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布衣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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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吃完早饭后。
陶安虞先是陪着戚和淞去溪井七那泡药浴,他们去的时候,溪井七正在教白术认药材。
瞧着白术小小的样子,却喜欢学溪井七背着手在身后的模样,陶安虞忍俊不禁,“哧哧”地笑了起来。
溪井七和白术同时抬头望向院门,下一秒就见白术迈着小腿呼哧呼哧地跑来。
“少夫人!”
“哎,白术慢点跑。”
陶安虞弯腰抱住差点刹不住脚步的白术,手放在他的后背,轻轻拍着,也是帮白术顺气。
溪井七放下手里的木棍朝他们走来,笑呵呵地捋胡子:“少夫人今天还是来看药膳的?”
“上次那本《先岚药膳》我已经看完了,这次只是陪长安过来,等会儿我就回去。”
溪井七闻言,视线望向戚和淞。
戚和淞镇定地回望,两人之间突然涌着莫名的气氛。
陶安虞说完就站起身,也没发现溪井七跟戚和淞之间的眼神交流。
溪井七假咳一声,用那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脸熟练地演起戏来:“少夫人,既然您已经送到了,就可以回去休息休息。对了,我听少爷说您最近在做一个什么皂,做好之后可否让老夫也瞧一瞧啊。”
陶安虞点头答应,他本来送戚和淞到这来之后就要去制作间。算算日子,之前做的布衣皂今天就可以切块,拿到太阳底下晾晒。
不过,陶安虞低头看向抱住自己大腿的小人,要是就这么走了,白术肯定会不开心的。
“白术,你乖,把手松开好吗?”陶安虞开口尝试。
但这话一出,白术想都没想,立马紧紧地抱住陶安虞的大腿,低头小声重复的喊着“别走,别走”这几个字。
陶安虞瞬间软下心来,他之前倒是听戚和淞提过一嘴,白术是被溪井七在雪地里捡回来的,那时白术是差点救不回来的,后来还是溪井七用了他珍藏多年的药才把白术救回来。
“溪大夫,”陶安虞轻轻地拍拍白术的背,无声的安慰他,“溪大夫,我想带白术一起去制作间行吗?”
溪井七还没说话,就看见站在陶安虞身后的戚和淞用眼神示意自己答应下来。
“咳,”还是假咳一声,陶安虞和白术同时看着溪井七,“白术今日的功课可以明天再做,少夫人记得饭前将白术送回老夫这就行。”
“真的吗师父!太好了!”白术开心地跳起来,刚刚他还是闷闷不乐的模样,现在就乐的满脸通红。
陶安虞也在笑,他一只手揉住肚子,另外一只手就牵住白术,神色温柔。戚和淞看见这番景象,不禁凝眸出神,夫人应该是很喜欢小孩。
出了溪大夫的竹林苑,陶安虞一路都牵着白术的手走路,白术是肉眼可见的开心,具体表现就是他走路也时不时的蹦跳。
这也乐的陶安虞一直弯着眼睛,本来有点紧张的心情都给冲散消失。
“哇哦!”
陶安虞推开制作间一楼的大门,就听见白术的惊呼声。
“少夫人,这里怎么有一个这么大的炉子!是少爷给您买的吗?”语气里有着羡慕,他也想有一个自己的炉子,这样就可以煮好多好多东西吃。
“对啊,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长安给我的。”陶安虞牵着白术往二楼走,走的也慢了些,“慢些走,小心摔着。”
白术一手牵着陶安虞一手扶住楼梯边,气喘吁吁的说道:“谢谢少夫人,白术走的很慢,不会摔跤的。”
“那也还是要小心啊,”陶安虞回道。
他觉得白术真的好乖,比他的表弟还要乖,怪令人心疼的。
陶安虞抱起白术,将他放到木椅上坐着。随后就回身到桌前,伸手将装了布衣皂的模型移到身前。
左手拿着铁尺,右手将木盖掀开,入眼就是一片白色。
伸手去摸也是硬硬的,陶安虞用铁尺沿着布衣皂边缘划开,也是方便等下取布衣皂。划开之后再将盖子盖上,然后把整个模型上下翻转,通过暗扣打开下边的木盖。
陶安虞这套操作下来可以说的上行云流水,主要是他在梦境里跟着管老师学了这个方法之后,就直接去参加了考试。
严格意义上说,陶安虞并不是第一次制作布衣皂,算上考试那一次这是第二次。
不过这一切白术又不知道,他坐在木椅上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心里觉得少夫人可厉害了。
将成型的布衣皂从模型里取出后,陶安虞就将它放到一旁的切刀下,按照相同的距离,一刀一刀的切开,整整切了三十块下来。
切完后,陶安虞眼睛巡视四周,想找到他之前装东西的木篮。
不过他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木篮在哪里,这时才想起来上次他下去时把篮子也带下去。陶安虞转身就去一楼拿篮子,又突然转身回来,他差点忘了这还有个小娃娃。
“白术,我去一楼拿个东西,很快就上来。你在这等我好不好啊?”陶安虞将手搭在白术的肩膀上面,眼睛平视白术的眼睛。
被这样对待的感觉是很好的,白术甜甜的笑了一下,“少夫人快去,白术在这等您。”
“好。”
陶安虞在楼下很快就找到木篮子,它放在左边的柜子旁边。拿到木篮后,他一步跨两阶地上楼,心里面也是担心白术一个人在楼上不开心。
不过白术也没有陶安虞想的这样,他在陶安虞下楼之后,就跳下木椅,凑到桌子前面去看一块一块的布衣皂。
甚至还伸手去戳了戳布衣皂的表面,发现是硬的之后又很快收回手,还转头看向楼梯口的放心。
刚好就和上来的陶安虞对视了。
陶安虞露出笑容,没想到他一上来就看见白术一直在望着楼梯口的方向。
哎呀,真可爱!
