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调监控

下午1点20分，苏清的闹钟响了起来。

        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事，苏清始终没怎么睡着。睡得最深的时候也只是半梦半醒的浅眠，周围人有一点动静，就会随之醒来。但闭眼假寐也算是休息，这般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苏清感觉还是回复了不少精力。

        她直起背来，捂住嘴无声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了个懒腰，随即把午睡枕收纳起来，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在经过卫生间的时候碰巧遇到老李从男厕出来，老李看了苏清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老李虽然依旧云淡风轻，苏清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奸计得逞的得意。他眼中有期待，好像在期待什么好戏看似的。

        苏清觉得有些疑惑，同时也对他的表情颇为反感。按捺下不适，苏清没有理会他的视线，走进了女厕。

        老李看着她走进女厕的背影，肆无忌惮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苏清今天穿着牛仔裤，老李的视线在苏清紧俏的臀部那里流连不舍地多停留了一会，心里有了许多猥琐想法。

        既然她总护着小周和自己作对，那么干脆就转换目标，专心集火苏清就好了。

        如果说小周像一朵人畜无害的小小百合，苏清便像带着刺的粉色蔷薇，热烈地开着，每一片花瓣看着都娇嫩欲滴。

        老李自以为文采斐然，实则油腻到吐地想：“为了采撷玫瑰的美丽，被扎上几次也是值得的。如果可以把玫瑰搞到手，那么没有了玫瑰的刺包庇的百合，又能冰清玉洁到几时呢。”

        老李想起今天中午发生的事。不禁笑了起来。再过两个小时，就差不多是时候了。今天有好戏可看咯。

        苏清进了女厕还依然为刚才的油腻视线感到恶心。

        她打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柱从水龙头里哗啦啦流出来。苏清用双手去捧，水柱扑在她手上，溅起重重水花，顷刻间蓄积起满满一捧。

        真凉。

        冰凉的自来水瞬间驱散走了苏清残存的睡意，她把整捧水扑在脸上，感受那冰爽的凉意覆盖住整张脸。

        就着水流，手来回地搓动。苏清洗了把脸，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白皙的脸湿漉漉的，睫毛被打湿成了一束一束的，上面还挂着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水珠在眨眼的瞬间与下眼睑上的水分融合滴落，顺着下眼睑流下，消失不见。

        苏清的脑子里又浮现起小周的泪痕，还有小露带来的八卦“老李坐过牢。”她本不想再想起来，但似乎并不能遂愿。

        结合老李的种种行为，苏清愤愤地暗自觉得小露有一句话说得对，那八卦不管是真是假，都说得上是无风不起浪。

        她掏出手帕擦去脸上的水。

        苏清从卫生间回到座位上，看了眼时间，离午休结束还有五分钟。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亮起，排风扇作响，结束了休眠模式。苏清刚刚把住鼠标随手点了几下。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好像有一道阴冷的视线盯了过来似的，叫人芒刺在背。

        苏清不动声色地看向老李的方向，双目相对，看见老李竟真的在幽幽地盯着她，那目光还是像下午相见的时候一样，隐隐透露着得意和下流。

        她心中汗毛倒立，但强压着，表面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样子，只是平静且冷冰冰地予以回视。

        这样对视了几秒，老李败下阵来。若无其事地把目光收了回去。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滑不溜秋煞有其事的做派。

        苏清回过头来，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可能有点被害妄想，但以防万一，检查一下文件什么的有没有丢失吧。她想。

        随即又在心中笑话自己，怎么可能呢，谁会用这样低能的报复手段啊。

        这一检查不要紧，她刚略略扫视了一圈桌面，就发现了不对劲。她的回收站里是有东西的，但现在回收站图标里装着的废纸团不见了，显然是被人清空过。

        电脑真的被人动过了。

        苏清这下是真的上了心。将文件按照轻重缓急来排查，她急忙打开今日要提交的文件开始查看。

        果不其然，今天下午就要提交的两份文件找不见了。而且是总监海宁特意交代过的，有关b社的文件。

        也就是说，在苏清吃饭的时候，有人动了苏清的电脑，并且把其中的文件删除，放进了回收站里，又把回收站清空了。

        苏清刚还在嘲笑自己的受害妄想，说这样的手段太过低能，却不成想，这样低能的手段还真是有人用的。而且岂止是手段低能，这小动作只要是细心的人，一下子就能察觉到了。老李的表现还那样异常，这简直是想不知道都难。

