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人心复杂

　　两人玩心大，配合着把山上的七棵板栗树全都打了。
　　打完了两人就坐在石头上休息，看着妇人们捡板栗。
　　阮新柔有些口渴，她对周有梅道：“我先抱着晨曦下山，小家伙吃的少，饿的快，这回该饿了，等吃了东西我再来，到时候给你带水。”
　　周有梅也渴的很，早上出门光顾着上山捡板栗，一兴奋就把带水的事情给忘了。
　　阮新柔去抱晨曦，莫战南心里记挂着莫云走之前交代他必须背下来的那几本书，也跟着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不好走，娘几个走的很慢。
　　回了村子，阮新柔给莫晨曦冲了奶粉，又给莫战南也冲了一杯。
　　莫战南看着那碗里的奶，“娘，这是给妹妹喝的，我不喝。”
　　阮新柔抱着莫晨曦进里屋，“喝了吧，奶还有很多呢，你妹妹喝不完，再说，你读书累脑子，该多补一补。”
　　莫战南想了想，“那我喝两口，剩下的给大哥和弟弟们留着。”
　　阮新柔已经把奶瓶塞给莫晨曦了，看着莫晨曦喝的香甜，又听到二儿子记挂兄弟，脸上挂上笑，“不用留，娘给他们留了。”
　　莫战南这才端起碗喝了起来。
　　阮新柔也渴得很，她眼馋商城的雪碧可乐，往外偷摸瞄了一眼，取了一瓶之前买过的雪碧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还没喝完，就听到肖叶的呼哧带喘的叫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柔姨，山上打起来了！”
　　阮新柔呛了一下，咳嗽了好几声才止住。
　　她把饮料瓶和莫晨曦快要喝空了奶瓶收进储存柜，抄起莫晨曦将她塞到了莫战南的怀里。
　　“你看着妹妹，我上山看看去。”
　　莫战南抱着呆愣的莫晨曦大眼瞪小眼，好半天莫晨曦对着莫战南吐奶泡泡，“没，没……”
　　莫战南抱着她进屋去找，没找到装奶的碗。
　　“可能被娘带出去了，晨曦是不是没喝饱？”
　　莫晨曦点头。
　　莫战南抱着她坐到桌子旁，指了指自己还没喝完的羊奶，“我这里还有，晨曦想要的话，可以喝哥哥的。”
　　莫晨曦立马呲着牙床乐，还捧着莫战南的脑袋胡乱的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莫战南难得露出笑模样，按住激动的小家伙后道：“你可以喝哥哥的，但是你得把这些查对了，才能喝。”
　　瞅着桌子上平时用来给她练习查数的石子，莫晨曦瞬间就耷拉了脑袋。
　　她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饱……”
　　可以不喝奶了。
　　莫战南：“饱了也得查数。”
　　莫晨曦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二哥，满眼你是真狗啊的控诉。
　　莫战南用手将她的小脑瓜扒拉到另一边让她看石子。
　　小家伙撇撇嘴，查数之前又摸了摸肚子，“饿……”
　　不吃也得查数。
　　不吃白不吃。
　　莫战南把碗拿过来端着送到她嘴边，“数吧，数对了便给你喝。”
　　奶香扑鼻，小家伙干劲十足，瞅了好几眼对着莫战南：“十八……”
　　“答对了，给你喝。”
　　莫晨曦高兴的咯咯咯直乐，捧着碗喝的老香了。
　　正高兴着呢，就听到抱着她的二哥说：“数会查了，明日哥教你认字……”
　　莫晨曦：“……”
　　*
　　阮新柔已经上了山。
　　离得老远就能听到一帮妇人吵吵叭火，活像饿得乱叫的大鹅。
　　“这板栗是我先捡到的，就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这是莫夫人先发现的，都是莫夫人的。”
　　“怎么就是莫夫人的了？我上山来捡，那是要给家里添粮食的，咋能白白就给了她。”
　　“要不是莫夫人发现这些板栗，你上哪捡去！”
　　……
　　看着吵得最欢实的两个人，阮新柔心情十分复杂。