白术则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高兴起来,朝着陶安虞跑去。
“哎,别跑。”陶安虞一把抓住白术伸过来的手,“等急了吗?”
白术摇头。
“没有就好,”陶安虞走到桌前,将木篮放在桌上,转头看向右手旁的白术,心下一动。
“白术,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把这些布衣皂放到篮子里?”
“想,”白术答应的很快,“我想和少夫人一起弄这个东西。”
“好,那你做到椅子上来装,”陶安虞伸手抱起白术,将他放在椅子上面。
白术平时也帮着溪井七收拾药材,现在帮陶安虞收布衣皂也没什么困难,不一会儿桌上就空了。
屋外,陶安虞将白布铺平在草地上,和白术把篮子里的布衣皂一块一块的放上去,一排六块一共铺了五排。
白术好奇的凑近,看着在阳光下微微发光的布衣皂。它就像是陶安虞经常给他带的糕点一样,白白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少夫人,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呀?”
陶安虞刚才把篮子放回去,又从里面搬了两个小木墩出来。
他把其中一个木墩放到白术身后,听到白术的问题说道:“这个叫布衣皂,是用来清洁皮肤的。”
白术大概听懂了是什么意思,点点他的头,坐在木墩上时忍不住趴在陶安虞的腿上。
“少夫人,为什么要做这个布衣皂啊?”
“不能去买吗?”
陶安虞浅笑一下,用掌心轻轻地揉着白术的脑袋。白术很喜欢被人揉脑袋,他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陶安虞组织一下语言,解释道:“布衣皂在外面是没有的,所以买不到。我做这个布衣皂呢,就是为了让外面的人也可以买到。”
“而且啊,我不会只做布衣皂的。以后我还会做一种漂亮的小珠子,送给白术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那到时候少夫人做好了,一定要来找白术玩。”腿上,白术有些迷糊的说着,他被陶安虞一边揉脑袋,又一边晒太阳,睡意一下就涌上来。
估摸着现在也就十点的样子,陶安虞扶起白术,轻轻地摇摇他的身体,“白术,我们现在回去找师父吧,不要睡着了。”
“不要,”白术抓着陶安虞的袖子,“白术还不想回去,想和少夫人呆在一起。”
陶安虞顿时哑然,不过他也有些困惑,为什么白术这么喜欢他,难道是他总给白术带东西吃吗?
这么想着,陶安虞也就问了出来。
“因为少夫人长的好像梦里的娘亲,白术每次睡觉都会梦见娘亲,但是一醒来就看不见娘亲了。”
闻言,陶安虞抱住有些伤心的白术,心里面也是心疼的不行。
白术被捡到的时候也就三四岁的模样,大概也记得事,陶安虞有些想帮白术找到自己的亲人,他问道:“那白术还记得娘亲住在哪里吗?”
“不记得了,”白术的声音有些低迷,“白术只记得娘亲了。”
陶安虞松开手,见白术在流眼泪,有些慌乱的从袖中拿出手帕,小心温柔地擦拭,嘴里也在不停安慰着他。
戚和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略微皱眉,快步走过去。
“白术怎么了?怎么哭了?”
“长安,你来的正好。我想帮白术找到他的娘亲,你可以帮我们吗?”
陶安虞抱着白术站起来,一点也不费劲,可以说白术其实很轻的。
戚和淞搭上手,扶着白术的后背,“帮白术的娘亲,溪井七也一直在找,只是快两年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不过前几天溪井七才和我说,要带白术去江南。那时他正是在江南捡到白术的,也许江南有消息。”
陶安虞听完,高兴的立马对着白术说道:“白术你听见了吗,你师父要带你去江南,去找你娘亲。”
哭声慢慢变小,白术用手揉揉眼睛,还有些止不住地抽噎:“真的吗,师父要带白术去找娘亲?”
“真的,等下回去问问你师父。”戚和淞肯定道。
使得白术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都笑的成了一道月牙。
竹林苑,正在晒药材的溪井七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摸摸鼻子又继续去晒药,完全不知道戚和淞给他弄了一个多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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