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灯

从放满藏星云的屋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陶安虞眼里满是余留的欣喜，看着天边红昏的浮云对着戚和淞满足道：“长安，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谢谢你。”

        戚和淞还在笑着，似乎自从遇见陶安虞后他就一直在笑了：“夫人喜欢就好，长安还怕夫人不会喜欢的。”

        “才不会呢，”陶安虞立马反驳，“以前没见过藏星云，不知道藏星云的美，不知道它的神秘，现在我见过了觉得藏星云不愧被长安你喜欢，也不愧这个名字。”

        “那你也喜欢了？”

        戚和淞轻声问道。

        陶安虞连续点了几下头，语气坚定：“喜欢啊，当然喜欢了，我以前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花，但今天之后有了，我想我会一直一直喜欢它的。”

        “不说这个了，长安是不是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我感觉肚子好饿。”

        戚和淞上前牵着陶安虞的手，依旧是隔着衣服：“我让钱掌柜在玉食楼订好了饭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许是戚和淞牵手的动作太顺畅，陶安虞有些愣神。

        感觉心跳又变快了些。

        难道我真的已经喜欢上戚和淞了？

        可是我认识他才三周不到，也就是才半个月的样子。但我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朝夕相处没有分开过，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喜欢上他？

        陶安虞抬头望着戚和淞的侧脸，他的眼睛很好看，他的鼻子很好看，他的嘴也很好看，他很好看。是在地球上的日常生活当中都接触不到的人物，所以自己会心动也是必然的。

        陶安虞笑着，带着几分甜意，反正我已经是戚和淞的夫人了，是合法的。

        陶安虞握紧两人牵住的手，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低头才发现原来戚和淞是隔着衣服牵住他的。

        “长安啊，我想问一个问题。”陶安虞直接问，之前戚和淞又不是没有碰过他的脸，怎么牵手就不能坦诚相对了？

        “怎么，又有什么事不理解了？”

        “是挺不理解的，为什么你牵我的手要隔着衣服牵，就不能直接牵手吗？还是说，你讨厌与别人接触，所以才这样的？”

        戚和淞听完立马松开了手，背对着陶安虞，几分钟后才缓缓解释：“我并没有讨厌和夫人接触，只是我的手太冰，会冻到夫人的。”

        听完，陶安虞突然联想起之前每次牵手的时候他都会隔着衣服牵住自己，但只有一次不是隔着衣服，那就是在花轿上时。

        那一次，他确实是觉得戚和淞的手太冰太凉了，现在想起来他下了花轿之后，戚和淞再次牵住他的手时就是隔着衣服了。

        原来，戚长安他是一直注意到的。

        “真是傻啊，”陶安虞忍不住抱住戚和淞，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戚和淞的身体猛的僵硬，随后放松下来，回抱住陶安虞。没有什么不敢抱的，这是他自己的夫人。

        “你真的是太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我刚刚还真的以为你是不喜欢和我接触。”

        “不会，我怎么会讨厌触碰夫人。”

        戚和淞的心感觉被铺上了一层层蜂蜜，甜到了每一个角落里，自从幼时被送到雪北离开家后他就少有亲近的人，如今陶安虞便是时刻和他绑在一起的，除非他死不然他不会放手的。

        戚和淞抱着怀中的人，就像抱着全世界，抱着他最最最珍贵的事物。

        “好啦，我们去吃饭，走吧。”陶安虞松开手，从戚和淞的怀里退出，一脸满足。

        但两人牵着的手还是隔着衣服。

        陶安虞虽然有些不满足隔着衣服牵手，但戚和淞硬是不准他也没有办法，心里面想着各种驱寒的方法，打算一一用到戚和淞身上。

        之前在书房里看书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一种会发热的沙子还是植物，到时候让明池去找找看。

        到了玉食楼，一进包厢的门陶安虞就看见满桌满桌的菜，惊讶的望了一眼戚和淞。

        “今天的菜这么多吗，平时我们两个人吃也就三个菜。这里怕不是有七八道菜了。”

        戚和淞牵着陶安虞坐下，“夫人仔细看，虽然有很多盘菜，但是每盘菜的量都只有几口。”

        被戚和淞这么一说陶安虞仔细看着桌上摆着的菜，额，果真是只有几口的分量，吃的饱吗。

        像是看出来陶安虞的疑惑，戚和淞笑着：“这些菜吃完差不多也是半饱，今日上街看花灯到时候也可以吃一些今日才有的食物。我呢是绝对不会饿着夫人的。”

        “说的好听。”

        陶安虞抬杠似的，说完就夹菜吃饭不让戚和淞有还嘴的机会。

        这些日子他可是了解戚和淞，别看表面温温和和是个正人君子，实际上动不动就会怼他，经常的他还不了嘴。

        真可爱。

        戚和淞夹一筷子面前的菜放到陶安虞碗里，像喂小孩子一样哄着：“夫人吃点鱼，玉食楼的酸辣鱼做的还不错。”

