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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对峙


船靠岸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边一脉淡紫色的霞光。

        周羡鱼拖着行李箱下船,想着自己之后的计划,难得显露出一种心事重重的沉默。

        楼白月在她身边出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像一朵合格的、贴心的不能更贴心的解语花。

        周羡鱼有点想吐槽他高岭之花的人设已经崩得渣都不剩了,但想到自己角色扮演任务,还是忍了忍,没有说出口。

        她摇摇头,神情颓丧:“又要上学了。”

        楼白月看她一眼:“我还以为你特别热爱学习呢。”

        周羡鱼说:“啊这,你这样夸我我还真有点羞愧……咳,不,重点是,又要月考了。”

        楼白月露出疑惑的神情:“你紧张吗?我记得你上次考得挺好的呀。”

        不管怎么说,星辰中学这些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孩子们绝不会全是废物点心,恰恰相反,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优秀的代名词。周羡鱼所不了解的是,这里的教学难度和强度不高,正是为了给大家族自请的私教留下空间。

        能够一来就在这样一所学校取得第二名,“挺好的”已经是一个很谦虚的形容词了。

        周羡鱼露出咬牙切齿的愤恨表情:“年级第二是挺好的,只要我上头不是楼曜那个狗东西!今年我要是没有考过他一次,我就……我就不姓周!”

        楼白月顺口开了个玩笑:“你就跟我姓?”

        周羡鱼:“……你要是改个姓我可以考虑一下。”

        不远处停着那辆专属于周羡鱼的卡宴,司机看见他俩的身影就连忙走上前迎接,打断了这个话题。

        周羡鱼把行李箱递过去后说了句谢谢,楼白月也跟着道了声谢。两人坐上车,楼白月思考了一下,说:“我现在暂时做不到改姓这种事,但是我可以考第一,如果你不喜欢楼曜考第一的话。”

        周羡鱼慢慢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他。

        楼白月神情坦然且平静:“怎么了?”

        周羡鱼第一次对他冷笑一声:“呵,男人,说什么大话,也不想想有可能这次是我拿第一。”

        楼白月不在意地一笑:“那更好啊。”

        周羡鱼沉默了一下,收起有点浮夸的嘲讽神色,好奇地问:“既然你这么笃定可以超过楼曜,上次怎么考了第三十八名?”

        楼白月转头看她一眼,没有回答,反而说:“你记得我的名次?”

        他的语气、表情都非常随意,但不知道为什么,周羡鱼莫名其妙地从这种随意中感受到一点带着压迫感的试探,或者说对某种东西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确认。

        像被罗网从头到脚裹住,细丝闪着透明的光,缓慢而强势地陷入皮肤。

        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楼白月好像也没期望得到答案,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紧跟着就说:“藏拙,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周羡鱼木着一张脸。是,我是猜到了你藏拙,但没猜到你这么能耐,开口就要考第一。

        她说:“那怎么突然就不藏了?”

        楼白月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不喜欢楼曜考第一啊。”

        这样予取予求,指哪打哪,凡事以她为中心……所以说,刚刚那种压迫感,果然是错觉吧。

        她叹了口气:“得了,那你还是藏着吧。”

        楼白月笑了笑:“没事。”

        他本来就只是为了少点麻烦事才收敛锋芒,但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就没必要了。

        周家的司机在楼白月住的小区大门前停车,下来给楼白月开了门。楼白月拿上自己的行李箱,等到车开远了,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树下。

        那里停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楼曜,身后站了两个保镖。他手上的伤比较轻,石膏已经拆了,脚上还裹着纱布。

        楼白月慢慢走过去,行李箱的滚轮在小区里的石板路上发出单调的声响。

        他非常有礼貌地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礼貌:“我算是明白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轮椅。

        楼曜也不意外他知道自己插了一手,面无表情地说:“你以为你在新奥尔良的那些‘事迹’没有一个人知道吗,楼白月?”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没有一点废话,是楼曜的风格。

        楼白月做过的事,那些阴影下的事,全都无迹可寻,很多连捕风捉影的流言都没有,看起来甚至是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就像所有丝线连结交错攀爬到最顶端所牵系的那只手,指尖一动,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木偶。

        只有那家由他接管的赌场,他一直觉得没有隐藏的必要。毕竟那是在大洋彼岸,在他掌管下的赌场除了赌,黄和毒一样不沾,对比之下几乎称得上合法经营。即便有心人想找攻讦他的证据,也没法把这个当作其中一样。

