:“快吃,不然等会就凉了。”

        庆复接过来,热烘烘的一碗汤面,这会儿也不讲究了,坐在火堆边上几口就吃完了,就着剩下的汤又把干饼子泡进去,好歹没干吃那么噎人。

        索额图他们在乎面子,跟着他们的兵丁们可不在乎,连忙问这是什么东西。

        云秀还愣了一下,想说话,又想起来自己的假身份,就给庆复使了个眼色,庆复心领神会:“你们都没看自己的包裹么?皇上给发下来的干粮。”

        所有人都愣了,他们还真没仔细看过,一路上都在吃风了,有时候停下来歇息的时候都是匆匆忙忙吃饭,也都是拿着自己顺手带的东西,皇上倒是给发了干粮,不过他们想着应该和之前的差不多,就都没打开看过,想着先把手里头的吃完了再说。

        这会儿云秀提醒,他们再去翻一翻行李——还真是有云秀吃的那个面饼子。

        云秀就朝庆复笑了一下。

        庆复低声问:“你早就想到这时候了?”

        云秀点头:“我不合适在队伍里头太显眼,干脆叫皇上准备好了东西,一并发下来,就不用跟他们打交道了,还吃得舒坦。”

        庆复笑起来。

        云秀还没问他呢:“你这两年都干什么去了?”

        庆复低着头,说:“头一年在给姐姐守孝。”孝懿皇后去了,佟家也是要守孝的,一来毕竟是姐姐,二来就是国孝,佟国维和佟国纲是长辈不用守,这事儿就轮到了做弟弟的庆复他们几个人头上。

        庆复一年没出门。

        云秀就哦一声:“那你在家里都做什么?”

        庆复说也没做什么:“那一年把书房里的书都看完了,后来就想着去考科举。”

        云秀问:“就因为看了书?”

        庆复这回不打算说实话了:“是,如今这样一直当侍卫,不好往上晋升。”这其实也是一个原因,他上头还有哥哥们,皇上想要提拔佟佳氏的人,肯定优先提拔他的哥哥们,到了他头上,过个七八年都不一定能轮得到他。

        他几年前就已经是二等侍卫了,到如今还是二等,而他的四哥隆科多却在去年就已经是一等侍卫了,还被提拔成了銮仪使,兼正蓝旗蒙古副都统,过后的其余兄弟都被压了下去。

        他知道,皇上不想再让佟家势大了,可他不甘心就这样给别人当了陪衬,他想出人头地,想靠着自个儿的努力……他想娶云秀,他怕自己配不上她。

        云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从上一回南巡之后,他们都没怎么说过话,隔了两年,生疏说不上,却总带了一点别扭,那回在船上,庆复说喜欢她,这事儿她一直没忘,如今再见面,已经没法再坦然看待他们两个的关系了。

        默默坐了一会儿,其余人都已经吃完了饭准备再出发了,她匆匆忙忙收拾了东西,临上了马车,庆复在外头骑马跟着,隔着一层厚重的帘子,她终于鼓起勇气问:“我先前听妹妹说,你阿玛想要给你娶亲,你拒绝了?是因为我吗?”

        她默默坐在马车里,手里头握着暖炉,紧张得一直抠暖炉上头的毛套。

        等了很久,庆复说是。

        云秀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庆复,说喜欢吧,这种感情又没那么浓烈,至少没有到能让她奋不顾身的程度,至少在她心里,庆复远远比不上姐姐。他们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知根知底,对彼此的性格都熟悉,但这种熟悉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她和庆复之间感情的发展——她把庆复更多的是当成隔壁的哥哥看待,亲情和友情大于爱情。

        说不喜欢吧,她又确实会因为庆复心动,那种轻微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会被他牵动心神,会在知道佟家想让庆复娶亲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慌乱,也会在知道庆复拒绝以后心里隐隐生出一点儿高兴。

