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翌日，阮沅被傅舟舟强行拉着去壮胆了。
一路上，傅舟舟一直不停地跟阮沅说她紧张，该怎么办。
阮沅刚开始还安慰，最后闭了眼睛，假装啥也没听到。
傅舟舟自然而然地闭了嘴，悻悻地望着阮沅，然后窝在边上出神。
……
环宇大厦楼下，傅舟舟深呼吸了一下，抓着阮沅的手，手心冒汗：“阿沅，四哥会不会还在生气？”
“不会，你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阮沅勾唇，安慰。
傅舟舟期盼的小眼神落在阮沅身上，阮沅叹气，禁不住开口：“舟舟，有些事，旁人不能参与。”
傅舟舟吞了吞口水，松了阮沅的手，转身进了电梯。
直到傅舟舟的背影消失了，阮沅才掏出手机给顾东行发了一串消息。
发完，默默地坐在了大厅的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傅舟舟忐忑地出了电梯，打量了一圈总裁办，发现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傅舟舟经常来顾东行这，办公室里的人都认识她。
傅舟舟随便抓了个人，压制住自己心里的紧张。
“你们顾总在么？”
“顾总在开会，进去好半天了，估计快出来了。傅小姐，您去顾总办公室等吧。”
傅舟舟抿了抿唇，嗯了声。
办公室内，傅舟舟无聊的很，坐不太住，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呼了一口气，然后在水雾未散的玻璃上写顾东行的名字。
顾东行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女孩靠在落地窗上，手指轻轻地划动，写的是他的名字。
顾东行脚步一顿，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旁边的助理，让人先出去。
自个关了门，随意解开了两颗纽扣，嗤笑一声：“今儿个是哪股风吧小祖宗吹来了？”
傅舟舟听到的声音，下意识地把玻璃上的名字给抹了。
手足无措地站在边上，抬头偷偷觑了一眼顾东行，见他一身黑色西装，一派严肃。跟平日的吊儿郎当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样。
顾东行从小就是院里最爱混的，鬼点子也特别多，那张面皮总是吊儿郎当的，压根儿没有正经样。
傅舟舟还是第一次见到顾东行这么正式，尤其是……表情这般严肃。
虽然嘴上说得跟平日一般，可明显气儿还没消。
傅舟舟舔了舔唇，又看了眼顾东行，鼓足勇气：“四哥……我今天来，是跟你道歉的。”
顾东行一听，正儿八经地瞧了瞧傅舟舟，桃花眼挑了挑，“哟，小祖宗还搁我这道歉呢？怕不是折煞我。说说，你个祖宗哪错了？”
顾东行松了松领带，嫌麻烦，直接扯了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手随意地在沙发垫上，玩味地盯着傅舟舟。
知道顾东行是在讽刺她，傅舟舟小脸一红。
“四哥……我是真心想跟你道歉的。”
傅舟舟的语气多了几分急迫，搅动着手指，顶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顾东行，差点让顾东行没绷住。
顾东行握拳咳嗽两声，掀了掀眼皮，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傅舟舟坐下来慢慢说。
傅舟舟也听话，坐在了他边上。
“四哥，我上次不该丢了你的面，让你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我哥已经说过我了，我真知道错了……而且，你都好几天没搭理我了。”
最后一句话，傅舟舟明显带着情绪。
“你还知道给我丢面呢？当着那么多人打我的脸，还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小祖宗，长本事了啊？”
顾东行斜了眼傅舟舟，满脸不情愿。
傅舟舟……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么……谁让你气我的。”
傅舟舟嘟囔了一句，有些不甘示弱。
顾东行一听，瞬间炸了，感情这祖宗说道歉压根儿就没诚意呢。
顾东行立马板了脸，“是是是，是我顾东行的错。跟你傅小姐没半点关系。怎么着，还想我给你道歉呢？”
