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顾盼神飞

从此以后，我每天夜里与慕聊天，也常常梦见她，梦里也极尽缠绵，令人欲罢不能。白天却开始变得沉默起来，开始坐立不安，茶饭不思。我想我是有点相思成疾，开始害怕伊的眼神，像个罪人似的。

        而伊，似乎也觉察了我的心绪不宁，关切地问我是不是病了。我摇摇头告诉她，我没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我内心的一切，更害怕给伊带来再次的伤痛。

        然爱情这东西，没来时风平浪静；可一旦来了，却是汹涌澎湃，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无处躲藏，无处安身。

        一天，和伊吃饭，我突然问伊：“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伊继续吃着，头也不抬的回答我：“不知道，人生总是一场变幻莫测的际遇。在一起，开心就好，怎么说，也是一场缘分。不要太纠结未来，未来或许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真的很幸运认识你。”

        “你能不计较我的过往？说实话。”伊认真的看着我。

        “计较过往有意思吗？再说，谁都有过往，只不过有的不堪回首，有的值得留恋罢了。”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声，你是自由的；如果哪天你发现了让你心动的女生，你完全可以去追求，你不属于我；当然，我也许并不属于你。你也清楚，我们两个因为寂寞和孤独走在一起，也许并没有一见钟情的怦然心动。但我心存感激，感激你陪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让我快乐，忘记忧伤。”

        我仔细听着伊的一字一句，发现她的话里有话。我突然有一些紧张，感觉她发现了我的内心。更有一些失落，仿佛她就要马上离开似的。

        突然，伊开口问我：你真心喜欢过我吗？”

        “我……喜欢啊！”我小心地回答。

        “可惜啊！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对吗？”

        “说什么？谁是鱼谁是熊掌？”我故作镇定，神情却紧张起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每天晚上躲在被窝里聊天，一定是你的心上人，不然也不会那么晚不睡觉，还聊得那么开心，告诉我，她是谁？”伊定定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哪里有？只是个普通朋友而已。”我还在作最后的隐藏。

        “普通朋友而已吗？”伊似乎确认了她的判断。我为我的隐藏而后悔。伊是何等聪明的女子，总会看穿我的内心。于其煎熬度日，不如早些坦诚相见。

        “你是对的，她叫慕。你知道的。”

        “啊？还真是她啊！”伊吃惊得叫了出来。

        我原本以为伊会生气，甚至大发雷霆，然而没有。只是偶尔看一看我，沉默地吃起饭来。

        许久，伊看口了，对我说：“我知道男人都很流氓，你还算可以，至少比较真诚，能够告诉实情。看得出，你很喜欢她，要不然也不会夜夜聊天了，好好珍惜吧。”

        我木然地坐在椅子上，无言以对。

        几天后，伊告诉我她又要出差，时间较长。我不知她的话是否是真的，但她的确带上行李离开了家。

        临行的时候，我送伊到问口，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伊却笑了起来：“为什么说对不起？我说过你是自由的。好好看好家，我还要回来。我不在这段时间，你想干嘛就干嘛。”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在失落中渐渐高兴起来。曾经的负罪感，伴着伊临走的一席话，渐渐开释淡然。伊对我的好，值得一生铭记，我这样告诉自己。

        每天都能听见慕那温柔的笑，心情也逐渐释怀。不知不觉，一种相思，两处闲游起来。

        “慕，我们下周去周庄吧？”一天晚上，我终于向慕发出了正式的邀请。

        “好啊，我期待着我们相会的日子，早日来临。”慕高兴地答应了我的邀请。

        自从上次与慕一别后，那种思念总是萦绕在心，挥之不去，终于许下诺言，要再次相见！

        思量再三，相聚的心，总是那么急不可待，故而，把相约的日期一再前提，最后定在周六那天。

        佳期已定，总该安心了吧，我这样想着。

        然而不是，心却越发担心起来，担心慕的反悔，不让相聚。担心总会有的不确定，让自己徒然相思，无法相聚。

        我在度日如年中期待相聚的那天快点到来，在夜夜等待中失眠。

        慕后来问我，要不要放弃相见。

        “慕，原来我是那么想见你，那么思念你。你为什么要在即将相聚的时刻轻言让我放弃相聚？”我在心里一遍一遍问自己。

        我在黄昏中徘徊又徘徊，在情感中煎熬，在理智中挣扎。然而，我的感觉告诉我，说服我，我要去！“慕，请在那边等我，因为我真的想见你！”

