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鼠道难，难于上青天

第二天早上——

        阳光从窗帘缝隙里射出来，刚好停留在萧灵玉脸上。像每个周末一样，她睡到上午十点多，睁开惺忪的睡眼走下床。

        飞獒也早早就起来去花园解决了每日的排泄，在房里咬起塑胶磨牙棒来。

        自卧室门出来转角下楼梯，经过聊天室和客厅，又下了两层台阶，走入下陷式设计的敞式餐厅厨房，两层的小复式公寓宽敞而充实，精致而大气。

        她如往常一般从冰箱取出两个鸡蛋，拿起平底锅准备下锅煎。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谁知抬眼之间，又是一片狼藉。

        “这是…谁干的！”她面向花园大喊到。

        动物们吓得一激灵，皆疯狂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

        “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大家在一起要和睦相处，我就出了半天门，你们当真是一天都不能消停。”

        猛的一拍桌子转身撑在桌上，瞪着眼睛喝斥：

        “我告诉你们，给你们好吃好喝伺候着，是因为我乐意，但我随时都可以把我的好意再收回来，别以为有了法力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我这里，不要做过分的事，触及到我的底线，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着转回身去，视线却被眼前一幕牵住：仓鼠躺在橱柜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往自己嘴里扔着奶酪。

        萧灵玉脸色铁青，想杀一只鼠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仓鼠却一脸无所谓地说：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老鼠啊！”

        她一把揪起后颈，提到眼前，压低喉咙问：

        “我倒是想问你…”突然提高了音量，“没见过屋子啊！！一晚上捣鼓成这样，活得不耐烦了吗？”

        仓鼠疼得吱吱叫，挣扎着叫：“啊疼疼疼疼疼，放手放手放手啊大姐…”

        灵玉一听更来气了：“你叫谁大姐！？”

        动物们发觉声音，一股脑全冲过来，围着它暗自打量：

        “这就是新来的仓鼠啊，看起来好好吃。”“要是能做成玩偶一定很有意思。”“它怎么会说话，难不成是个老鼠精？”……

        仓鼠听见这一句句心声，见它们又大都是捕食鼠类的动物，吓得一口奶酪没咽下，呛晕了过去。

        萧灵玉狠命甩动着它道：“给我醒一醒啊！”

        随后又往嘴里灌了些水，可算是清醒过来。

        灵玉闭眼叹了口气，向其他动物吩咐到：“没你们事儿，都先回去吧，我有话和他说。”

        大家都乖乖回到自己住处，只有飞獒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吐出舌头在一旁不愿走。

        她摸摸飞獒的头，温柔说到：“你也先回去吧，听话。”黑犬哼哼唧唧，也还是回了狗棚。

        转眼看向仓鼠，变脸就像翻书一样，那燥郁的怒火眼看就要迸发出来。见仓鼠已止不住地发抖，她又强压住愤怒，心里自我平复到：

        “萧灵玉，你可是天庭的上神，什么没见过，你不能因为不值得的事而生气。”

        强装微笑，礼貌弯下腰问：

        “啊哈…昨天是我不好，怠慢了鼠先生，还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生气，生气伤肝。”

        仓鼠见她这么恭敬，也不害怕了，淡定地来回踱步：

        “嗐，本鼠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跟你计较，看在你认错态度这么好的份上，原谅你吧。”

        萧灵玉内心：“还原谅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继续保持微笑道：“您不介意就好，那请问您对寒舍的生活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您说我改。”

        “不满意倒没什么，只是窗户太大，灯光太亮，墙角太少，生物太多，不过短时间内还凑和，长期居住估计够呛。”

        “哎呀，那真是对不住了，折腾了一晚上，玩累了吧，要不要进屋歇息一下？”

        仓鼠抽着尾巴走进笼，得意笑到：“这才对嘛，一个小小的御兽使就敢如此张狂，真是无语。”

        听见“御兽使”三个字，萧灵玉心里一惊：

        “你知道御兽使？”

        “哼，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十五年前，天庭丢失了一条龙，正是因为她的看管不慎，如何？”

        萧灵玉傻了眼，那段奈何桥头的回忆再次浮现眼前，她清楚记得那年蟠桃会上，神龙误下还魂崖，正是投胎成鼠。

        而一般仓鼠的寿命只有两三年，若是年龄符合，这鼠倒是极有可能就是神龙转世。

        她问到：“鼠先生，您今年贵庚啊？”

        “哈，本鼠风华正茂，不多不少正好十五！”

        她神情恍惚，不敢相信，十五年来费尽心思寻找的神龙难道就在眼前？？

        走上前犹豫地问道：

        “难…难道你就是…”

        仓鼠清了清嗓子，端正的叉腰站立，说到：

        “本鼠，就是大名鼎鼎的，曾在天界通明殿盘龙柱……”

        灵玉和花园里，几个与自己一同落入凡间的天庭神兽都沉默了。

        “游玩过的一只老鼠。”

