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白兔。”寻梅唤了唤正专注桌上佳肴的白兔。

        挽月一听到唤她小白兔便不想搭理她，毕竟她年纪都不小了。你才小，目无尊长！

        “小白兔！”躺在床上的寻梅不死心的叫到。

        挽月啃咬着鸡腿，没好气的回头瞪她一眼：“老娘不叫小白兔，老娘有名叫挽月。”

        “挽月姐。”寻梅马上跃起身，走到桌案前，乖巧地改口。既然她愿答理她，自然不要错失良机抓住眼前这只白兔，把一直以来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事能问到多少便是多少，“你怎么会来人间？”

        “哼！”挽月想起来就气疯了，气得她牙痒痒。不知那个谁，胆子大的装满沙，竟然趁她跑来一趟人间，给她下咒，害她现在变成一只兔子。解铃还需系铃人，凡人一箭正正拖住了她的行程。“别提了。”

        “所以你一直都是白兔的样子？”寻梅支着头看着毛茸茸的雪白身躯看。

        “不是！”气死我了，白爪子狠狠地抓着松木桌，能不能别再提她的伤心事。

        “当我没问。”寻梅吐吐舌，起床抱起白兔身的挽月，或许她自幼隐居于山林，难得这一天竟遇到个外公和青梅以外的人，眼前这个还是仙人，或许她与爹同属，显得份外亲切。

        “你与你娘真像。”挽月扬起头细看眼前这个貌似才及冠之年的女子，杏眸秋水翦翦惹人怜爱，对上眼眸里总是有股令人安稳平静又戏谑的感觉，一如故人。

        “你认识我爹娘？！”寻梅脸上尽是讶异，自幼跟随外公的她，从未听过他提起过有关爹娘的事，只有依稀记得那模糊不清的身影。

        她试过锲而不舍地追问外公，但他却守口如瓶，半点风声也不肯透露，不然就是被外公唬弄过去，就是告诉她，她总会与他们相见的，只是还未是时候。

        挽月领首，她忆起那温柔如春风的脸庞还有就是不服输的个性，就如眼前这个女子一样。“见过几次面。”

        听到门外好像有人上门拜访，好奇探头，青雨正端着茶水经过，寻梅询问道，“是谁？”

        “老先生。”无痕次日便上山前去拜访，叩门唤着正细细品茗的老人家。

        “唉唷，是少将军……”老人瞧他点点头，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坐吧。青雨你去备些茶点来。”

        “抱歉，打扰您了。”无痕对长辈向来敬重，话语自然有礼恭敬。“晚辈来带了些治疗伤口和伤痕的药来给寻梅姑娘，还有些许茶叶糕点，希望合你胃口。”

        “无碍，我也是闲着，倒是少将军有心。”老人笑着接下他带来的药，果然如坊间所说的，是个一点官威也没有的大好青年。

        “喝口茶吧。”老人为他倒了杯茶。

        “……嗯，好，谢谢。”无痕额角冒汗，长辈向他倒茶不好意思不喝，只能默默期许这次应该没下毒吧。“晚辈其实还有一事提议，未知你们有意搬回城住吗？”

        “此话是？”

        “实不相瞒，是奉太子珁啸之命前来，不久后他们将会派军驻守降魈山，我们会在城内安排一处不错的住处给你们，生活方面也不用担忧……”无痕正打算道出各种好处，以说服他。

        “也是该要离开此地了，倒是老身有一事相求。”老人点头，出乎意料之外地爽快答应，他深知自家孙女也总不能一直困住她在山中。

        老人从那个爱多事的青雨口中，早听闻无痕是城中著名谦厚和善的少将军，为人乐善好施，他想他会是最佳人选。

        “您言重了，只要是晚辈能力之内定必答应。”何况太子也下令尽量补偿他们。

        “我这命数将至，活不久了。”老人家语气甚为笃定，仿佛他已知定数。

        无痕确是没料到对方会这样说：“莫不要如此说，您定能长命百岁。”

        “日后我若不在，你能代我照顾我孙女吗？”他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份，但他也断定他的个性是不会拒绝。

        “这……”无痕苦笑，以将军府的能力多养一个人并无大碍，在他而言答应了便身负重任要照顾她，可是不答应的话是不是他们就不愿搬离？

        “我明白是难为了公子，可是寻梅自幼与父母分离，只与我相依唯命，你说倘若我不在时，又有谁能照顾她？”

        “可是……”无痕还在犹疑间，门外响起寻梅的声线。

        “外公，我和青雨出门去夜市。”寻梅抱着白兔，换了一身装扮正要出门。

        “小姐，你又拿我当借口。”青雨就知道小姐又演这一出。

        这次是一年一度的烟火竞赛，寻梅期待了很久，几番哀求之下，终于得到外公的首肯，才不管那个不速之客，再不出门的话，她便要错过了。

        “难道你不想看今晚的竞赛吗？”寻梅就不信她不想去。

        “慢着。”外公唤停了正准备三步并作一步逃走的寻梅，“无痕公子也要下山，便一同走吧。”

        什么？无痕还没反应过来，手中握着刚喝了口茶的茶杯，便被老人毫不客气收走，拉着他手臂要他站起来，赶他离开。

        “为什么？”寻梅不满地嚷道，她可不愿和个木头同行，管他的，先走再说。

        “少将军，就拜托你照顾她了。”老人忽然把玉佩置在无痕手中，边把他推出门外。“这玉佩你收好，日后就拜托你，你快去跟上我孙女吧。”不待他回答便径自回房内，把门关上。

        无痕再三端详手中那块白玉，果然是姜愈老愈辣，根本就没给回绝的机会。

        老人笑眯着眼目送从后追赶着孙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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