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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这恶魔也做噩梦?


琴司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他只觉得视线模糊,自己好像浸泡在咸涩的海水的,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

        慢慢地,视线才渐渐清晰起来,听觉也正常了,他环顾一下四周才开始觉得熟悉,突然他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一回头,当他看到的那一幕的时候,他再也冷静不住了。

        这种明明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狗血剧情,琴司不可置信地看到几年前发生的故事在他面前再次上演。

        他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和白绫就站在十字法庭的门口,对峙着。

        “佐过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的,他肯定是被冤枉的啊!”那是白绫的声音。

        “就算如此又怎么样呢?抱歉,只是伤口位置的证据不能证明佐过无罪。”那是他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在忍耐着什么,却冰冷地不像话,又无奈,又坚定,又矛盾,那个自己甩下这句话就打算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个被害者的家属到底和你说了什么?!”白绫向琴司的背影大声喊道,“佐过难道不是我们的挚友吗?你忍心看着他这样被污蔑吗?你难道真的要站到原告那里,彻底和我们对立吗?”

        不,不要,快摇头啊,琴司在一旁有点焦急地想着,仿佛那边站着的自己能听到一样。

        “是的。”琴司的默念没有起到作用,那个自己含着浓浓的鼻音做出了肯定回答,吐出的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琴司。

        “所以,你为什么拒绝成为佐过的律师?”白绫悲愤地质问。

        “原告也邀请我了,而我想帮原告打赢这场官司,而不是帮佐过,就那么简单。”那个自己没有回头,说着琴司最不愿回想的话语,“你就当我是离经叛道了就好。”

        “你不是这样的,肯定是被害者家属和你说了什么,才让你帮原告他们的!”白绫不信邪地继续说,“你不是那么无情无义又卑鄙的人,你不会背叛我和佐过的,不是吗?”

        “被害者家属没有说什么,而且,”那个自己顿了一下,“我就是你想得那么卑鄙,我生前就是个杀人犯,还进过少管所,不知道吧?我让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失去唯一的亲人,我就是个恶人,就是你想的那么无情无义,我帮原告就是为了背叛你们,你没想错,除此以外我不想做任何解释。”

        那是谎话,我从来未想过背叛你们。

        但是,被害者的弟弟和银抒奇真的长得太像了,他求着我让我帮帮他,求我帮他打赢你们的,让我袖手旁观或者对着他辩论我真的都做不到。这是琴司无声的解释,他张了张嘴,却无奈地发现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绫沉默了,而那个自己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大步离开了,琴司上前去试图阻拦那个无知的自己,却眼睁睁地看着手变得半透明,他像个没有实体的魂魄一般,直接穿过了那个自己的身体,琴司回过头去,确认似的又搭上那个自己的肩膀,指尖又空荡荡地穿了过去。

        琴司望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自己,他明白了。

        他对于那样的过去,是无法改变无法阻止的,他只能像个观众一样看着这早就注定了的悲惨结局再次发生,什么挽救的余地都没有。

        像是证实了这一想法一般,琴司在意料之中地看到自己和白绫佐过坐在十字法院相反的位置,面对面的方向,那个自己和白绫仿佛像是两路人,被中间一道无形的墙隔开,那么近又是那么遥远。

        开庭,法庭调查,法庭辩论,被告人最后陈述,评议和审判,一切流程和琴司记忆中一摸一样,包括白绫越来越垮的脸色,佐过无助又绝望的反抗,还有自己冷漠无情的证词都是,嘈杂又压抑的气氛让琴司难受,他看着最后穿着大袍子的法官敲了一下小巧精致的法槌,宣告着审判的结果,佐过被判刑,琴司看到佐过很害怕的神情还有白绫痛苦的神色,连呼吸和吞咽都觉得有点困难。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们?”白绫在开庭结束后叫住了那个自己,不依不挠地要问到一个有理的解释,“就因为你是个杀过人的恶人吗?”

        “你知道,我最讨厌恶人。”

        “别管我了。”那个自己好像有点疲惫不堪,“对,就因为我是个杀过人的恶人。”

        “真是我看错你了。”白绫好像很失望,那个自己望着她,没有说更多,“琴司,不要再联系了。”

        “恩。”琴司听到那个自己这么回答,觉得可笑又可悲。

        白绫走了,再也没有回来。琴司目睹着这一切,感觉到了迷茫和彷徨。

        他的世界几乎要坍塌,扭曲,撕裂,什么样都有可能,琴司站在记忆中的十字法庭,身边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这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个空的剧场,也许当时他对谁都没有任何情感,或许有,但是又不值一提。由他的记忆构成的十字法庭就这样瓦解,只留下一片空白。

        等他再回过神来,周围是陌生的环境,看起来是被害者家属的家里。

        “谢谢您,琴大法务。”被害者的弟弟是个小恶魔,和银抒奇有点神似,正对着那个自己笑着,“谢谢您作为我们的律师出席那场官司。”

        “没事,”那个自己看着小恶魔,觉得有点释然,“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哥哥不在了,付不起房租,这个房子就要被收回了,之后我暂时住在朋友家。”小恶魔低着头,“虽然无家可归了,但是还好有朋友。”

        随波逐流,真可怜,那个自己摸了摸小恶魔的头仪表安慰,但这个行为,对于现在的琴司看来只觉得讽刺。

        那佐过呢?佐过又算什么呢?为艺术献身的躯壳,为悲剧填补的筹码吗?

        自己背叛了白绫佐过是为了什么呢?可叹可怜可悲的历史,还是弥补自己的罪恶感,弥补过去那个因为自己而痛哭的男孩?