        然而,他可以被法庭宣判无罪,却不一定能得到……周大小姐的宽容。

        楼白月收了笑意,显露出骨子里寒冰一般透明而刺骨的冷漠。

        两兄弟形状相似的眼眸冰冷地对视了许久,针尖对麦芒,分毫不让。最终楼白月又慢慢弯起嘴角,轻声细语地说:“你告诉她吧,我没意见。只不过,她要是疏远我,我可能会疯。我要是疯了,你们谁都不会好过。”

        他的外表清隽得像秋霜之上落下的一捧洁白的月光,身姿修长如同青竹,有种温文而安静的美丽。但他带着微笑,像在闲聊一样说话时的眼神——

        深沉、黑暗、偏执、压抑到极致快要炸开的杀戮欲,像是一场暴风雨前看似平静的阴沉海面,和大片大片几乎压顶的漆黑云山。

        这样的眼神和他俊秀内敛的外在形成极端的反差,甚至给人人格分裂一般荒谬的撕裂感,糅合在他身上,竟然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疯狂魅力。

        楼曜身后的两个保镖几乎是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备的架势。

        楼白月瞟了他们一眼,嘴角的弧度分毫未变,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我要是动真格的话,这两个人根本拦不住我吧?”

        楼曜依旧没什么表情,抬了抬手,让保镖把举起的手放下,淡声说:“这就狗急跳墙了?”

        楼白月把目光转到他身上,笑意渐渐变得戏谑:“不,拿这个来威胁我,楼曜,是你掀了自己的底牌。”

        楼曜一掀眼皮,眉目冰冷:“我只是不想闹得伤筋动骨你死我活。”

        楼白月已经完全收起了那个疯狂的眼神,他右手撑着行李箱的拉杆,左手背在身后,微微躬身做了个类似于行礼的姿势,好奇地说:“咦,可是你已经伤筋动骨了啊。”

        楼曜还没接话,他就转身向小区楼内走去,举起右手晃了晃,懒洋洋地说:“回去多喝点骨头汤,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哥哥。”

        楼曜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对身后的保镖说:“让之前联系的那个职业杀手……不,算了。”

        他低下头,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他不知道周羡鱼哪些时间会跟楼白月呆在一块儿,要是请了杀手,误伤了周羡鱼……他不敢赌。

        投鼠忌器。

        楼曜长长地叹了口气:“先回去吧。”

        ——

        周羡鱼早就和林茹芸联系过了,送完楼白月,她就让司机改道去了林茹芸家,把小姑娘接了来。

        小姑娘带了一个大包和好几袋礼品,拘谨地坐进车里,打了招呼,周羡鱼拜托司机把那个包放到后备箱,然后亲力亲为把几袋礼品堆到副驾驶座上,一边放一边说:“诶呀你看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来玩还带什么礼物呀,你可真是的。”

        其实作为一个被宠坏的恶毒女配,这个时候她更应该对这些平价的礼品表示挑剔和嫌弃,但这是人家女孩子的心意。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会糟蹋人家的心意。这是最基本的教养。

        林茹芸显然松了一口气,也没那么紧张了。她揪着袖口,小小声地说:“这几天总是有我不认识的人在我们班门口晃来晃去,我也不想多想,但是……”

        她的眼里显出一点惶恐,没有说下去。

        周羡鱼搭住她的肩膀:“没事,不怕,我在这儿呢,谁都不敢找你麻烦。”

        林茹芸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羡鱼姐。”

        周羡鱼笑了笑,在心里说:不谢,我喜欢互相利用。

        到了周家,林茹芸想提自己的包,被司机抢过去了,她有点局促地在原地转了转,被周羡鱼拉着走进花园去。

        雪白的大理石在花园中央围了一圈,喷泉头做成精巧的鸽群状,展翅欲飞。

        喷泉的水声低低的,显得很温柔。

        林茹芸当然是看过《红楼梦》的,她不想显出一副刘姥姥的样子,却控制不住自己惊叹的眼神。

        半人高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橙黄色灯光,照得树木花草都影影绰绰的,那栋暮色之中的别墅只有几个窗口亮着灯,像是西方传说里历史悠久的贵族的住宅。

        而这贵族的继承人正拉着她的手,十分接地气地向她吐槽:“我跟你说,这儿叫‘江南春’,你能相信吗?这个风格,叫‘江南春’,我真是受够了。”

        林茹芸忍不住笑起来。

        周羡鱼看她一眼:“笑什么,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

        林茹芸说:“不,我只是觉得……你跟他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周羡鱼愣了一下,严肃起表情:“一样的,所以你不要惹我。”

        林茹芸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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