        “额…”本来吊着的胃口转瞬即逝，大家垂下激昂的头颅，更加对这小鼠爱答不理了。

        灵玉讥笑到：“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原来就是个打酱油的。”利落地给笼子上了锁，冷冷看着它：

        “既然鼠爷这么喜欢柱子，那就在这铁柱笼子里好好待着，一个星期之内，不许出来！”

        仓鼠气的直跺脚，一屁股瘫坐在亚麻籽上，小声嚷着：“你以为，这样就能夺取本鼠的自由了？”

        灵玉自然是听见了，回过头坏笑到：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有法力，普通的笼子可锁不住你…”随后右手打了个响指，铁笼周围亮起五彩斑斓的星光。

        “这下安全了，您好好休息吧。”

        那是一种缚灵术，专门用来圈禁不听话的人或动物。小鼠只能眼巴巴看着，无计可施。

        吃完早饭，灵玉接起一个电话后便换上工装，准备出门，临走时嘱咐：

        “我有点事儿要出去一趟，都在家里乖乖的。”

        “啪——”

        门一关上，前一秒钟还乖巧温顺的宠物，立马释放起天性来。

        竹叶青摇身一变，灵动的小青蛇出落成身材窈窕的美女，飞獒也化成人形，都围在笼子旁与仓鼠聊起来。

        “喂，耗子，你的法力是哪儿来的？”

        “不知道。”

        “那你也会化形吗？”

        “不会。”

        “你到底是不是妖族啊？”

        “不是。”

        仓鼠竟收起了傲慢和张狂，在笼子里变得异常乖巧。

        飞獒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便凑近些问到：“你怎么了，怎么不狂了？”

        小鼠翻个身，干脆无视他的问题。

        狗子有些急了，挪到笼子另一面看着它：

        “跟我们说说呗，说说你的身世。”

        小鼠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真想听？”

        “嗯嗯！”飞獒用力点点头。

        “那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呗。”

        爱吃瓜的狗狗少年乐坏了，双手扒着铁笼，靠过去准备听故事。

        小鼠阴谋得逞，一口咬住他的食指。白嫩的指尖瞬间淌出鲜血，飞獒“哇——”地大叫一声，疼得抽搐着变出真身。

        小鼠将他的前爪拽进笼子，接着用干高粱杆紧紧绑在铁条上，进不去也出不来，被牢牢固定在铁笼上。

        竹叶青怒斥到：

        “你想干什么？！”

        只见这仓鼠挺身而坐，背后逐渐显现一圈圈光晕，爪子和飞獒的肉垫贴在一起，扬起阴险的嘴角：

        “我想干什么，哼，我要吸收它的精元，助我恢复法力。这细犬的精元虽然不纯，但也富集了天地精华，若是全部为我所用，最不济也可以稍微回些功力。”

        叶青冲上去就要阻止，却被缚灵术猛地震开。

        “哎呦呦，看来这个蠢大姐也不见得一无是处。”

        挑起飞獒的下巴，惺惺作态到：

        “等你上了黄泉路，我会好好给你烧纸的小奶狗，哈哈哈哈哈哈……”

        光圈愈来愈大，愈来愈刺眼，眼看飞獒就要陷入危险，却没人能破解萧灵玉的缚灵术，都瞪着眼睛干着急。

        片刻之后——

        光圈渐渐消失，飞獒也变回了人形，安然无恙地向它示以微笑，他显然完好无损，仓鼠则一脸懵圈杵在原地，尴尬且不知所措。

        一个面容俊朗，气质斯文的阴郁男生踏着猫步而出，光线勾勒出他修长纤细的双腿，摇头轻笑到：

        “我们修炼的是主人自己编创的独门功法，要想元炁相通，必须是同一种灵门，所以你是不能够从我们身上得到一星半点的功力的。”

        这便是豹猫苏世寅的人身，他早料到仓鼠不会得逞，故意让它自己先装一装，借机取笑一番。

        竹叶青身体如软绡般绵柔，缠抱住苏世寅，眼神妖媚又迷离：

        “怎么样，我演的像不像？”

        “像，简直出神入化。”

        飞獒稍一使劲，轻松勒断高粱杆，“噗”的一声，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本想大捞一把却反被套路，仓鼠觉得羞辱又气愤，刚想要指责他们不地道，苏世寅先一步说了出来：

        “不讲武德是吧，哼…还没跟你算账呢！”

        一把掐住小鼠脖子，提起，诡秘一笑：

        “主人说了，她不在时我们就是家里的主人，按照家规，这只老鼠妄图夺取他人精元，错得可不轻，我们是不是得替主人小施惩戒啊？”

        边说边提起了笼子走上二楼，三人将其挂在伸出墙外的衣架上，风刮起来，笼子摇摇晃晃，一向恐高的仓鼠霎时间魂不附体，如坐针毡。

        几人笑着下了楼。

        风时大时小，他的心脏疯狂跳动着，抖到不能一动，视线变得模糊，昏倒过去。噩梦里，他仿佛再一次看见曾经那些霸徒□□自己时的表情，经历着和那时候一样的痛苦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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