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孤儿院的调查（一）

几日后，西区的西北角角落，一栋不起眼的建筑，站着公孙璃。

        这栋建筑位于西区的西北角落，是一栋破破烂烂的建筑。这是一座政府资助下的孤儿院。

        林锦颐就是在这里度过童年时代的。

        而公孙璃站在这里，主要是需要调查林锦颐的过去。

        本意上而言，公孙璃并不想这样调查自己的直属上司。

        至少在启明星作战后，两人的关系已经远远不是刚开始那会剑拔弩张，互相对立的状态了。

        公孙璃这样私自调查林锦颐的过去，必然会引起林锦颐的不满。

        但是这毕竟是皇帝陛下之前就私下安排给公孙璃的秘密任务，虽然中途因为启明星作战搁置了，可是陛下那里最后无论如何都是要有一个交代的。

        况且，在现在这个非常敏感的时间点上，公孙璃自然不希望出什么差错，影响皇帝陛下判断。、

        无论如何，公孙璃都不愿意看到皇帝陛下和林锦颐起什么正面的冲突。

        虽然本质上是做林锦颐的背景调查，但公孙璃本人倒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或者或公孙璃本来就不打算，也不希望这件事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公孙璃转念一想，自己想这么多干啥呢，真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公孙璃也就是完成皇帝陛下的任务罢了，按部就班的走走过场，调查一下林锦颐的成长经历啊之类的。

        仅此而已，还能调查出个啥事？

        有可能的话，顺便帮林锦颐找找父母？

        不过公孙璃想想林锦颐自己都没操心过这事，自己瞎操什么心。

        况且从公孙璃的角度判断，被自小被母亲抛弃的林锦颐，恐怕对这样的家人，只有憎恨多于喜欢吧，公孙璃没必要多此一举。

        总之，就是例行公事，公孙璃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好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处理这事，好歹最后也是给了陛下那里一个交代。

        从孤儿院门口出来接待公孙璃的是孤儿院的负责人，老院长。

        老院长是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的老人家。

        和老院长表明了来意后，很快公孙璃就坐到了老院长的办公室。

        在进入孤儿院到办公室的路途中，公孙璃还顺便瞄了一眼孤儿院现在的状态，看到了一些小孩和管教他们的老嬷嬷。

        整个孤儿院就是老人家和小孩啊，都是老弱病残人群。

        孤儿院隶属于官府的机构，主要由官府出资。

        而这里的孩子，绝大部分会进入底层的军队，或者被领养。

        坐在了会客办公室的茶桌旁，公孙璃直接看门见山问老院长：“这里还存有这些孤儿的纸质资料吗？”

        “不好意思啊，公孙副官，没有。”老院长回答的也是非常直接了当。

        如公孙璃所料，不过这也没啥关系，毕竟想孤儿院这种偏门机构，官府本来就没有给多少银钱，管理自然很粗犷。

        公孙璃继续问道：“那么老院长记不记得一个叫林锦颐的孩子？”

        “哦，有印象，有印象，”老院长仿佛早有准备一般，回答到，“他在我们院的时候，经常和那个小女孩在一起，那个小女孩叫啥来着？”

        “陈安琪。”公孙璃替老院长回答了。

        “对，对，对，就是她！”老院长仿佛打开了回忆的匣子，话一下多了起来了，“我记得他们两个小孩都是一直都没人领养的，后来到了岁数，就直接推荐给运输队了。”

        公孙璃喝了一口茶，看来老院长应该也是早有准备了。

        毕竟林锦颐现在是东区城门修补作战的头号功臣，全国现在最红的大红人。

        而林锦颐就出自此家孤儿院，老院长和老嬷嬷之间应该就这些事应该讨论了不少之前关于林锦颐的回忆。

        公孙璃让老院长再回忆回忆林锦颐在孤儿院那时的一些事情。

        老院长就开始絮絮叨叨，翻起了老黄历，说道：“林锦颐刚来院里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其他的小男孩都不喜欢他，有一次联合起来欺负了他，然后在另一旁的陈安琪看不下去了，就出手制止，最后大家打成一团。在那之后这两孩子就经常在一起了。”

        公孙璃面无表情的喝茶，听着老院长扯这些老黄历的事情。

        怪不得这两姐弟情深。

        然后老院长又扯了一堆公孙璃不怎么关心的陈年旧事，什么两个小孩大一点的时候就经常偷跑出去，也不知道出去玩啥，回来肯定免不了挨嬷嬷的一顿训，并严格看管。

        然后一段时间后，嬷嬷一松懈，一眨眼，这两小家伙又偷跑出去了。

        还有一次，有一家人直接抓着他们闹到孤儿院来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偷了人家家的鸡，烤了吃了。

        最后气的老院长又是赔钱又是道歉，事后罚两人加量劳动半年。

        公孙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着老院长讲，心里想：这就是林锦颐烤鸡迷之情怀的起源？

        不过公孙璃本身也确实不太关心这种事情，况且本来看这老院长一把年纪了，记忆有多少可信度本身都存疑。

        孤儿院这十几年这么多小孩进进出出，把一个小孩的事情，记到另一个小孩上，也不出奇。

        “孤儿院当年是怎么接收到他的？”公孙璃又喝了一口茶，强行把话题拉了回来。

        老院长想了一会，“我记得是巡警送过来的。”

        看来老院长的记忆也不是那么不可靠嘛，公孙璃心里想，这点起码和自己在林锦颐那了解到的一样。

        然后公孙璃继续问：“那他当时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啊？”

