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各怀心思的一家五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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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新柔将恶意放到无限大,脑补出了一大堆苏雯会使的宅斗手段。
她侧过头去,目光落在阮新珠身上,“庶妹也是这样想的吗?”
她明明在笑,阮新珠却觉得背脊发凉,“我,我一切都听母亲的。”
阮新柔笑容收敛,面容变得严肃,她扭头看向阮兴业,“父亲,我以为我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从我下车以来,我一直称苏姨娘,称阿珠为庶妹,父亲可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苏雯想要呛声,却一时摸不透阮新柔的想法而紧抿着嘴唇。
阮兴业也是一头迷雾,“柔儿,有话不妨直说,都是家里人,无碍。”
阮新柔搅动碗里的鸡汤,“父亲,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尊卑有序,我娘是爹娶的正房,苏姨娘不过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当初你答应过娘,此生只纳妾不会再娶正妻,她只能是个姨娘。”
苏雯脸色发白,在阮兴业看过来的时候咬住了嘴唇,她眼泪含在眼圈,红着眼委委屈屈的回望过去。
阮兴业心里堵得慌,“柔儿,你娘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阮新柔放下手里的勺子,正色道:“所以爹是要不顾亡妻遗愿,违背当初誓约,做个背信弃义之人吗?”
阮兴业被如此下了颜面,脸色难看,“柔儿!”
阮新柔却是不想他说教,只道:“父亲,今日我回家并不想提这些事情,但是这诺达的京都却像是一个张着巨口的猛兽,时刻提醒着我要谨言慎行,遵守这里的一切规则,父亲,这里的人最注重教养,如让他们知道家中庶妹不知礼教,称呼一个姨娘为母亲,耻笑我事小,牵连莫云事大。”
她说了那么多句,也抵不过最后一句牵连莫云事大让阮兴业动容。
这就是她的父亲,怪会审时度势。
他点头,“姨娘是姨娘,母亲是母亲,阿珠,以后不可叫错。”
阮新珠抬头,“爹,我……”
阮新柔一笑,“阿珠,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有句话我觉得我作为长姐应当讲给你听,妾不过是个奴婢,就算是贵妾,那也是任由主母随意打发的玩意,没有尊严,也没有自由。”
阮新珠陷入沉默,她知道这些道理,可她过够了贫困的日子。
她嘴巴嚅喏,“可我不愿意做妾,我想做个正牌娘子。”
阮新柔微微侧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嫁入高门做正妻,对吗?”
阮新珠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是阿姐说的,不能去给贵人做妾。”
“可我也没说你能嫁入高门做正妻!”
阮新珠一噎,“可长姐已经嫁入了高门,我是你妹妹,就算是个庶妹,我也是你妹妹,我好了,长姐也能好……”
阮新柔叹了一声气,“我当初嫁的是高门吗?我不信你不明白我现在的身份是如何得来的,如果不是莫云争气,我们恐怕此生再难相见,不过是我命好,选对了人,这才踏进了富人圈子,就算这样,也要忍受那侯门贵府里公婆的刁难排挤,我有莫云护着,又有五个孩子傍身,这才没闹得太难看。
阿珠,你确定你嫁入权贵人家能够应付得了?先不说高门大户门规森严,就说那些礼仪规矩,你又明白多少?这诺达的京都,一砖头拍下去,拍倒十人,里面有九个会是高门贵女,阿珠,你又拿什么资本去与那些有权有势人家的千金相比?”
阮新柔可谓是苦口婆心,到底是一家人,她不能看着阮新珠被富贵迷了眼,做出傻事来。
阮新珠一直低着头,至于听进去多少,阮新柔也无从得知。
阮兴业听了阮新柔说的那些话深觉得十分有道理,“阿珠,你长姐见过世面,有本事,你听她的没错。”
阮新珠平日里最喜欢和阮兴业撒娇,可现在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爹,我知道了。”
至于到底怎么办,她还得好好想想。
苏雯憋了一口气,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闹得太难看,她强撑着笑着圆场,
“新柔现在是将军身份,不是咱们能比的,阿珠,你听你长姐的没错。”
阮新珠下意识抬头看向苏雯,一时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苏雯心里产生强烈的无力感,她这闺女太单纯,旁人几句话就能改变她的想法,她做亲娘的如果不为其好好筹谋,她以后的日子该过得有多难。
汪慧丽瞧着那母女俩吃瘪,一边喝汤一边偷摸摸的乐着。
阮元清在桌下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汪慧丽嘴唇立即抿实,收敛了笑容。
阮新柔瞧着这一幕,也微微勾了唇。
她这贪财的大嫂还有些可爱。
“大哥,听说你在为书肆抄书?”
这是车夫告诉阮新柔的,昨日车夫送阮元清回家前先将其送到了惠明书肆,他出来时手里多了两个书本。
大哥穿着并不算好,身上虽没有补丁,但衣服被洗的发白,看着十分老旧,不知道穿了多久。
今日再见,他还是穿着昨日的那身衣裳,阮新柔断定他没闲银买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为书肆干活。
只见阮元清点头,“新柔如何得知?”
阮新柔摇摇头,没接话而是说道:“大哥,我知你这么多年一心读书,想要考取功名,你抄书实在费时,如若可以,我想让大嫂能帮我一些忙,不过,你放心,我会给大嫂工钱,足够支撑你读书用了。”
阮元清想都没想便摇头,“新柔,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大哥不能答应。”
他昨日去找新柔绝对不是为了赖上她,想要她为这个家做什么。
阮新柔重新拿起勺子喝汤,“大哥,我那阵说的话出自真心实意,你们是我的亲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好了,我在侯门的日子才能好过,你就当为了我,也请答应我的请求吧。”
汪慧丽早就忍不住了,她笑的见牙不见眼,“大妹,你说你要嫂子做些什么?不管什么,只要嫂子会的一定认真做。”
阮新柔笑着道:“我记得大嫂女红很好?”
“还算不错,不瞒大妹,入京以来,你嫂子我绣了不少东西拿到绣楼去卖,换些米面给家里添些肉腥还是能做到的。”
阮新柔点头,“够用了,我到时候拿些花样子,嫂子只管帮我秀出来,我会按照绣楼的价钱付给大嫂。”
当初大哥他们逃荒前,大哥给原主留了十几两银子。
她知道如果大嫂不松口,这银子怕是送不到原主的手里。
她占了原主的身子,承了这份情,自然要回报。
汪慧丽笑的见牙不见眼,阮元清要说话被她按住手,“就听大妹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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