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越

落霞是自从皇后娘娘怀小公主之时就调到皇后娘娘身边当差。

        因为这是姬帝自登基八年以来第一胎，全宫上下也都为了皇后娘娘这胎提心吊胆生怕伺候不周影响胎气。

        落霞原本是御膳房当差的小宫女，只因做得一手好点心，就被调到皇后娘娘身边伺候。

        私底下有听过别的小太监宫女偷偷议论，原来当今皇帝姬帝谋权篡位抢了自家皇兄四皇子皇位，才得以登基，而当时就遭四皇子诅咒，无儿无女不得善终。

        结果新帝登基以来真的应验了这个诅咒，八年来不仅没有诞下一皇子，连公主都未曾生下。

        每年都贴皇榜招能人术士求子，直到去年冬天，有一道士揭了皇榜。

        当所有人以为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仙风道骨一点都不像道士的道士肯定像之前揭榜的人一样被下大狱时。

        结果皇后吃了这个道士自称去仙山求得的药，两个月后竟真被太医诊断出已有身孕。

        姬帝大喜，封道士为国师，还赐了黄金万两，可是全被道士拒了，只是接受了姬帝赏赐的宫殿，住在了宫中的摘星阁。

        自从这位国师大人住在宫里以来，宫里面异象流言不断。

        据说有的宫女在半夜路过国师大人的住处，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吓得那个宫女转身就跑。

        还有花房里当差的宫女莲儿有次晚上经过摘星阁，看到窗户上照出来的影子分明是只九尾狐。

        受了惊吓的莲儿回去就病倒了，还一直做噩梦梦到国师大人吸干了她的血，一来二去竟真的消瘦成像是被吸了精血的病态。

        清越本就生的极美，长着一张蛊惑人心的脸，相传九尾狐就长着绝世容颜，但是专挖人心吸人血。

        宫里面闹得人心惶惶，清越作为姬帝亲封的国师，又为姬帝求得皇子，自然无人敢去说什么。

        但是宫女太监们，打心底都十分惧怕清越，生怕不小心被他盯上了吸血吃肉。

        落霞边走边想，脚底下一不留意差点摔倒，清越连忙伸手扶了一下。

        “姑娘，小心”

        清越一如既往地淡淡微笑着开口，本就绝色的容颜，一笑足以迷倒众生。

        落霞看着竟一时间入了迷，呆呆的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清越尴尬的咳了两声，落霞连忙回过神了，吓得后退两步说道:

        “多，多谢国师大人”

        “无妨”

        清越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为什么这个宫女这么怕他，而且之前遇到的宫人表现的好像都很怕他。

        绕过御花园，穿过长廊，映入眼帘的是姬后的栖凤殿，朱红色的柱子，波光闪闪的琉璃瓦，好不气派。

        落霞引着清越和桑落进入殿内，桑落早已被店内奢华辉煌的陈设与装饰惊的目瞪口呆，清越则一改刚才轻松神态，表情严肃起来。

        “国师大人，你来了”

        一声温和好听的女声传来，清越转身看到帘子后面映照着皇后端坐的身影。

        “参加皇后娘娘”

        说着清越边拉着桑落准备跪下。

        “国师大人不必多礼，快请起”

        清越倒也不客气，还没有跪倒就起来了，倒是桑落结结实实跪了下去。

        桑落一时间不知起还是不起，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看到这个情况皇后温柔的笑道:

        “哈哈，国师大人的小徒弟也请起吧，给二位赐座”

        清越刚稳稳坐下，皇后便开口道:

        “国师大人，本宫听说，你奏请陛下要带着公主去姑冶岛修行”

        “是的皇后娘娘，此中道理，我想皇后娘娘也清楚”

        “本宫自然知道，所以特请国师大人前来商议”

        “娘娘，还有何不解之处”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陛下自登基八年来，与本宫才有了这一个孩子，也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本宫与陛下实在…实在不忍”

        皇后说这竟用手帕抚起泪来，随后又缓缓道:

        “本宫只是想着公主还这样小，随国师大人去姑冶岛，姑冶岛那个地方，传说虽然是个仙岛，但毕竟没有人烟，去了该如何生存”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修行自然与凡人不同，凡人食五谷，修行者则吸取天地之间灵气。”

        本来是端坐着的桑落，听到清越这样说，一时间没忍住，连忙低下头又用手捂住脸，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他记得自家师父说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吃饭，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饭不吃饱、法修不好。

        自从拜清越为师以来，法术没教他什么，倒是逼着自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如今听到清越说修行者不食五谷吸取天地之灵气，桑落觉得实在是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了。

        皇后顿了顿没有讲话

        清越见状又开口:

        “娘娘，不必担心，公主是上等命格，命运关乎国家国运，未来十五年内姬国必然繁荣昌盛，待到公主十五岁，臣会送公主回国，到时命格一事可破，公主也能健康成长。”

        听完清越说的话，皇后缓缓起身从帘子后走出来。

        只见皇后身穿金色印着牡丹的华服，发髻高高梳起，上面戴了一只金钗头凤，两边的步摇随着她的脚步声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张脸生的面容姣好，气质非凡。

        清越起身，手微微抬起行了一个礼，桑落也学着师父的样子行礼。

        皇后正要开口，门口的太监突然大声道:“皇后娘娘，奶娘和公主求见”

        皇后轻轻抬手，旁边的宫女便上前开门，婴儿的哭闹声传来，宫女从奶娘怀里接过公主，奶娘立马跪下。

        “启禀皇后娘娘，公，公主自午后便哭闹不止，请了太医来看，也未见，未见好转，奴才害怕，害怕公主贵体有碍，所以才把公主抱来”

        奶娘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开口

        皇后皱了皱眉头，想伸手从宫女怀里抱过公主。

        谁料手刚碰到公主，公主哭闹声更大了。

        “皇后娘娘，让我试试吧”

        一旁的清越突然说。

        皇后微微点头，示意宫女把公主抱给清越。

        清越接过公主，轻轻用手掌拍了一下，公主里面不哭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清越。

        清越微笑起来，公主也跟着咯咯笑起来，清越看着怀里的面容清秀的小婴孩，不禁失神。

        思绪一下子被拉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澹烬崖上单手执剑的少女，对他露出明媚的笑容，银铃般的声音。

        “师弟，看好了，这一招叫御寒落九州”

        “师姐，你把这些花花草草都冻成冰凌，师父知道了一定会责怪你的”

        “那我就跟师父说，是师弟你一定要我演练一下新学的这个招式，你觉得师父会罚你还是罚我呢，哈哈哈”

        “哎哎哎，师姐等等我啊…”

        尘封的记忆被打开，清越思绪万千，稍微定了定神，就把公主还给了一旁的宫女。

        一旁跪着的奶娘还有宫女皆面露惊讶之色。

        皇后见此情景全然明白了姬帝之前与她说的国师非凡夫俗子，乃是仙家之人。

        天合年十二月大雪，永安公主千鹭随国师去姑冶岛修行，为国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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