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工不容易啊

“要知道，龙，是三界百麟之首，能上天入海，无所不能，一只成熟的蛟龙不仅可以为神坐骑，辅助协理事务，还可以作为尊贵权力的象征，独当一面。”

        叶青柔顺地滑下来，搭着他的肩膀来回摆动：

        “而且，它们因为高贵的出身，大都玉树临风，气质出尘，这一点上，你倒是还能沾上点边。但是凭法力修为，你还差得远呢。”

        扭着身子回到灵玉身边。

        灵玉端坐着，严肃讲到：

        “通明殿的这条龙对天庭而言至关重要，从前三首神蛟一直看守着龙珠，自从他私吞龙珠逃下凡间，殿内无人镇守，便将这神龙置于通明殿内。”

        “可阴差阳错间，连这条龙也不知所踪。”灵玉叹婉到。

        “可想而知，他并不是道行一般的蛟龙。”

        叶青兴奋地接到：

        “这龙的本领千千万，最基本的，便是翱翔长空，凌游江海，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飞！”

        灵玉抿一口茶，淡定道：

        “不过这个应该不成问题，你不是去天庭玩过几次吗，想必是能够腾云的。”

        “不不不…我那是为了震你们一下，说着玩的。”

        风肆低着头，嗫嗫嚅嚅地说。

        她用力将茶杯摔在桌上，直狠狠盯着他：

        “你…你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

        叶青忙坐过去安慰：

        “没事没事，反正要教他的还多，不如一块教了也省事！”

        灵玉猝然转过头烦躁地扔下一句：

        “现在就走！”蓦地起身准备出门，飞獒紧随其后。

        叶青异常兴奋，一把拉起风肆跟着跑去，他满脸的问号：“去…去干嘛？”

        “带你体验飞的感觉！”

        几人站在隔壁一栋高楼大厦上，这里的风不像低处夹杂着尾气和尘土，反而清新又凉爽。

        “就在这里开始，你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在一朵云上自由自在的飘荡，没有喧嚣，也没有琐事，就像完全来到另一个空空荡荡的，属于你自己的世界。”

        他闭眼照做，感受着远离城市嘈杂的寂静，接触着舒适惬意的凉风，脑海里一片空白。

        “怎么样，静下来没有？”

        见他一言不发已入了定，灵玉轻轻拉起他的双手，双脚缓缓离地，他全然不知自己已在空中，随着两人逐渐升高，不久便飞离了大楼范围，飘逸在白云下。

        叶青也跟上去想要一起迎风飞舞，却被世寅叫住：

        “哎哎哎，人家两个人‘比翼双飞’地，你去当什么电灯泡啊？”

        她焦急地甩开世寅：

        “我…我也想去吹吹风啊，肯定很好玩…”

        说着加快速度钻入云层，飞獒看到主人飞起来，一闪一闪的瞳孔跳跃着，他也迫不及待地冲上了云霄。

        见大家都飞走了，世寅在原地也是踌躇不安，一咬牙，干脆也飞了起来。

        最前面灵玉两人如鱼得水，似乎真的甩开了所有的烦恼，她温柔说到：

        “可以睁开眼睛了。”

        清晰晕开在风肆面前的，是一片无垠的深蓝，他从未见过如此广阔的天空，无声感叹着。灵玉带着他如遨游飞仙一般，尽情享受湿润的空气和自由的快乐。

        竹叶青很快找到了他们，拉起他的另一只手，开心笑到：

        “主人，让我来带他吧，他资质还不错，我来能让他早点适应快速飞翔的感觉。”

        灵玉虽然担心，想想叶青渴望已久的事情终于有了机会，便点头答应了。

        叶青激动地上下舞动，乍然将风肆拉向一边：

        “谢谢主人！”很快就消失了。

        后来的两人喘着大气，向悬停半空的灵玉抱怨：

        “我说…你们这些急性子…就不能替别人想想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诶？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另一边竹叶青薄如蝉翼的青色裙摆飘着，她像一朵轻纱攒起的罗兰花瓣，在风的拥抱中舞蹈。

        她对风肆说：

        “我带你去仙乩山倚灵园吧，那里是我长大的地方，也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

        飘飞至六重天上下，低头俯瞰，山川河流间点满繁花，瀑布泻入湖泊而形成的巨大团雾，就像天山上盛放的冰莲花，许多飞禽走兽在山间奔跑。

        风肆目不转睛，显然是看呆了：

        “真好看…”

        叶青一点点握住他另一只手，在他面前不顾一切地笑着，她从没露出过这样的笑容，可跟风肆在一起时，却常常出现这种笑容。

        “什么？”

        “啊？”

        “是我好看，还是风景好看？”

