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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93章

程枝愣住。

周淮康夫妇同样难以置信,“下星期六?”

“太仓促了吧。”耿先生也懵了,“宾客礼单,包场酒楼,耿家许多亲眷朋友在外省,飞本市需要——”

“小型仪式而已,正式婚礼再大操大办。”周聿琛显然打定主意了,非订不可,“父亲和耿先生的身份不方便铺张浪费,如果订婚宴的规模太奢华,名誉有损。”

耿先生醍醐灌顶,一提订婚,连称呼也亲昵了,“聿琛想得周到啊!”

周夫人狐疑打量周聿琛,没表态。

耿家留在老宅吃晚餐。

程枝没食欲,只喝了一碗粥,夹了几筷子素菜,周淮康和耿先生开了一瓶茅台,喝得尽兴,酒过三巡,她悄悄上楼。

耿世清借口去洗手间,尾随至二楼。

“你哥是不是弄了胡生?”

他给胡生打电话,打了七八遍,没接通。

最后,直接关机了。

胡生经常泡的那家同性恋酒吧,他联系了经理,被告知没见到胡生。

程枝绕过耿世清,没绕成功,他堵得严实。

“我不清楚。”

四下无人,耿世清再次原形毕露,“胡生是我兄弟,万一他出事了,我折磨死你!”

她目光凉凉的。

“周淮康岁数大了,最多再风光四年,下一个四年,没他的位置了,而我父亲至少能风光八年,周家是不会退亲的。你哥虽然厉害,可周淮康是他老子,在权富圈,哪个二代子弟管得了亲爹?”

耿世清抚摸她脸,程枝狠狠一推他手。

到底在周家的地盘上,他没胆子太过分,悻悻收回手,“下周五订婚,恭喜你啊,未来的耿太太,老公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程枝一阵反胃。

耿世清凑近,一字一顿,“那些工具,只要你玩多了,你会迷恋的。我的前女友爱的要死要活,别抗拒嘛。”

他得意笑,扭头一瘸一拐走了。

程枝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

耿家是入夜离开的。

车驶出院子,程枝瞥了一眼手机,九点四十分。

周淮康夫妇又在客厅聊到十点,返回主卧。

保姆房也熄了灯。

她溜出次卧,周聿琛正在书房加班,底下的门缝渗出光,她敲门。

“不吃宵夜。”

“哥哥。”程枝低低的声音。

书房一片寂静。

也没有传出挪椅子,或者脚步响。

她准备再敲,下一秒,门打开。

程枝抬头。

片刻的对视,周聿琛越过她头顶,一扫走廊,拽她进屋。

他总是喜欢开窗,窗帘一如既往是合上的,暖气很足,台灯黯淡,有一分阴森幽寒。

周聿琛将她压在坚硬的墙体,背后冷冰冰的,身前又燥热难耐。

他没有反锁,掌心用力摁住门框。

一旦周淮康夫妇过来,门锁了,倒是说不清。

他舌头是祛火醒神的苦茶味。

很苦。

程枝五官拧在一起。

周聿琛吻到她喘不过气,移开唇,他鼻梁骨抵在她面颊,“找我干什么?”

声音是虚浮喑哑的磁性。

“我不想这么快订婚。”她直白。

周聿琛凝视她。

“周叔叔和周阿姨答应延期了...你急着把我嫁出去,我在周家妨碍你什么吗。”

程枝哽咽埋怨他。

“你和华小姐订婚,我可以搬到外面住,我本来已经租房了,是你逼我回来的。”

男人伸手,抹她眼角的泪珠。

她撇开头。

周聿琛扼住她下巴,令她看着自己。

“现在害怕了,要躲了?”

程枝眼眶通红。

“早订婚,和我早了断。”他仍旧佩戴着她买的那块一万多的腕表,“不是千方百计守住你的道德感和底线吗?订婚是对你的成全。”

程枝知道,他那天索取的报答并不是区区一块表,她耍心眼了,一个不高明的心眼儿。

周聿琛懒得计较。

戴这块表也是提醒她,她的手段多肤浅,她的付出与他的救助,不成正比。

“安安分分出席你的订婚礼,别再耍小聪明。”周聿琛放开她,“还有八天。”

他转身,往书桌走,书房门无声地敞开。

程枝忽然牵住他手,“我...”

“聿琛。”周淮康不知何时站在书房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目睹了多少。

她呼吸一滞。

瞬间松开。

“父亲,您没休息吗?”

周聿琛偶尔冲周夫人犯浑,冲周淮康是相当恭敬的,迎到门外。

周淮康眼神在他和程枝之间来回梭巡,探究,分析,“枝儿有事,你们先谈。”

“没大事。”他气定神闲,不露马脚,“公司业务,她没经验,我帮她讲解。”

他说完,微微偏头,“回屋吧。”

程枝如获特赦,关了房门,听走廊的动静。

“你母亲告诉我一件事。”周淮康语调凝重,“你希望我挑明吗。”

她瞳孔涨大。

手紧紧捏住门把手。

好半晌,周聿琛开口,“不必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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