        好痛啊,心好像裂成了好几块,但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恶魔的心就已经在银抒奇面前这样痛过一次了。

        场景再次分裂重组,就好像拼接凑合小孩子玩的积木一样简单,光线暗下来,多余的布置全部清零。

        琴司睁开眼,这次他看到了他日日夜夜愧疚的对象,那是被驱逐,被囚禁的佐过,佐过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地上,羽翼是灰蒙蒙的黑色,脚腕上还拴着锁链,他不说话,也没有反应,像个失去用处而被人丢弃的破烂玩偶,双眼空洞地望着琴司的方向。

        这次的画面里没有那个自己,只有佐过一个人,而这个地方和这个片段琴司也没有印象,如果说他在自己的过去记忆中,那他不应该不记得。

        琴司环顾四周,这是个很黑暗的地方,像是个狭窄的长箱或者是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身为堕天使的佐过是无法出去的,他几乎要一生都被禁锢在这里,就好像被世界抛弃。

        四四方方的盒子吗?就好像琴司亲手为他铸造的棺材一样。

        这次大概也会以第三视角旁观者的身份手无足措地看着悲惨故事的发生吧,琴司苦涩地想着。

        这里的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他也不能说话,这样的回顾就好像刑法,被迫让琴司在此正视事故的根源。

        琴司不愿看到佐过那双失去生命力的双眼,于是他紧紧闭上眼睛,快点结束吧,这场烂透了的悲剧表演。

        “琴司?”面前的佐过说话了。

        听到佐过的声音,琴司慢慢睁眼,可眼前的这个空间只有佐过和他两个人,没有第二个自己,也没有白绫,佐过确实是看着他的这个方向正在呼唤他,琴司有点诧异。

        为什么佐过看得见他?

        “琴司,”佐过弱弱地一遍一遍地唤着,佐过虚弱的声音让琴司没有勇气做出反应,只是愣在了原地,佐过手脚并用地爬到琴司脚边,抬头直视琴司的双眼,“琴司……”

        琴司看着佐过向前摸索,伸出的手想要触摸琴司,但是指尖直接穿过琴司的小腿,没有碰到分毫。佐过的眼泪却涌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然后哽咽着,带着哭腔恳求着:“救我出去,救我出去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琴司无能为力,不能回答,也没有勇气回答。

        “琴司,相信我,相信我啊!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救我出去啊啊啊!”佐过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他不甘地喊叫着,高亢地质问着,琴司只是咬着牙别过头去,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佐过疯了一般地重复着求救,他就那样跪在琴司脚边,像是祈求琴司放过他,琴司想扶起他却无奈碰不到佐过,琴司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连最简单的道歉也做不到。

        佐过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嘶哑,有气无力地垂下头去,颤抖地蜷缩着,喊叫变成呜咽:“我不想呆在这里”

        抱歉。琴司很自责。

        佐过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这仿佛是花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站立着平视琴司,空洞的眼神里连琴司的身影都没有倒映其中,琴司知道自己对于佐过只是一个隐隐约约的虚影,佐过笑了,然后有点失望地喃喃道:“你是我的幻觉吗,琴司?”

        “我真的好希望你不是我的幻觉……”佐过过去拥抱琴司,虽然好像抱住空气一样,但是佐过没有松开,在不同时空的两个人的身影就这样叠在一起。

        我真的,好希望我是你的幻觉。站在那里的琴司心里有着相反的渴望。

        琴司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他甚至想推开佐过,但是脚步却僵硬地挪不开半步。

        “我真的好想”耳边佐过的声音像卡顿故障一样,嘈杂渺小,琴司眼前的画面也像电视故障一样,时不时冒出彩色的杂点,或是波浪状的变形,他只觉得佐过的声音刺耳极了,“好好想”

        什么?琴司尽力想要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眼前画面闪烁着,他眯起眼睛觉得眩晕。

        “好想sha了你。”那是一个带笑又低沉的声音,像是代替佐过做出回答,佐过的嘴一张一合,可琴司什么也听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又是谁无声的大笑,琴司感觉自己脚下不稳就要坠落下去,他眼前一黑就是自由落体运动的感觉,他的那双蝠翼就好像失去了它应该有的作用,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什么也留不住。

        什么也抓不住了。

        琴司被惊醒了,猛地坐起,然后听到什么东西被自己踹下去的声音,他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对,理博家的床上。

        原来是做梦啊。琴司回想着这个漫长的梦,还是觉得莫名的失落。

        应该是我对于那样的过去精神太紧张才做这样的梦。

        不愿意再来第二次了,良心受遣的恶魔这么想着。

        (花絮)

        记忆慢慢回归到脑子里,他记得他和理博白绫一起看望完佐过,然后回家之后他自己和大天使长都很疲倦,谁也不好意思让谁睡沙发,然后就挤在一张床上凑合着休息来着……

        等等,那我刚刚起来踹下去的不会是

        琴司转头看着某人还留在床上的两条细长的腿,人已经在床下面了。

        完了,我可能要逝世了。

        “以后我再和你躺在一个地方睡觉,我就是狗。”床底下的大天使长好像还没有睡醒,保持这个狼狈的姿势没动,平静又慢悠悠地说。

        琴司赶紧过去把理博半拉半扶地弄起来,然后看着理博还带着不爽表情的那张脸,琴司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两只手非常用力地捧住大天使长的脸,狠狠地来回揉搓了两下,确认这不是梦了才松手。

        理博满脸问号,然后冷漠地问:“大早上起来发什么疯?欠打?”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就现在这样挺好,过去什么的都是混蛋。”琴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慵懒地往边上一躺,漫不经心地笑着,“做噩梦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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