　　其中说这些板栗应该交给她的是李饶娘。
　　说要回自家的是董婆子。
　　董婆子一家曾在最初的时候与她们结伴进山，后来也没投奔李村长，一直被阮新柔纳为自家人的行列。
　　而李饶娘姓李，被喂了毒药，怎么也算不上自己人。
　　可现在，不是自己人的在为她着想说话。
　　而自己人……
　　只能说，人心复杂啊。
　　周有梅远远瞅见阮新柔过来，立马高声喊了一声，“你们都别吵了，新柔来了。”
　　一听到阮新柔过来了，妇人们全都闭了嘴。
　　总算耳根子清净了，阮新柔的脾气稳定了不少。
　　她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饶娘想要说话，董婆子抢先一步，“嗨，还不是为了这些板栗，莫夫人，你说，这些板栗长在山上，那就是大家的，总不能是你发现的就全归了你去对吧。”
　　李饶娘不认同，“咋就不能归莫夫人了，你们男人上工，莫夫人不仅管了你们男人的口粮，就连家里人的饭都管了，这些板栗就应该全都交给莫夫人。”
　　董婆子知道是这个道理，“事倒是这么个事，可这工也不知道能上到哪一天，以后停工了，莫夫人还能供饭不成？我这不想着早早做些准备么。”
　　李饶娘不依，“就你要准备了，大家都不用，要像你这么想，莫夫人干脆只供干活的人饭吃算了。”
　　董婆子赶紧转头去看阮新柔的脸色，“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到底吃着人家的，拿了这板栗理亏。
　　阮新柔也不是不识好歹的，笑着道：“我觉得李饶娘说的没错，这些板栗应拿去给大家伙一起吃。”
　　董婆子立马脸色讪讪。
　　她也不全顾着自己，这不张绣眼看着就要生了。
　　她想着弄一点给张绣送过去。
　　阮新柔话音一转，“今天捡来的大家一起吃，等明日你们再上山来捡就拿回自家去。”
　　一听到这话，大家伙全都乐了。
　　李饶娘也松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阮新柔，“莫夫人，上次我家李饶在您家吃了那么来多肉，我也不知道怎么还你，明日我就上山捡板栗，捡了全给夫人送过去。”
　　阮新柔没应，只笑着道：“该扣得钱已经扣了。”
　　她说么，姓李的为啥好端端替她说话。
　　原来根在这呢。
　　这个妇人倒是个懂人情往来的。
　　她打量了一下李饶娘，见她实在拘谨，便喊了周有梅下山去。
　　路上周有梅拉着她念叨：“新柔，我和你说，那个董婆子捡板栗是想给张绣送去，我听她跟一个婶子说话，话里话外都在说张绣马上就要生了，到底曾做过一场婆媳，心里念着那张绣，想着等张绣坐月子的时候莫老太太通融通融能让她过去照顾一二呢。”
　　阮新柔算算日子，张绣还真到了快要生产的日子了。
　　事关人命，这事不能含糊，她多问了一句，“咱们村里可有稳婆？”
　　周有梅摇头，“没有的，咱们村没有。
　　黄大夫娘子倒是会接生，只是黄大夫跟着李村长他们没跟过来，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更别说找过来给张绣接生了。”
　　估计是死不了。
　　她给冯二的是解药。
　　李村长敢那样张狂，应是黄大夫的解药配制出来了。
　　周有梅念念叨叨：“你说这年头都吃不饱饭，莫风咋还弄出个孩子来，也不知道咋想的。”
　　阮新柔学李婶子拍她后脑勺，“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呢！”
　　周有梅摸自己脑袋，“好啊，你竟然敢打我，看我无敌老鹰爪。”
　　阮新柔打完人就跑了，还回头挑衅的喊人，“追我啊，追上我，我就回去告诉李婶子你什么话都说……”
　　周有梅瞬间加速，追的更起劲了。
　　两人打打闹闹回了村子，刚入村口，就瞧见刘老汉塞给张绣一个小篮筐，不等张绣说话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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