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脚把自己干出生了

渐渐的也入冬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使人深感疲惫，尤其是怀着孕的赵若芳越发懒得动弹。
  这段日子棠溪也知道了家里的这些人，太爷爷太奶奶早就去了，爷爷李书磊，有五个兄弟姐妹，分别是大哥李书品，红河村红旗大队的大队长，二姐李淑晶，三姐李淑淼，四哥李书鑫，六弟李书犇。
  奶奶王枝花是童养媳，能吃苦，没有家人，靠太爷爷太奶奶给了口饭吃才活下来，原本是在家里做工的，后面打仗了，太爷爷太奶奶都没了，爷爷李书磊和伯公李书品也参军打仗，爷爷刚参军为了救人受了腿伤退了下来，没人要，奶奶就小布一包，把自己嫁过去了。
  那几年过的很苦，后边解放了，倒是有津贴补助，恰好大伯公分回来当了这儿的大队长，日子也慢慢好过了起来。
  大伯李杭旭，娶妻周盼娣，生了一儿李靖国，二女李棠悦和李棠芝。大伯母也是个苦命人，虽然尖酸刻薄，但那是对外的，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给了五十块钱，就把自己卖给了李家，也没亏待她，斩断了和娘家的联系，在家干的最多也没有一句抱怨。
  二伯李杭日，娶妻王美玲，生了两对双胞胎，一儿三女，李靖泰，李棠蕊，李棠鸾和李棠凤。王美玲是隔壁王家村的，父母是做豆腐的，长得很是水灵白嫩，家里也不缺豆腐豆浆，是个实惠人。
  三儿李杭东就是自己这一世的父君了，得换个称呼了，叫老爹，叫爸爸好像都可以。
  娶妻赵若芳，是下乡知青，家里倒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孩子太多，总得有孩子下乡。
  一共四兄妹，除了大舅赵若穆结婚生子，外婆方雅洁把工作给了大舅，二舅赵若豪，三舅赵若君还有妈妈赵若芳都下乡了，因着吃皇粮都有份额，也没钱寄回乡下，但每年总会寄一两罐麦乳精过来，当然李家也会给他们寄一些土特产，什么红薯干之类的。
  在1960年生了第一个儿子李靖民，难产了，之后一年多没有开怀，直到1962年年初才怀上棠溪。
  棠溪伸伸腿，踢一踢赵若芳的肚子，美其名曰亲自互动。这一个来月，自己都在母亲肚子里安逸的躺着，好不舒坦。
  这一踢可能是力气有些大了，直接踢破了薄膜，棠溪觉得周围的水在缓缓流动，逐渐变少，心里一惊，就随便伸了一下脚，就把自己踢出生了？
  这头的赵若芳正在吃饭，只觉肚子一动，下半身就开始流水了，已经生过一胎的赵若芳淡定地吃完午饭，戳了戳旁边还在扒饭的李杭东。
  “杭东，我要生了。”
  “什么！快！老三快去叫吴婆子过来接生，老大家的去烧水，老二家的把老三家的扶回房间。”王枝花，也就是棠溪的未来奶奶嚯得一下站起来，赶忙安排接生事宜。
  “笙笙啊，你把靖国，棠芝，靖泰，棠蕊和靖民都带到你房间去，等你三嫂生完再出来，别让他们闹腾。”王枝花催着自己的小女儿李杭笙，把几个三四岁的小萝卜头打包一股脑儿塞给她，让她照看一下。
  “老二家的待会把棠鸾，棠凤还有棠芝，抱到我那儿，待会忙起来了你们怕是没人看着，人撞到了就麻烦了。”紧接着又考虑到刚会走的几个小孙女。
  “知道了，娘，不会乱的，你和爹先进房间吧，这外边有我和美玲呢。”大伯李杭旭的媳妇周盼娣火速拉着李杭旭就往厨房跑，嘴上还碎碎念让他多烧点热水。
  赵若芳头胎难产，胎位不正，还好吴婆子技术好，硬是给扭转过来了，所以她自己可能很淡定，但是家里的其他人都很焦急，生怕一个不小心都没了。
  原本距离预产期还有三天，想着明日去医院生的，但谁承想这孩子是个着急的，今天就要出来了。
  这头的李杭东跑到吴婆子家里，快零下的天气，硬是让他跑出了一层汗，也不管他人，就哐哐哐敲着门。
  “吴婶，吴婶，你在吗？我媳妇要生了，你快点跟我走！”
  吴婆子一家正在吃午饭，听到了院子里的吵闹声，心想不会有人要生了吧，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就跑到院子打开了大门，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李杭东。
  “杭东啊，这么急？是不是你媳妇要生了？”吴婆子对赵若芳是印象很深刻的，生头胎的时候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胎位不正的，好在也算是没有砸掉自己的招牌。
  李杭东抓起吴婆子的衣袖就往自己家跑，一边跑一边说：“是，原本打算每天去医院，行李都收拾好了，谁承想今天吃个饭，孩子自己一动羊水就破了，这都没到预产期。”
  “这不现在很着急，饭都没吃完就来喊你了，吴大妈肯定也没吃饭吧，待会到家里了我去给你下碗面垫垫肚子。”
  这头刚想说自己吃了饭的吴婆子已经跑的说不出话了，只能用力扯回自己的袖子，站在原地扶着墙根大喘气：“杭，杭东啊，缓，缓一缓。”
  都当人父的李杭东这才发现自己拖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一路狂奔不带停的：“吴婶，不好意思啊，我这太着急了，要不你再跑两步，就到了，到家再缓吧。”
  说罢便再次拉吴婆子的衣袖向前跑去，等到跑到自己家院子向吴婆子看去，发现吴婆子直翻白眼，疯狂喘着粗气，好像差点就要厥过去了。
  “吴婶，我去给你倒杯水，我媳妇就在房间里，你先去看看啊，我先去倒水了哈。”
  李杭东跑到厨房，留下吴婆子一个人在院子里。还是一旁刚把孩子送到王枝花房间的王美玲出来看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吴婆子，赶忙走过去扶助。
  “吴婶啊，不急不急，我刚看过弟妹了，你先缓缓，”王美玲给吴婆子找了个凳子，让她先坐下，一边给三房找补，“杭东就是个急性子，若芳头胎又是难产，着急了些，你可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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