        她知道自己可能喜欢上庆复了。

        虽然开窍开得晚了点,但是她确认自己的心意以后,就想着,既然两个人都喜欢,那是不是能够试一试?要是发现不合适,那就早早儿地分别,谁也不耽误谁。

        她心里脑袋里装的都是现代人谈恋爱的想法,对这事儿也相当坦然——在这个古代还真不一定会碰上喜欢的人,如果碰上了,那就试一试,要是接受不了,她以后就不成亲了,一辈子都陪着姐姐。

        更何况现在孝懿皇后已经去了,胤禛也和永和宫亲近,小佟佳氏也一样,康熙默许了姐姐疏远钮钴禄氏而亲近佟佳氏,她要是谈个恋爱,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影响。

        心里做好了决定,她也没和庆复提,想着等尼布楚条约签完了再说。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这一行人紧赶慢赶,在八月里终于到了尼布楚。

        沙俄派出来的人是戈洛文,大清的主要代表是索额图,佟国纲负责武装,来的时候两边就商量好了,各自只带三百人,佟国纲管着二百五十个卫兵,索额图带着四十个随员,说是随员,其实就是翻译官、文书之类的人,负责谈判的。

        云秀作为传教士也跟着去,她是属于默不吭声的那一个,就拿着纸笔记谈判的内容。

        记着记着,还真让她挑出毛病了——来之前康熙说了,尼布楚不能给沙俄,私底下和她说话的时候,他也说沙俄肯定会要求把黑龙江割让给他们。

        事实上康熙说的真没错,戈洛文上来直接就说把黑龙江割让给他们,用的理由是黑龙江这一带大清也不管,还不如给他们。

        云秀握笔的手差点把笔给折了——狗东西!我们不管是我们不管,你算个球啊?他们就是把大清的疆土扩到西伯利亚去,没人管那也是中国的疆土,关你屁事!

        她气鼓鼓的,庆复就站在她边上,立马察觉到了,轻轻碰了碰她。

        云秀一口气就咽了下去——她这是在谈判,谈判还有余地。

        她发现的毛病是关于传教士的,因为索额图很明确地和戈洛文说了,尼布楚必须是大清的,最开始的时候传教士翻译的确实是这样,后来双方因为归属地的问题吵起来了,气氛越来越凝滞,说的话也越来越快,也不知道这些传教士是因为有意还是无意,开始翻译错误的说法了,比如要把尼布楚割给沙俄。

        吵到后头,戈洛文死活说要黑龙江,索额图死也不肯放尼布楚,双方吵得唾沫星子都要飞溅出去了。

        到了临近晚上的时候,双方的谈判僵住了。

        传教士们的翻译已经到了尾声,双方决定心平气和地再次谈一谈。

        戈洛文说沙皇说了,要以黑龙江为界。

        索额图说皇帝陛下也说了,雅克萨、尼布楚都必须归还给大清。

        双方吵了一天精疲力尽,其中一个传教士站起来,有气无力地把话翻译给了戈洛文听:“皇帝陛下想要约定以尼布楚为界。”

        云秀本来没吭声的,这会儿猛地站起来,打断了这个传教士:“你说错了,我们皇帝陛下说了,大清要以额尔古纳河和格尔必齐河为界,同时,尼布楚必须是我们大清的版图!”

        她说的是俄语,怕戈洛文听不懂,还特意用拉丁文翻译了一遍。

        索额图不通俄语,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能听得出来她是个女人的声音。他一路过来对这个沉默的传教士并没有任何的印象——除了吃泡面的那一回,但是知道是康熙给他们安排的口粮以后,他也就没关注过这个人了,再看旁边传教士们也是惊讶的表情,就知道,她靠着假装男人的身份藏在了队伍里。

        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

        云秀就给庆复使了个眼色。

        庆复默默地站到了索额图身后,对他说:“是皇上派来的熟悉俄语和拉丁语的自己人。”他把自己人三个字咬得很重。

        索额图看他一眼,决定按兵不动。

        戈洛文也在诧异:“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秀平视着他:“一个女人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会俄语和拉丁语,作为翻译有什么不对吗?更何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如今的沙皇陛下索菲亚公主也是一个女人。”来之前她都打听清楚了,如今的沙皇明面上是伊凡五世和彼得一世,其实暗地里掌权是索菲亚公主,也就是彼得一世的异母姐姐。