        青蛇飞翔时摇曳生姿，杨柳细腰牵动着臀，又牵动着纤玉双腿，清冷疏离的五官藏在密发下，似梦非梦，美得像一幅画。

        他动了心，那一刹那的颤动，使他迷失了自我，忘记自己还在千米高空，眼中失去方向，倒转跌落下去。

        远远地，灵玉发现他正在坠落，毫不犹豫冲过去，碰到他的手时同样倒转过来，与他一同坠落。

        风从两人中间穿过，她紧紧抱住风肆，随风力转回原位，脚下生风轻盈落地。

        “你动了杂念。”

        “我……”

        叶青寻迹而来，忙道歉：

        “主人，对不起，我一个没留意，他就…”

        “没关系，不怪你。”灵玉云淡风轻道。

        “或许实在是太高了，他本来就恐高。”

        苏世寅见局面紧张，想要缓和氛围：

        “既然都已经学会飞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项任务了？”

        “下一项？”叶青追问。

        “所谓上天入海，这第二项嘛，便是下水！”

        风肆慌了神：

        “下…下水，比起高，我其实更怕…”

        “没关系没关系，这可比飞简单多了，你下去就会了。”

        翌时，几人一同来到一家游泳馆内——

        “喂！这什么情况，有没有在认真啊！”世寅不满叫喊到。

        “我们经费有限，能找到这种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叶青回他。

        “游泳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是宠物游泳馆呐？”猫猫气得扒耳挠腮，捣墙捶地。

        “本来就不是人，宠物游泳馆不是最合适的吗？”

        飞獒一看见水，简直一发不可收拾，还没来得及变回真身，就一股脑跳下去。

        “玩水好开心啊主人！喔吼！”

        馆内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也随着跳下去试图将他拉上岸，但飞獒实在太快，抓了半天也跟不上。

        叶青本也是喜水的，见状竟也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样，跟着跳下去拦住飞獒，一时间水花四溅，喧闹无比，场面乱成一团。

        灵玉大声喝止也毫无用处，手足无措地四处跑着。

        趁着最乱的时候，岸上的世寅坏笑一下，向后退几步，一把推下风肆。慌忙中，全然不会水的风肆在池里手忙脚乱，挣扎无果。

        一段时间后，没了动静，也不再有气泡上升。

        忙着吆喝的灵玉骤然感觉不对劲，发现风肆早已不在岸上，在自己周身布下时间结界，跳进水池，只发现一只渐渐沉底的灰色仓鼠。

        不远处，也不知是天意使然，还是刻意安排，那个她无法放下的人正巧也走近这家游泳馆，从玻璃外目睹了这一切。

        他喜悦又意外：

        “灵玉？！”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指，街上行人尽数停下脚步，动作静止，车辆也不再行进，飘下的落叶和窜飞的蝴蝶统统定格在那一瞬间。

        这是高级别修者才可以使用的法术，他静止了时间，进入游泳馆，只将小鼠和萧灵玉从水中捞起，其他人还是原样。

        刚抬起手要打起响指，仔细看了看灵玉湿润的脸颊，回忆涌上心头：

        “三百多年了，没想到第一次见你，是以这样的方式。”意志游移一霎，他先从灵玉的视线里走出，再让时间继续。

        就这样来了，又走了。

        公寓——

        灵玉安置好小鼠，把几个人叫出来一通训斥：

        “叫你们出来帮忙，你们可倒好，一次两次添了多少乱，你们还嫌不够烦吗？！好了，这下满意了！”

        猫，狗，蛇纷纷低头认罪，不敢出只言片语。

        “现在在这里像模像样的，就你们这种定力，还想回天庭，做梦去吧！还总嘲笑别人差的远，你们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我怎么会养了你们这样一群畜生！”

        一向疼惜动物的她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了些，小小警告几句便打发它们回了窝里。

        关上房门，对着熟睡着的风肆，回想起那时候也是那样的一个大晴天，狐狸失足落水，她也是那样奋不顾身地跳下去…

        “你这是何必呢？”又自言自语起来。

        “你当它们是傻子，我也是傻子吗？”

        “连一秒钟都不愿留给我，又为什么要帮我？”

        每一句都疼在心尖上，灵玉怎会不知道他来过，只是她已经没那么在意，就当做忘记了又能如何，就像当初她忍着剧痛忘记他一样，没什么分别。

        “叮铃——”

        在她最不想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它却偏偏响起。

        勉为其难划向屏幕上的“接听”键，另一头正是那个声音：“灵玉，是我。”

        “你有事儿吗？”

        “我跟天庭告了十天的假，往后这十年，我都在人间生活。”

        “好。”

        “只是‘好’吗？”

        灵玉故作出一副腔调到：

        “好，欢迎家族大英雄回来！”

        他语气里充满失望：

        “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我也有我的难处…算了不说这个了，这周末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那要看周末有没有病患了。”

        “好，我等你消息。”

        “嗯。”不假思索地挂断电话，没有一丝顾虑。

        人们总是觉得神仙无所不能，决定着千万人的命运，可就是神仙，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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