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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老先生


  唐漓向村东头走去,沿路都是高高低低的树木,虽然是冬天,叶子却依旧长在上面,只是有点儿无精打采的样子。

  天还有一些暗,灰蒙蒙的,湿漉漉的。几只色彩斑斓的大公鸡煽动的翅膀从这棵树上飞到那一颗树上,就像歌唱家一样,向着天空打鸣。

  再远处就是一片田野,看着那长得郁郁葱葱的小油菜,唐漓不由加快了脚步。这些油菜刚刚长成,还没到开花的季节。可是旁边的冬小麦,已经结满了穗子,在风中一点一点的,仿佛和人打招呼一样。

  唐漓哪看见过这样的一片田野,郁郁葱葱而美丽异常,空气中浓郁的青草芳香让人陶醉。

  唐漓一路走走停停,不一会儿一双鞋子就打湿了一片。清晨的丝丝凉意,伴着冷风向脖子直灌而来。

  “戴一个围巾出来就好了。”唐漓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向前欣赏着美丽的田野,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入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唐漓一时兴起将陶潜的《归圆田居》给吟诵了出来。

  虽然在冬天里,这里却绿油油一片,实在美不胜收,是那样的安祥自在,前世的宣嚣,今生的桎梏都抛到九霄云外,心静如水,归得田原,这就是返回童真?

  “小丫头懂得什么樊笼,什么返自然,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这时从田埂深处走出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大爷。

  这位老人家与一般老农不同,带着金边眼镜,手里却拄前一根长长的拐棍,却与一般的拐杖不同,它更像是旧式英伦电影里老派绅士手中的文明棍。

  “大爷好!我们书本上有,就是背一背,过两天老师要考的!”唐漓看着老大爷的样子,更想喊他一句老先生,实在像旧式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呵呵呵...还是个爱学习的小姑娘,但这首诗倒是印证了我这老家伙的心境。”说完就定定地看着绿油油的田野,一脸的安祥,迎着晨曦,仿佛要容入自然中一样。此时的唐漓看得痴了,脸上显出梦幻般的神色来。

  “你去玩吧!这里可不适合你小姑娘的心境,显得暮气!你们可是早䢅八九点钟的太阳!得有朝气!”不知过了多久,老先生才回过神来,看着唐漓脸上竟有一种归隐避世的神情,不由一愣。

  “爱自然,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的本能,什么暮气朝阳不就是一景,何必隐射心境?”唐漓不以为意,无论年龄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安宁,性格使然。

  “小姑娘倒有几分见识,只是你还太小,怎会懂得老人家的心境?你忙你的去吧!”看了这个老爷子,有些瞧不起小姑娘的意思。

  “岁数大的人不就是想落叶归根,倦鸟投林?以前我们老师说过的!”唐漓看着老爷子那有些昏花的老眼,仿佛注入了生气一般。

  “小姑娘有些意思,懂得的确不少,你是谁家的姑娘啊,以前好象没见过啊!”老爷子看着唐漓开始打量起来。

  “我爸爸叫唐国维,您认得吗?”唐漓歪着头看着白发苍苍的老爷子的模样,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当然任何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哪个没点故事?

  “噢,你是小唐的女儿啊!你爸爸小时候还在我那儿读过几年书呢!没想到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呐!”老爷子又开始自言自语。

  “陪我老人家走上一圈儿怎么样?”

  “好啊!”看着这老先生的模样,挺像老学究的,竟还教过父亲,不由肃然起敬。

  老爷子也不再说话,沿着刚才曲曲折折的田埂,向麦田深处走去,微风过处,阵阵麦花香伴随一路,那文明棍一抬一放之间显得特别有节奏,将一个老牌绅士表现的淋漓尽致。

  唐漓也不多话,一路沉默相随,迎着朝阳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就像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汇聚在一个时空,显得特别突兀。

  “你多大了?”老先生终于开了口。

  “13岁了。”

  “还不是很大,在你父亲这么大的时候,他就跟着我学习,你父亲可是个淘气的,没少挨我的打。”老先生陷入深深的回忆,仿佛过去的岁月就在眼前一样,看得唐漓也不由一阵感慨。

  “您现在退休了吧!你住哪儿,我让我父亲看您去,他现在也在这里。年后又要回城,正好我们过年给您拜年!”

  “这感情好!行啊,过年来,爷爷给你糖吃!呶,我家就住在那里,五间草房的那个,到时候过来吧,也好陪爷爷说会儿话。”这位慈祥地望着唐漓,唐漓欢快地答应了。

  “你回去吧,给我向你奶奶问个好!”老爷子说完拄着文明棍消失在田埂深处。唐漓愣了许久,感觉像做梦一样。

  唐漓也返回去,鞋子早已湿透了,有点冻脚趾头了。等到了家,而唐陌才从被窝里爬起来。还一副困倦的模样。

  吃完了早饭,就再也没有精力出去玩了,直接钻进被窝会周公去了。

  一宿没睡,此时已经到了极致,就睡得特别香甜,几次都没能让唐陌叫醒,最后无法只好放弃,独自跑出去玩了。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难道一宿没睡?干什么去了。快起来吧,该吃午饭了。”到了中午才被母亲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怎么吃饭了,阿陌呢,怎么不见人影?”

  “她拉你去你姥姥家玩,你偏要睡觉可不是将你一人留下!”母亲有些无可奈何!这孩子怕是的一夜没睡。

  “你怎么不回答我,是不是一夜没睡?”母亲再次追问。

  “没睡,写了点东西,所以一夜没睡,你没见我无精打采的?”我只好承认。

  “以后不许熬夜,你的心脏本来就不好,万一出了点啥事怎么办?”

  “好!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了!”

  “好了,吃完了你再眯一会儿去吧!”母亲唠唠叨叨一大堆,这久违的感觉令人十分愉快。

  吃完了饭,正和母亲陶芳收拾着碗筷,唐陌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吓了唐漓一跳。

  “干什么呢?风风火火的,像个疯丫头似的。”本来想睡一觉的唐漓,瞌睡虫早被扫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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