        陶安虞一脸拒绝：“有鱼刺不想吃。”

        “没有的，这里鱼都没有鱼刺。尝尝？”戚和淞温柔哄着。

        陶安虞被戚和淞这样弄的耳红心跳的，声音微大：“好了好了，我吃我吃。你也快点吃你自己的吧，本来就胃有点不好，还不好好吃饭。”

        一边说着陶安虞一边剩了一碗绒鱼粥给戚和淞，“快喝快喝，等下冷掉就不好了。”

        “谢谢夫人，夫人也快吃。”

        戚和淞抬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绒鱼粥喝下去，有些微咸，倒是和陶安虞做的味道不一样，那是甜甜的，很好喝。

        “戚少爷，姜家少爷听闻您在楼中用食，特意差小人前来邀请您今晚一起看花灯。”门外，玉食楼小二靠着门口询问。

        陶安虞听着姜家这名字还觉得有些耳熟，但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劳烦小二替我告诉姜昀今晚我要陪我家夫人一起看花灯，让他自己和那些美人玩去。”

        “长安，姜昀是谁？你朋友？”陶安虞好奇的问，他感觉听到姜昀这个名字的时候很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又好奇了，”戚和淞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听着那语气像是不准备回答陶安虞的问题。

        “有一点点，主要是我感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姜昀的名字。”陶安虞上道的立马接过戚和淞手里的帕子替他擦拭。

        戚和淞微眯，“姜昀他是姜灼的弟弟，我和姜灼有些交情，和他就见过几面而已。”

        “对，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姜灼是去年的文科状元，姜昀也是去年才来的京城。”

        “不聊他们，夫人先吃饭，吃完了我带你去希河河边放花灯。”

        “好。”陶安虞低头继续吃饭，戚和淞也在一旁喝粥。

        他吃不惯玉食楼的饭菜，以前在圣殿吃的是清淡的食物，而京城的食物都是偏辣的。

        陶安虞注意到这一点后让小二上了一壶热开水上来，然后倒在茶杯里面，夹起一根青菜在热水里面过了一趟。

        “给，你尝一尝还行吗。我说你怎么忘了让他们不要放辣椒，平时在家里面吃饭的时候就会告诉青绿她们，怎么在外边就忘记了。”

        夹起青菜咬了一口咽下，戚和淞感觉被热水烫过的青菜是去了些辣味，不过也少了油盐的味道。

        吃完饭，天已经暗下来。

        “刚刚在楼上看着外边已经很美了，没想到下来更美。”

        陶安虞目不转睛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几乎是每个摊贩都有摆上几盏或漂亮或精美或可爱或帅气的花灯。

        戚和淞眼里也一样惊叹：“是很美，还很热闹。”

        雪北没有花灯节，自他有记忆以来这也是第二次过花灯节。第一次还是极小的时候，只记得那时父母牵着他的手，还时不时把他抱在怀里。

        “走长安，我们去买那种可以放到河里许愿的荷花灯。”陶安虞说着就拉着戚和淞往人群中走去，两人的手紧紧的握住。

        “不必再去买，我已经让青绿鸯红去买了，她们现在应该就在河边等我们两人。”

        “买了啊，好吧。我就说吃饭的时候怎么没看见她们两个人。”陶安虞走步子慢了下来，正想让戚和淞带他去河边，一盏花灯就映入眼帘。

        陶安虞一见就喜欢那盏花灯，他带着撒娇的语气看向戚和淞。

        “长安，我们先不去找青绿和鸯红，还是去买花灯好不好，你看那边那盏淡黄色的花灯真好看。”

        戚和淞顺着陶安虞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确实是看见一盏淡黄色的花灯。

        花灯的外形和圆圆的月亮相似，上边有着一只白色的兔子正趴在大树底下休息。花灯上边没有画美人，写着字，应该是首诗。

        戚和淞：“夫人喜欢就买下，我身上带了银子，可以买很多东西。”

        真豪气！

        见戚和淞答应，陶安虞快步走近那个摊子：“大爷，我要这盏花灯，多少钱？”

        “夫人真是好眼力，这盏花灯上的图案是我老伴亲手画的，只要二十文钱。”

        一手拿钱一手拿货，老大爷收了铜板乐呵呵的，嘴里不停说着祝福两人的话。

        买完这盏花灯陶安虞也没在遇上想要的东西，到了河边青绿和鸯红早已在树下等着两人。

        河边的人也不少，但是起码不用再牵着手怕走散。

        陶安虞接过两盏荷花灯，和戚和淞走下石阶，将花灯点上蜡烛后小心地放到河中，推远。

        他闭着眼睛默默许愿。

        戚和淞也放了花灯，但是他没有闭眼许愿，而是安静地看着陶安虞许愿的模样。

        如果有神，我只希望虞儿可以一辈子快快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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