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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师尊可有想念小辞?


红绸绑缚的鲜活身体,伴着金铃节拍,仿佛随时呼之欲出。

她旖旎绕榻而舞。

他蛰伏蓄势待发。

等到她忘乎所以,自顾自妖娆。

他便突然骤起,将她擒了,一探虚实。

“芙蓉出水,秀色可餐了……”

苏瓷小白牙咬着一点点下唇,吃吃地笑。

萧君楚小扇一样的睫毛遮了眼底的光,“其实不是不馋,只是胆子小,骗一骗,哄一哄,就自己上钩了……”

“萧寂夜,你别乱来。”苏瓷红着脸嘤嘤嘤。

虽然害怕,却又好奇,只好盲目地相信他,把自己交给他。

“不怕,朕慢慢教你,保证不叫你哭……”

……

此间,燕语呢喃。

彼方,洞箫萧瑟。

阙浮生又喝醉了。

人躺在客栈房顶的屋脊上,断断续续,吹着呜咽悲怆如泣血一般的曲调,一天一夜,没有下来。

雨淅淅沥沥,落在青砖灰瓦上,破碎成虚无,打湿白发青衫。

终于,醉到不能再醉,烂泥一样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随便从街边拿来的洞箫,从垂落的手中滚下,落在雨水打湿的青砖地上,断裂。

初秋的小雨,连绵如雾,几许寒凉。

梦中,大雪茫茫,天地银白,就如他的长发。

天狼宫后山禁地。

有个轻灵身影闯入。

整个神山的人都知道,这里关着个大魔头,生人勿进。

但是她不怕。

那是她最最喜欢的师尊大人呀!

“小辞——”

摩天崖前,盘膝而坐的男人被惊动,眼角轻颤,挑开眼帘,一双凤眸,晦暗如海。

漫漫白衣,几乎与天地间的雪色融为一体。

长发未束,随意地从肩头倾泻而下,墨染一般地铺落在地上。

“怎么又来了?”男人嗔怪,却并无不悦。

那个时候,还没有阙浮生这三个字,世人只知,有个唤做阙云停的大魔头,为了参悟天狼宫的邪典,而被困在神山之中。

苏辞跪坐在他面前,两手藏在背后,偏着头,盯着他看。

“师尊瘦了,已经一年了,只喝酒,不吃饭,光靠看石壁上这些画活着,怕是要成仙了?”

“拿来。”他不看她,重新闭眼。

与天狼宫主的赌约三年,可他至今还未能参透石壁上的邪天九部,片刻不敢懈怠。

苏辞假装听不懂,“师尊要什么?”

“酒。”

“亲一下就给。”

“……”

“快点呀!”苏辞将脸蛋儿凑过去。

阙浮生缓缓睁开眼,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逆徒。”

之后,倾身,冰凉的薄唇在她软软的脸颊上轻轻一碰。

苏辞开心极了,从身后拿出酒壶,递了过去。

阙浮生只有喝酒的时候,才会停止练功。

可即便如此,也是执着酒壶,往复徘徊,盯着画上的那些诡异图文,目不转睛。

“邪与天本是一双情侣,创魔功后,分传予座下九部,霜火风雷妄罡煞绝魔,即邪天九部。后来邪天灭,而九部生。魔神入世,而九部亡。此后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最终只留下这一副壁画……”

他仰面将酒倒入口中,眉头紧锁。

一年了,无论如何尝试,始终不得其法。

总觉得还差了个关键,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

苏辞在一旁与他说了什么事,阙浮生完全听不见。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这一面巨大山壁上的邪天九部。

他为了这魔功,宁愿自囚于天狼宫。

倘若此番三年不成,那便再赌三年。

一日不解,便一日不走。

一生不成,便一生不走!

“天狼宫供奉魔神之血的圣器快不行了,听说,璃疏有心要挑选新的圣器取而代之。”

“嗯?”阙浮生正沉迷于壁画,忽而眼前一亮,喃喃道:“既是上古邪典,莫不是缺了魔神血?”

他自言自语,又凝眉对着那山壁揣摩起来,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冒着生命危险来看他的女孩。

苏辞好落寞,默不作声一个人离开。

她顺着溜进来的路,原路返回。

翻过墙头时,纵身一跃……

刚好又掉进了那个怀里。

“第七次!还敢偷闯禁地!”

男人生得英挺,眉宇凛冽如风雪,黑色的大氅,织了绵密的金色暗纹。

是这天狼宫的主人,璃疏。

如果师尊是个魔头,却生了副神仙面容。

璃疏就是个神明,却长了张魔头的脸。

苏辞被横抱着,挣扎了一下。

“你放开我!”

“好啊。”

他忽然放手。

啪叽!

苏辞被一屁股丢在地上。

呜,疼!

她忽然想起师尊刚才说的话。

“听说,你在寻新的圣器?看我怎么样?”

“想都别想!”他一口回绝。

“看不起人!”

苏瓷爬起来,揉着屁股离开。

璃疏抱着手臂,看她一瘸一拐地背影,指尖摸了摸鼻梁。

阙云停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好玩的小徒弟?

为什么我没有?

几天后,天狼宫发出告示,招揽普天之下资质极佳之人,成为宫主的圣器,以供奉魔神之血。

那个时候,世人对天狼宫的膜拜,无异于掌管天地的神明。

能成为圣器,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殊荣。

不但可以获得宫主的亲自传承,而且能在神山中,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但,拥有这些的代价,是要承受被撬开天灵盖的痛苦。

而一旦身体不能与魔神之血契合,便会惨死当场。

即便经过精挑细选,能够契合地很好,许多圣器也活不过三十岁,便会因为身体无以为继,不能继续供养圣物,最后耗竭而死。

阙浮生在禁地中潜心参悟邪天九部,对外面的事情毫不关心。

只是偶尔睁开眼,想起小瓷好像已经很久没来了。

不来也好,以她的身手,闯入天狼宫本就是冒险,虽然不至于被抓住,但万一真的撞上璃疏,未必能全身而退。

……

直到三个月后,苏辞又来了。

这一次,她没有从往常溜进来的那个方向过来,而是换了一边。

但是,阙浮生并未多想。

“怎么又来了?还当你学乖了。”

苏辞这次披了件裘皮大氅,头上戴着深深的风帽,失了往日的活泼。

“可想师尊了,怎么会不来呢?”

阙浮生不语。

“师尊可有想念小瓷?”

他依然不语。

苏辞笑笑,有些凄凉,从怀中掏出酒壶,“那么师尊肯定是想喝酒了。”

这一次,阙浮生终于睁开眼,淡淡冲她笑笑。

她许久没来,他的确有些想念酒的味道。

今天,她带来的酒,与山下狼族的烈酒不同,有种清冽的味道。

阙浮生饮了一口,有点喜欢。

“哪儿来的?”

这是他与她很少说的多余的话。

苏辞欣喜,故意道:“我来的时候,悄悄去了天狼宫的酒窖,偷了璃疏的酒。”

璃疏宫主那么厉害,这么说,师尊总会担心她的安危,至少教育两句吧?

然而,并没有。

阙浮生只道:“下次不要再偷了,这酒并不是很好喝。”

虽然这样说,却还是将那些酒一饮而尽,之后,放下酒壶时,指尖轻缓,感受了一下上面的余温。

苏辞眼中原本的那点期待,被他这番话戳疼了,又化作了泡影。

一点点情绪的波动,让天灵盖下面好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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