        戈洛文惊奇地看着她:“你还知道索菲亚陛下?”他就是索菲亚陛下派来的,来之前她交代自己,尽量能够拿下黑龙江,如果清廷不同意,就以尼布楚为界,不然就日后再说。

        传教士们从刚刚就开始慌乱了——能懂俄语和拉丁语的大部分都有着俄国血统,他们几个人恰好互相认识,都想为沙俄谋取福利,来之前商量了蒙骗清廷,和戈洛文里应外合夺取黑龙江,哪怕他们回去会被处死,只要条约一签,谁也没法毁约。

        结果没想到他们中间藏了一个“叛徒”。

        这个“叛徒”还懂俄语和拉丁文,也对大清的官话十分熟稔。几个传教士互相对视一眼,知道这事儿不能成了,既然不能成,那就只能老老实实翻译。

        庆复站在索额图身边,静静听着传教士们翻译过来的话,心里微微有点出神——云秀学会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好像也开始变远了,他不会俄语也不会拉丁文,而云秀呢?她的脑袋里装着牛痘水泥,当年那个小小的女孩儿,已经能够站在谈判桌上挥斥方遒了。

        他既觉得失落,又有一点儿替她高兴。

        没了传教士的错误翻译,大清和沙俄对彼此之间的需求一清二楚,也知道了双方的不满和意见不合。

        这场谈判还是不欢而散了。

        索额图带着人回了驻扎的帐篷,先问起云秀是谁。

        到了这会儿已经瞒不住了,云秀就把身上的伪装去掉了,索额图不知道她是谁,因为本就没有见过。

        但是云秀说了,自己是乌雅氏。

        索额图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她提到乌雅氏,索额图头一个反应却是胤禛,然后才想到了牛痘和水泥,他问:“是皇上派你来的?”

        他心里头琢磨着,皇上对乌雅氏是不是太过信任了?就因为德妃?可那也不过是个女人,再喜欢也就那样了,如今德妃还是妃位呢,和其他四妃有什么区别?他也没听说德妃有什么特别的、能叫皇上信任的。

        那就是乐安县主自个儿了。

        真要论起来牛痘和水泥确实算得上是大功劳,不过当初皇上只封了县主,他就没把这人放心上了,一个县主罢了,还整日拘在后宫里头,皇上不肯让她出来,慢慢地也就淡出视野了。

        他是真没想到云秀猛不丁地就出现在这里了。

        这他就得衡量一下四阿哥的权力和重要性了。

        心里头百转千回,面上还是不动的,他还问云秀怎么忽然出声了。

        国家跟前儿,对面还是外敌,云秀也就不计较索额图和太子的那点破事了,谈判要紧;“那几个传教士翻译了错误的消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多半是故意的。”

        索额图面色一冷。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上临走之前给他下了死命令叫他不许让出尼布楚,要是因为传教士的翻译坏了菜,回去吃挂落的还是他。

        这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明天还要谈判,还请县主不辞辛劳,全程跟着。”

        云秀说自然:“不过我看见戈洛文临走之前和他的副将说话了。”

        索额图:“说什么了?”

        云秀说:“他们带了三百名火木仓手,就在尼布楚的哨卡上,只是今天没有带出来,明天就要安排了。”

        索额图脸色变了。

        他们一共只带了三百人,对方却有六百人,还有三百把火木仓——可能打不过。

        来之前康熙只给他们带了一百五十把火铳,因为当时萨布素交还这一百五十把火铳的时候,说过沙俄在尼布楚的哨卡架出来过一百把火木仓,还是老式木仓,根本构不成对大清的威胁。

        然后这次出来的时候,索额图就只有这一百五十把连珠火铳。

        他脸色慢慢沉了下来,难道真的要因为火木仓手,对沙俄作出让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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