        “没有。”老院长斩钉截铁，一口气回答到。

        这一瞬间，让公孙璃瞬间警觉了起来——太直接了，为什么老院长回答的这么迅速？一点迟疑都没有？

        公孙璃发现了，在那一瞬间，老院长回避了她的眼神，眼睛看向了右边。

        就那么一瞬间，让公孙璃感觉到了违和，声音和声调的细微起伏，笑容的不对称。

        当然这些都是公孙璃回想时候的后话了，但当时公孙璃的第一直觉却是非常的准的。

        公孙璃就这样啥也不说，眼睛盯着老院长看，两人就这样对峙了上了。

        过了数十秒，可能也是老院长人老了吧，亦或是老院长本身也不是一个这么坏的人，或者，最根本的就是，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院长改口了：“是我记错了，他那时身上是有一块玉的。”

        “玉？”公孙璃疑惑的问道，“什么玉？”

        看着老院长有些支支吾吾，公孙璃瞬间就明白了，老院长估计是直接占为己有，又或者，已经卖了。

        公孙璃继续面不露色的喝了口茶，可以理解，虽然老院长撒谎了，但也确实是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都是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

        公孙璃表示：“老院长，您也不用太紧张，这事我们也猜得到，上头不也没说什么不是，况且这都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您用不着隐瞒，尽管说。”

        只是公孙璃也没想到，她这一句“尽管说”，最后还真是一语中的了。

        公孙璃继续喝了口茶，随意的多问了一句：“那玉长啥样的啊？”

        老院长摸着胡子想了好一会，说：“你瞧老夫这记忆力，人老人了，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随后老院长又努力回忆回忆了那段十几年前的往事，继续说到：“我也不太记得那玉长啥样了，我只记得那是一块玉，其他的细节都模糊的很。”

        又想了一会，老院长继续补充了一句：“那玉上应该是刻了个字吧？”

        老院长歪了歪头，表示：“记不清了。”

        “哦，”公孙璃放下茶杯，想着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吧，毕竟都十几年前的往事了。

        老院长这都一大把年纪了，感觉他的记忆已经都并不怎么靠谱了，就别在再逼他去回忆那十几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公孙璃想了想还有没有啥要问的：在孤儿院的事问了，怎么送到孤儿院的也问了，这些事情，应该是够自己交差了吧。

        回复皇帝陛下那边。

        “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应该是个古字？不，好像也不是？好像笔画还挺多的？”老院长还在那自言自语，尝试整理一下混乱的记忆。

        公孙璃打断了老院长的回忆，说：“行吧，老院长今天谢谢你了，告诉了我这么多关于林队长的事情。”

        说完公孙璃起身，准备和老院长告别。

        “哪里哪里，能为公孙副官效劳，是老夫的荣幸。”老院长也起身准备送送公孙璃，“也请公孙副官有机会替我们孤儿院在林大人前美言几句，让他有空回来院里看看，我们这些老人家都很想念他的。”

        这下公孙璃忽然注意到这个问题了，这事要不要保密？

        虽然公孙璃自己觉得林锦颐回重新回来这间孤儿院无论参观也好，还是什么其他事情，概率微乎其微。

        不过公孙璃转念一想，还是叮嘱一下吧。

        要不然万一真有一天，林锦颐就是这么忽然心血来潮，又或是准备调查一下自己的父母呢？

        “老院长，关于这件事”公孙璃的话说到一半，身世？

        忽然有一个惊人的想法进入了公孙璃的脑海中，身世。

        不不不，公孙璃马上就否顶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

        “关于这件事”公孙璃又重复了一遍，但是声音越来越小，终究是没有说完。

        因为另一件事情，进入了她的脑海中——仔细想想的话，好像真的有可能

        因为，这起码就解释的通了，林锦颐为什么能使用闪电枪了。

        “不，不会吧？应该不会吧？”公孙璃自言自语道。

        但公孙璃的心理其实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了，不知道为什么。

        这下老院长反而被公孙璃给整不会了。

        公孙璃这又是“关于这件事”又是“应该不会吧”这说的都是啥跟啥呢。

        公孙璃又重新坐了下来，老院长也一脸疑惑的跟着坐了下来。

        “您还记得当年那块玉上刻的是什么字吗？”公孙璃继续问。

        “不，太记得了。”老院长也是一副别强人所难的表情。

        “是个古字吗？”

        “老夫认不得，记忆中，好像是笔画挺多的。”

        公孙璃有些着急了，继续问：“请问现在这里有纸和墨吗？”

        “有啊，”老院长现在就更是一脸疑惑，一头雾水了。

        但是在公孙璃的吩咐下，还是拿出了纸和墨。

        然后公孙璃在茶几上铺开了纸，研磨，开始画了起来。

        不一会就画好了，公孙璃慢慢的把画的纸举起来，自己应该没有画的太离谱。

        公孙璃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明明就是林锦颐的事情，明明就是一个很荒谬的想法，但是公孙璃此刻的忐忑不安却尤为真实。

        公孙璃将她画的纸慢慢的转过来，慢慢的，展示给老院长看。

        “好像，应该是这个字吧”老院长的语气透露出了很强的不确定性。

        可是，这个回答，却简直命中了公孙璃心中的想法。

        “大为震惊”这四个字大概现在就写在公孙璃的脸上吧；

        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这不可能”的想法；

        而她瞬间颤抖了一下的手，则表达了这完全的“意料之外”。

        真的是这样，公孙璃那一时瞬间的大胆想法，好像真的变得有可能了。

        老院长的回答，简直命中了公孙璃的离谱想法。

        因为，公孙璃画的是——传国玉玺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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