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生几度秋凉

经过一些人一些事，我想我和伊的感情，应该可以稳定下来了。每天下班，就腻歪在一起，一度开始憧憬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婚礼。

        我被这美好的人生感动了。想想我们的今天，伊收入不菲，我的收入，虽不及伊，但也相当不错了。两个人结合，生活应该没有那么多压力。就算买房养一个小孩，生活也会从容不迫。未来这样的日子，一想起都觉得美滋滋的。

        我把我的这些想法和计划告诉了伊，期待着她满口答应。我想她也会答应的，看得出来，伊也是个重视家庭生活的人。再说，我们两人年岁也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伊笑着问我：“这么想结婚啊？考虑好了？”

        “我们，年纪也不小了，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应该考虑这事啊？你不愿意吗？”我顿感疑惑。

        “不是不愿意，我当然高兴你有这个想法。”伊看了看我，“只是我，现在还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我紧张地追问。

        “前段时间不敢告诉你，怕破坏你的心情，其实，公司决定派我3个月后去日本，负责整个东亚的投资业务。这本来是件好事，前段时间见你正伤心难过，一直瞒着你，本想下个月才告诉你的。”伊不敢看我的眼神，低着头说着。

        “不去不行吗？”我不由自主地追问，因为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不行，除非我辞职。但我不想辞职，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我怎么愿意轻易放弃呢？再说去了，职位上升，薪水翻倍，能不心动吗？”伊努力说服我。

        “若去，要多长时间再回来？”

        “三年吧！干得好，还可以留在日本。”伊对我说。

        “三年啊？这么长？我们怎么办？”我急切追问，心变得冰冷起来。

        “我也有太多的不舍，内心一直歉疚。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休假的时候回来看你，或者你休假的时候来日本，只能辛苦一点了。在成人的世界里，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无奈，两全其美的事情其实少之又少，我们必须要面对。我相信我们的感情，值得去等待的。不要那么悲伤，又不是永别。”

        “我懒得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刚才对生活的热情瞬间降至冰点。

        我座在室外楼道里，点上一支烟，久久地静坐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我想不出让伊放弃的充足理由，也放不下我的失落，只有无奈的吐着烟圈，看它们随风而逝。

        “我们的情感，经得起三年的考验吗？”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距离不一定产生美。小别胜新欢，但久别情完蛋。一旦长时间地分开，在一起的可能性就小了。如今的情感，是经不起岁月蹉跎的，这一点，我深深明白。

        我们不能怪谁不对，很难评说对错。不同的人生阶段，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的变化。有时候不是造化弄人，而是人乱造化。

        伊让我回屋休息，担心外面着凉。

        我紧紧抱住伊，竟留下泪来。那晚，我们尽情地痛哭了一晚，为彼此，时而欢乐时而流离的人生。

        伊离开前这段时间，彼此心有灵犀似地，相处得小心翼翼，怕给对方带来不好心情。我们一起黄昏漫步，一起乡村旅游，一起看电影打游戏，日子总是在甜蜜中飞速而去。

        伊出国的前夜，我们在家来了一场烛光晚餐，而后便是狂热的激吻和缠绵，直到双方都虚脱无力才肯停下，像似一场浓重的告别。

        “告别之欢，你怎么这么猛？以后，都是这个标准哟。”伊从刚才激烈的云雨中还没有恢复平静，一边喘着气，一边打趣地问我。

        “你话真多。你这一去，不知何时相见了……”我实在很累，不想动弹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开车去机场送她。

        而她的老板，已经在此等候她了。我远远看见她的老板，有型的身材，四十多岁的样子。那金黄的头发，俊朗的面孔，深邃的眼神，让人过目难忘。

        他向我们挥了挥手，又指了指安检的地方，示意他先过去了。

        马上要离别了，我仔细地盯着伊看，一言不发。

        “你看什么？这段时间还没看够？”伊浅笑着对我说。

        “不够，似乎总看不够。这精致的脸庞，这迷人的身材，这浪人的笑声……”

        “好了，别难过了。”伊深情地吻了我，在我耳边说，“我期待着我们相会的日子早日来临，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我走了，你又自由了，可别乱来哟。”伊深情地微笑着。