傅舟舟被顾东行这番举动弄得半点反应都没有，愣了一会儿，咬着唇认真问了句：“四哥，你故意找茬呢？”
“我哪敢呢。你不找茬我就烧高香了。”
顾东行嘴贱，没察觉到傅舟舟眼底已经泛了泪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傅舟舟那双大眼睛里水盈盈的，眼泪不停地往外冒。
姑娘哪受过这委屈，还是被从小宠到大的顾东行奚落，没忍住，一个劲地掉眼泪。
“四哥，你混蛋。”
傅舟舟胡乱擦了擦眼泪，提起包砸在顾东行身上，啥也不管了，直接往外跑。
顾东行看到傅舟舟哭了才知道闹大了，急忙拉住傅舟舟，将人圈在怀里，大手伸手替她抹眼泪。
望着怀里还哭不停的姑娘，顾东行叹气，“小祖宗，都是四哥的错还不成么，可别哭了。”
“你刚刚……还说我找茬呢！”
“没没没，都是我找茬。可别哭了，你一哭我就慌。”
顾东行语气颇有些无奈，替傅舟舟擦干眼泪，望着某姑娘红红的眼睛，只觉得罪孽深重。
“唉，祖宗终究是祖宗。也就我惯着你。”
傅舟舟抽噎地回了句：“你哪惯着我了。”
“还不惯着你？不惯着你能瞒着你哥带你出去玩？你考试挂了能给你补课？你没钱了不找我要？你搅黄我好几桩生意我还得顾着你的感受，这不是惯着？”
顾东行一样一样把事给傅舟舟摆在了面上，惹得傅舟舟没话可说。
蛮横地来了句：“你要真宠我，干嘛还和那些个模特女明星不清不楚的？”
顾东行的身子一僵，细细地打量一眼傅舟舟，见她撅着嘴，神色认真。
顾东行心里暗自骂了一声，还真给老傅猜准了，他这妹妹就是个磨人精，关键还是他给宠出来的。
“且不说是不是逢场作戏，就是真的，你四哥一把年纪了，还不能有女人了？我什么事不将就着你？你讨厌我身边的哪个女人，我不是跟人分手了？”
顾东行叹气，摸了摸傅舟舟的脑袋。试图跟傅舟舟讲道理：“小六，你四哥是个正常的男人，有需求，不可能身边没女人。再说了，就算没有这个也会有下一个。”
傅舟舟低着脑袋，半天没有说话。
“四哥……我也可以。”
“什么？”
顾东行一脸懵逼。
“我也可以……做你女人。”
傅舟舟红着脸，大胆地说了出来。
顾东行只觉得头疼，忍不住打脸，谁特么让你胡说了。
“小六，你四哥呢，还真只把你当妹妹。这辈子我可以宠着你，惯着你。可是有些事，还真不行。”
如果之前顾东行是委婉拒绝，那么这次是直截了当了。
傅舟舟眼泪挂在睫毛上，表情呆滞，可怜得很。
顾东行望着她那可怜样，差点就改口了，最后理智控制住了他的情绪。
“小六？有没有听到四哥说的话？”
傅舟舟抬手擦了擦眼泪，推开顾东行，故作镇定地开口：“四哥，你还生不生我气了？”
顾东行见傅舟舟绕开话题，禁不住叹气，实在不想伤害她，顺着她的话说了句：“哪敢生某祖宗的气。也就你敢跟我闹脾气还让我道歉了。”
傅舟舟噗呲一口笑了出来，连同眼泪一路流了出来，傅舟舟咬了咬唇，忍着泪：“四哥，阿沅还在楼下等我。既然四哥不生气了，那我就先走了。”
还没等顾东行回应，傅舟舟提着包就跑了出去。
顾东行望着傅舟舟匆忙的背影，狭长的眸促狭了几下。
阮沅本来随意地翻看着杂志，结果一抬头就见傅舟舟满脸泪痕地跑了出去。
急忙放下杂志跟着追了过去，见她蹲在街边哭得不行。
“小六，怎么了？”
阮沅刚问出来，傅舟舟便转身扑进了阮沅的怀里，抱着阮沅的身子，眼泪掉进阮沅的脖子湿热一片。
“阿沅，四哥……四哥说他只把我当妹妹。谁要给他当妹妹了，我有亲哥，不需要多一个哥哥。”
傅舟舟的声里有些颤抖，阮沅能够感受到她的伤心。
阮沅轻轻拍了拍傅舟舟的背，帮她顺了顺气，语气温和：“你跟四哥说了什么？怎么就聊到这了？”
阮沅纳闷，她不是上去道歉了么，怎么笑着上去哭着下来了？
“我跟四哥道歉，他一直跟我闹。后来四哥说我做得不对，还说他是个正常男人，肯定要交女朋友。我说……我可以，他拒绝了。说我只能当妹妹。”
傅舟舟这么一说，阮沅大概明白了。
“舟舟，那四哥这么说了，你就会放弃了？”
傅舟舟猛地摇头：“当然不了，凭什么他说是妹妹就是妹妹，我才不要。”
阮沅勾了勾唇，安抚地摸了摸傅舟舟的脑袋，认真地讲：“既然如此，那就鼓起勇气来，好好地想怎么把四哥给拐回家。四哥这么宠你，我倒是觉得……不止有兄妹之情。”
阮沅想起有一次顾东行偷偷吻了一下傅舟舟的额头，那眼神里藏着的深情绝不是兄妹这么简单。
阮沅没有跟傅舟舟说，怕她以后真要陷进去了，出不来。
“舟舟，爱情不是强求来的，你得选对方法。”
“嗯？”
“我的意思是你先冷静一段时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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