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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嚣张的女孩


国庆过后,是中考。

        校园里落叶乔木纷纷落了霜,换了色,金灿灿坠在树枝上,凉风吹过,秋景葳蕤。

        高二年级组办公室里,郑司杰捧着一份成绩单巴巴站着,一动不动。

        对面坐着烫了卷发的余嫣荟,她怀里抱着一只小黄鸭,甚有兴致地抚摸着。

        郑司杰刚下课就被余嫣荟叫到了办公室,他本来打算上厕所,结果愣生生憋到了现在,眼珠子一直瞅着生物那一栏,辛酸得要快哭出来了。

        老天爷。为什么他都那么认真地学,那么认真地考,结果却只考了62分!这跟他答应余嫣荟的分数差了可不是一分两分啊……

        在漫长的三分钟过去之后,余嫣荟深呼出一口气,平静地问:“你跟我保证的啥?”

        “争取考到75分以上。”

        “那你考了几分?”

        “……”郑司杰想弱弱地说一句:能不能换个词,别用“几分”成么?

        但他还是规规矩矩道:“62。”

        余嫣荟把小黄鸭放在桌上,站起来。她本身不矮,加上穿着高跟鞋,所以勉强与郑司杰对视,“所以就是原地踏步咯?”

        郑司杰通红着脸,“……不是的,进步了几分。”

        “几分?”余嫣荟抬手掐了下郑司杰的脖根,“同学,你知道你的几分是怎么进步来的吗?”

        郑司杰很想揉揉被捏疼的地方,但忍下来了,他顺着余嫣荟的话问:“怎么……来的?”

        “是因为我前几天刚好讲了一道同类型的题,所以你才做上的。”说着她拿起桌上的ipad,找到郑司杰的试卷详情,“你看,这道人体蛋白质的合成过程,我讲了对吧。”

        郑司杰抬眼一看,“嗯。”

        “这道题9分,你上次53分,不算是原地踏步吗?”

        “……”郑司杰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有点不好意思。余嫣荟竭力保持着端庄的形象,稳稳坐下,“你说怎么办吧。”

        “什么?”

        余嫣荟把ipad放在桌上,说:“我是问,你怎么才能进步。是我帮你补习,还是你找同学?”说完,她话锋一转,“不过大家也都忙,应该没有时间帮你。所以,针对你学习效率不高的问题,你应该常来问我,我平时都在办公室,你随时可以来。”

        “好。谢谢老师。”郑司杰虽然觉得自尊心那方面有点受伤,但也能体会到余嫣荟是为她好,他也很感谢这位老师愿意教育他,管他。

        要知道,之前在景云,虽然他的排名在班级中间,但他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因为排最后面的是根本不学的人。

        就拿生物说,他一直都只听不做,以至于好几次都考三十几分,最差的一次甚至考了二十分。可即便考成那样,老师也懒得管他,在班里,他毫无疑问是被老师“抛弃”学生中的一员。

        不过,从他来这凤中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努力了,经常会在中午留校做题,也会在晚自习认真整理笔记。

        在吊车尾的班级颓废太久,意志力不强,在初中的好习惯也被同化为懒惰怠倦,克服这些就已经是件吃力的事情。

        尽管努力,但郑司杰每次都考得不好,两次月考一次倒一,一次倒二。

        这次中考38名,虽然还是不算好,但比起他之前每一科都烂得要死的状况,这已经算很大进步了。可郑司杰很清楚,这远远不够,他还要努力,还要前进,还要加油。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郑司杰最后还是坚定初心,对余嫣荟说道:“好,我会努力的。”说完他瞥了眼电脑显示屏上的时间。

        还有三分钟就要上课了,是包公的课!

        还有,他真的,想,上,厕,所,啊!

        一想到那个高大魁梧的“包公”,郑司杰就觉得寒气上身,这要迟了他不就惨了啊?!于是他决定壮士断腕。

        “那个,”郑司杰咽了下口水,支支吾吾小声道:“老师,要上课了。”

        余嫣荟秀眉一蹙,“什么?”

        “要上课了,包老师的课。”

        “嗯?你们班体育课不是周二么,今天都周三了啊。”余嫣荟狐疑地看他。

        郑司杰给她解释,说:“包老师同一天带的课太多,所以做了调整,把课改到周三了,周二上物理。”

        “这样啊。”余嫣荟点点头,虽然是同时带几个班,但自己的同事她还是认识的,等会她问问就知道了,她也不想为难学生,把小黄鸭抱在怀里,说道:“那你去吧。”

        郑司杰如获大赦,放下成绩单一溜烟往楼下冲,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一串回音,格外急迫。

        因为厕所一楼维修,所以郑司杰是在二楼上的,上完出来,他走到洗手池洗手。

        天很蓝,太阳懒洋洋打在玻璃窗上,隔着楼上的玻璃,郑司杰看见好几个个女生出现在男厕附近。其中有个扎着马尾的,一副傲慢却沉稳的样子。

        郑司杰愣了愣,想起她就是不久前在食堂插队的女生。他奇怪地想:她们来男厕干什么,上厕所?

        不可能吧。

        他下了楼,准备往操场走,尽量不去看几名女生,以避免发生什么不好的插曲。

        好巧不巧,他撞上了墨菲定律。

        就在他往操场方向走了几步时,那傲慢的女生突然在身后叫了一声,“喂。”

        郑司杰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身,女生确认道:“对,就是叫你。”

        女生离他大概七八米,郑司杰心里着急上课,并不想过去,但又不好直接走人,就问,“同学你是有什么事吗?快点说,我要去上课。”

        “让你过来就过来啊,哪来那么多废话?”这话是另一个女生说的,长得高,但也好像只是四肢发达。

        郑司杰觉得眼熟,却被她莫名其妙的话搞得很无语,低声骂了一句有病,扭头就走。

        那高个女生大概是没被这样对待过,气急败坏地叫,“你小子有种!mad,你还真敢走?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谁稀罕知道你们是谁?啥年代了还搞拉帮结伙这套?

        郑司杰揉揉耳朵,他觉得这种人叫“男人婆”都是冒犯了这个称谓,今天是怎么了,遇到这么个报应?

        身后是跺脚加喊停的声音,郑司杰听得可笑,远远说了一句,“有病就去治,别逮人就骂,烦。”

        他大步流星往操场走,回头看了眼,隐约看到那个傲慢的女生拉着高个女生劝说什么,他没细看,又气骂了一句神经病。

        真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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