        “你才乱来……不过，你得答应我，离你的老板远一点，这是我男人的直觉。”我小气地叮嘱她。

        “别乱猜疑。真的要走了。照顾好自己，我会想你的。好好在家等我，记得想我哟。”说完，又给我一个长吻，然后，走向安检。

        在即将过安检的时刻，伊远远地再次向我挥一挥手，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飞机一阵轰鸣，伊，就这样飞去了日本。

        我的余暇，又百无聊赖起来。每天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毫无生气，觉得毫无意思，也不想独自做饭。于是，我下班后宁愿呆在办公室，有时点上外卖，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

        一个周五晚上，我照例走得很晚。

        咣，咣，咣，一阵办公室的敲门声响起。

        “奇怪，这么晚了，谁还没走呢？”我独自纳闷着。

        随口一声，“请进。”

        “哟，若木部长，这么晚了还没走啊，太辛苦了吧！”

        是部门同事琪，“你不是也没走嘛，要说辛苦的话，你也辛苦啊。”

        “我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在办公室查查资料了。你呢，就不同了，有人陪伴啊。”

        “哦，我这段时间和你一样，变成孤家寡人了。回去也是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

        “您的女神呢？”琪不解地问我。

        “她出国了，估计在国外要呆三年，节假日才方便回来。”

        “哦……三年时间怪长的，怎么舍得彼此呢。”琪意味深长地说着。

        我呵呵一笑，没有接话。

        “走吧，若木部长，很晚了，我请你去吃点夜宵吧。”

        我想闲着也是闲着，很久没去吃过夜宵了，以前都是在家做饭，今天去尝尝去，“好吧，带路。”

        我和琪迅速关好门窗，走向了夜宵一条街。

        街上人流如织，或三五一桌，或两人一桌，喝着酒，聊着天，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好久没有这样享受了。”我忍不住这样感叹。

        “是吗，那今天我们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琪附和着。

        在吃的过程中，琪聊起了她相亲的人生，以及那些与她交往过的不靠谱的男生。她平淡说着，没有抱怨。

        “其实，我们心里挺苦的，也羡慕人家成双成对的。奈何遇不着一个靠谱的。如果能遇见一个像若木部长这样的，我可能早就脱单了。”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

        “你说的，我可不信。酒慢点喝，不着急。难道就没有遇着一个靠谱的？我看是你要求太高吧，把人家都吓跑了。”我说出了我的猜测。

        “你认识我时间也不短了，你觉得我是那种高要求的人吗？”琪反问我。

        “说得也是。缘分这东西，难以预料啊。来，我们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尽管吃饭喝酒。”

        “干，我们干一个。”琪端起杯子和我一碰，仰起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啤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再来一杯。”琪已经醉意渐起，酒兴大发。

        “好吧，人生百年如寄，且开怀，一饮尽千钟。”我也渐渐放开了胸怀，与琪旁若无人的豪饮起来。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琪的酒量远胜于我。当我意兴阑珊指点江山的时候，琪还是微醺的状态，最后还是琪历经千辛万苦，才把我送到了家。

        半夜醒了，感到口干舌燥，依稀看见床头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倒头便继续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我一扭头，看见了身边躺着一个女人，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是琪！

        我一吃惊，赶紧揭开被子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琪，好在彼此没有赤裸全身。

        再看看四周，屋子的陌生感扑面而来。

        “坏了，这不是我的屋，难道是她的出租屋？”我心里嘀咕着。

        我坐在床头正纳闷的时候，琪也醒了。

        “你醒了。昨晚你醉得厉害，说不清楚住在哪里，我也有点醉了，就把你送到我这来了，别介意。”

        “喔，给你添麻烦了。”

        我有点窘迫，不知该说什么。沉默片刻，我起身开始穿衣服。

        “放心，我们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琪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酒真不是好东西呀，以后还是少喝为妙。我今天还有点事，先走了。谢谢你昨晚的照顾。”我开门想走。

        “若木部长，你打算就这样走了吗？”琪突然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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