        苏清想到刚才老李的眼神，揉了揉眉心。在公司里，能做出这样低能事情的人真是不多。而且自己一向不爱惹事，在办公室里没和谁有过过节，可怀疑的嫌疑人除了老李，愣是没有第二个了。

        与此同时，用余光看着苏清开始操作自己的电脑，老李在心中乐开了花。

        老李自信她短期内是不会发现的。在老李眼中，她没有理由会去检查一个已经做好的文件，而自己做的一切都万无一失。此刻老李想象着她完成不了工作被训斥的样子，再想象着自己可以有各种防不胜防的手段整她，直到她离开，或者屈服。

        苏清二话没说，微信上给前辈娟姐和小露各发了一条短信，确认娟姐和小露的手机响起，并且两人都在低头读信息后，苏清站起身来，径直前往保安室。

        老李看苏清站起身来，他还在心中暗笑。“应当是去上厕所吧。逞英雄，你本事不是大着呢吗？文件丢了都没发现，还顾着上厕所呢。可惜就算你能发现，现在赶工也来不及咯。”

        随即苏清就神情平淡地出去了，老李清清嗓子，也站起来身，随着走了出去。厕所在出门左手边方向，苏清果然去往了左手边方向。老李更是安心下来。

        本来打算确认好苏清去哪就回去，但老李中年男人身体机能不比年轻人，这样一放松，忽然觉得自己也想上厕所小解，便也跟在苏清身后，向着卫生间方向走去。

        但苏清却略过了卫生间，依然往前走去。

        这时老李才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他继续尾随苏清，看着苏清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廊尽头，随即顺着楼梯，又往下走去。

        老李脑中忽然电光石火一般冒出一个想法：她该不会是想要去保安室吧！！

        苏清下了楼梯，果真往保安室的方向去了。

        苏清具体要去哪，现在还说不死。但当老李弄明白苏清前往的有可能是保安室方向，他脸色微变。

        “她难道是发现了？”

        苏清的确发现了。

        根据苏清的推测，中午时间比较紧迫，他就算有手段门路去对监控做手脚，在时间这么紧的前提下，也是来不及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老李正是在今天中午饭点下的手。

        他本就不学无术，今天被苏清打搅了好事，他一上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本就低下的工作效率更是低得接近于零。等午休开始，办公室里的人都去吃饭了，老李心里却还憋着一口气，他没有什么食欲。因此一时之间没去吃饭，而是在办公室坐了一会，专心生闷气。可当他站起身来，看见办公室四下无人，只有自己一个。

        他这时计从心起。

        老李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走到苏清的电脑旁，确认四下无人，打开了苏清的电脑。看见苏清桌面上的卡通熊壁纸，十分不屑地在心里啐了一句装嫩。随即肆意地翻找起来。

        苏清的电脑内文件夹分类十分清晰，即使是老李这样一不熟悉电子产品，二不了解她工作内容的人，也能知道每个文件夹是什么作用。他扫视桌面，看见桌面上有一个文件夹，名字是近期任务，打开看看，近期任务文件夹里又分两个子文件夹，一个名称是已完成待提交，另外一个的名称是未完成。

        老李一边翻看一边嘲笑苏清：文件夹整理得这么清晰，让自己搞起破坏来都省了不少力气。这女人啊，果然就是容易作茧自缚。

        他打开“已完成待提交”文件夹，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文件列表，心中大喜。这么多文件，删去一个两个，苏清一时之间又怎么能发现得了呢？

        他把文件夹拖到最下，自以为隐蔽地删去了最底部的两个500kb的word文件，又不熟练地清空了回收站。自以为万无一失。

        这便是全过程。

        而现在，老李跟在苏清身后，心中满是懊恼烦闷、以及疑问：这娘们为什么能发现得这么快？

        随即又劝解自己：不，她也并不一定是要去保安室调监控，更何况人家保安凭什么给她调呢？监控还不一定拍到了呢。

        直到苏清走到保安室门口，敲门走了进去。

        苏清问：“保安大哥，我有个东西丢了，你能帮我调下监控吗？”

        保安正在对着手机刷短视频，看到苏清进来便把手机收了起来。等听到苏清所说的话，也是职责范围内的请求，很干脆地说：“好啊可以，你要调哪里的？”

        苏清看着显示着监控的一排显示屏，在里面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就这个位置的，中午午休期间的，从中午12点开始。”

        老李终于按捺不住，冲了出去：“苏清！”

        苏清回过头来，那表情看得老李遍体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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