        慕一听我坚持要相见，也就欣然答应了。

        每天上班路过一家即将开张的诊所，因为它在我们相见的前一天浓重开业。我每天告诉自己，等它开业了，也就离我上车前去见慕的日子近了。

        终于，诊所开业了，我的等待又近了一步，也快接近思念的巅峰，几近崩溃。

        当太阳再次升起又落下的时候，我终于跨着包走出家门，来到候车室，数着分分秒秒……

        火车晚点，我迫不及待的告诉慕，忍耐和不安，在坐立不安中昭然若揭。

        “多情的列车，快点开吧！再快一点，快一点，我就可以见到远方日夜思念的慕了。”我在心里这样祈祷着。

        关于周庄的名字，是从中学时的挂历上得知的。

        挂历上的小桥，流水，人家；摇船，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街道，构成了我对周庄最初的印象。

        这一次，终于有幸亲临，感受那梦境与现实中的水乡。

        更令人欣喜的事，一路有慕相伴。

        畅游名乡，佳人相伴，这是我的最爱！也足以让我流连忘返。

        我们牵手走过一条条老街，老天时雨时晴，分外多情。撑着雨伞，踩在咯咯着响的青石板上，突然想起了戴望舒《雨巷》里的诗句来：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仇怨的姑娘……

        我反复念叨着这些诗句，与诗人的感觉竟是那么相近，只是我比诗人更幸运，不用期待，手里牵着的就是那个让我期待的丁香一样的姑娘。“她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与芬芳，却无丁香一样的哀怨与彷徨。”

        想着想着，我不禁哑然失笑，而慕，却全然不知。

        穿过人来人往的双桥，听过摇船的号子，看过古老的酒馆，拜过招财的佛像，走过密密窄窄的贞丰老街，观过逸飞纪念的庭院。与慕相牵，却是那么的留念，留念那里的点点滴滴，留念酒楼里的偷吻，留念古戏台楼上的相拥。

        那天，慕特意穿了紫色的裙子，为了我，要看看她穿裙子的另一面。感动，从出站口看见的那一瞬间，便在我心间流淌，只是，慕不知道！

        当阳光西斜的时候，我们都显得疲惫了，于是来到一家酒店，要了房间，二楼，临街的房间，拉开窗帘，外面的阴晴，便投射进房间来。

        终于可以安静下来，倾听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的旋律。爱，开始在欲拒还迎中升腾，一切都那么热切而自然；只是紧张的气息，从彼此红红的脸庞中投射出来。

        “若木哥，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吗？”慕喘着气问我。

        我看着她，没有言语的回答，只是吻得更加专注深情。

        当外衣在羞涩中退去的时候，我开始惊愕慕的美，那富有弹性颜色泛红的胸部，光滑丰腴的小腹和白白细细的长腿，无不昭示着她的年轻。

        曾经那些日日夜夜的思念，化着一次次贪婪，总是不愿停下，久违的感觉和难耐的深情，在腹间悄然又浓烈的划过；每一次吻下，都是那么沁人心扉，妄乎自我。

        春宵，在点点滴滴的过去。

        五点左右醒来，天亮了，我看见慕还在熟睡，不忍叫醒。便独自看着她，看过她的腿，她的臀，她的腰，她的胸，还有她那引人入胜的唇。真的好美，看得我心动不已。

        “我真的要留下来，多陪你一天。”我轻声的在耳边告诉慕。

        “太好了，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慕高兴的样子格外漂亮。

        于是我俩坐车来到慕上班生活的地方。

        慕带着我在附近转悠了半天。菜市场、公司门口、卖衣服的街道、美食街等等她常去的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欢歌笑语。

        在她租住的家里吃过自制的午饭后，一眼就看见了她以前拍照的睡衣，挂在阳台上，红红的薄如蝉翼，耀眼醒目。

        “再穿一遍我看看。”我用眼神给慕示意。

        “坏蛋，除非你给我穿。”慕娇羞地答应着。

        “好吧，我来穿。”

        当脱下她衣服的时候，再次为她的身材所吸引，睡衣，却扔向了另一边。

        “坏蛋，还来啊？”慕娇呼着，欲拒还迎。

        “爱要越做越勇嘛……”

        阳光再次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暖暖的。床上的我们，尽情的缠绵。

        每次缠绵过后，总是那么余犹未尽，身体是疲惫的，心却是贪婪的。

        这份贪婪，一直相拥到卫生间，在那狭小的空间内，肌肤相贴，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呼吸。欲望，总是在目光的对接中燎燎升起，于是，在双唇相接的时候，手不由自主的在她身上游走舞动，试图要再次尝试那欲望之巅的快乐，把彼此悄然融化。

        慕打开水龙头，为彼此冲洗，当她用手触摸到我肌肤的那一刻，我是那么幸福的温顺，犹如一个孩子，在外玩耍后带着一身泥土，接受她的清洗。喜欢静静地看着慕那玉胸如雪，娇羞欲滴的样子，却又不敢在镜前多看，因为不曾相信，相爱的两个陌生人，在缘分的牵引下，会坦诚的如此亲近，没有秘密，没有距离，没有拘束，没有顾忌，只有两具胴体，毫无避讳的在昏黄的灯光下紧紧相拥，默默缠绵，把生命中爱的感觉尽情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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