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霸王花属性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把脸凑近本呈嘉，佯作严肃：“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属羊的。”

        本呈嘉被逼得直直靠在樱花藤上，郑司杰倾身，一副拷问的架势，“说，是不是属羊的。我属马的，你属羊，你比我小一岁，还骗我叫你哥？你看着斯斯文文的，咋还扯谎呢？”郑司杰靠得很近，看似要质问，实际上他根本一点都舍不得，只是想“得理不饶人”，逗一逗本呈嘉。

        谎言被拆穿，本呈嘉原本泛红的脸顿时更鲜艳了些，微微垂低下巴，无言以对。

        “本少爷。说话。”郑司杰觉得更有意思了，直接更近一步，叫起了之前听沐岚馨说漏嘴的本呈嘉的外号，丝毫不愿放过本呈嘉脸上的任何表情。

        本呈嘉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外号的，低下头，眼睫若墨蝶栖落，“你不能叫我本少爷……我会难过。”

        郑司杰一下子就嘴软了，“啊，没没没，你别。我就是随口一叫，别在意。”他说着把手里的项链跟自己的调换，捉过本呈嘉的手放在掌心捏合，“你的项链太贵了，我先拿着，到时候改别的换。”

        “不用，这条就很好。”本呈嘉摇摇头，看着手心里带着指环的链子，展开，戴在了脖子上。

        郑司杰也看了看本呈嘉的项链，只觉得这只小钻堆成的小羊栩栩如生，心里又有想法了，看着高他半头的明显有点疲倦的男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能叫你小羊吗？”

        “……如果你喜欢，我允许。”本呈嘉低着头说完，露出一抹雨丝一样的笑，完全没有刚才的羞赧了。但，他又垂下眼，“但是不能叫我‘本少爷’。”

        郑司杰带着他往出去走，“为什么？”

        “因为……”本呈嘉看着他，似是很纠结结，“我不习惯别人这么叫我……”

        郑司杰微微迷惑，“是吗？那你那位朋友叫不叫啊？”

        这个朋友，对于人际圈极小的本呈嘉来说，只能是程夜舟了。

        本呈嘉不甚在意，“他是打趣我，你不一样。”

        “啧啧啧，偏心。”

        “不是的，郑司杰。”本呈嘉走到台阶拐角，停下来凝视他，终于说了实话：“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不能叫这么……”

        郑司杰懂了：“哦……”原来是喜欢他叫得腻歪一点，啧啧啧啧，真是闷骚啊。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忽听楼下有个犀利的女声骤然随着电梯打开传来：“你说说，你们非搅和到一起干嘛，你跟人家差了多少分，非要当陪衬吗？”

        这声音郑司杰十分熟悉，正是期中考试家长会上给他难堪讥讽的女人，也就是江纯欣妈妈的声音。

        接着，拐角出冒出两人的头，正是低垂着眼的江纯欣和目光锐利的她老妈。

        郑司杰看见江纯欣，有点尴尬，但还是主动打了打招呼，江纯欣笑得勉强，明显被她妈妈闹得身心疲倦，却只能隐忍。

        江纯欣妈妈一见郑司杰，眼睛一转，试探着道：“你考了多少名啊？”

        “……十三。”他还是给江纯欣一个面子。

        女人一听，微微诧异，随即不屑道：“一般吧，我家纯欣第七名。哎，话说学生的成绩跟同桌的关系也很大呢，差劲的……”

        “妈，走吧。”江纯欣恨不得钻进地里面。

        “你急什么。”女人说完，看向了本呈嘉，本呈嘉眼神淡淡，任由他看。女人尖锐的眼神上下审视，撇嘴道：“这个男生穿得还挺像模像样的，不好好读书就知道在这上面……”

        “妈你干什么啊！”江纯欣怒了，又尴尬又害怕，感觉自己被强行推到杂技台当跳梁小丑。

        她知道自己的妈妈平时习惯口无遮拦，而且嫉妒心极强，见人就把她推出去标榜，在一群阿姨大妈里争先恐后地炫耀她和她哥哥，仿佛拿他们当武器，四处搏斗厮杀，横扫千军，恨不得争个第天下一才好。而他们是否会因为她的标榜捧杀而遭受别人的厌恶嫌弃，她根本没在意过，甚至没想过。

        她早就忍不了她妈妈了，可是她毫无办法，因为单母女这个身份就已经是她一辈子都斩不断的联系了，所以她只能尽力低调做人，不出风头。可眼下她又找事，找的还是他们全年级第一奖学金拿到手软的楷模，简直就是把巴掌往她脸上送！

        一想到这，她就恨自己无能，管不住她妈的嘴。

        女人却不满地瞪江纯欣：“你老怕这怕那的，我说几句实话，你揪我袖子干嘛，我说错什么了吗？”

        “阿姨，没什么事我们走了。”郑司杰心里一阵嫌恶，扯出一抹微笑，“再见。”

        “走什么，说话呢跟你们。”女人凛起眉毛，劈头对郑司杰道：“你有没有礼貌啊，不好好学习，浪费父母的钱，你旁边这个也是，瞪什么。说两句就走，没个规矩……”

        “阿姨。”本呈嘉低下头，几乎俯视她：“我觉得您说话需要弄清楚对象，您说的话，放到我们身上毫不相干，完全不符合。还有，”他挡住身后尴尬的郑司杰，一字一句道：“你没有权力说教他，也不配侮辱他，请自重。”

        他表情冷肃得发寒，让江纯欣妈妈不禁愣了下。回过神，便见高大清俊的少年拉着郑司杰往楼下出口方向去了。

        江纯欣气得眼眶都红了，她愤怒道：“你能别老是对人指手画脚吗？你刚才不但说我朋友，又说我同桌，这些已经够过分了，你还逮着不认识的说，你知道他是谁吗？我们学校的全级第一！妈，我有自知之明，不如别人又能怎样呢？第一只有一个，不是他也有另外的人当，但绝对不会是我！别拿我说事了！”

        她把自己所有积攒的气愤发泄出来：“你每次都喜欢拿着我说事！拿着我哥哥说事，你能不能把手放到自己身上，别老往别人身上伸啊？！你真的好讨厌，讨厌至极！！”说完便狠狠推开挽着她的妈妈，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妈妈站在原地，愣愣的，脑袋里全是女儿说的话，片刻，只留下“第一名”三个大字在脑子里嗡嗡回荡。

        —

        郑司杰被本呈嘉带着疾走，感觉就好像在浪漫出逃。外面太阳淡淡的，空气刺冷得很，然而他完全顾不上，心里格外甜蜜。

        本呈嘉拽着他走了好一段路才放慢了速度，齐步走着。郑司杰低头看去，发现本呈嘉嘴巴紧紧抿着，显然不太开心。

        他很少见到这样冷的本呈嘉，随即想到是为自己，内心又甜了，可是又担心地劝：“没事的，我学习之前确实不好，留的印象就那样吧，无所谓，我又不需要她看得起，你别管了，别生气了。”

        本呈嘉沉默地抬起眼，侧头看郑司杰，蓦地握住郑司杰的手，紧紧扣着，承诺一般道：“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你……”郑司杰心里怦然炸开一束灿烂的花火，他看着本呈嘉俊逸白净的脸，听本呈嘉郑重地继续道：“包括我。”

        “……”完蛋，郑司杰僵硬地别开视线，脸上热意袭来，他他他他，该死的，这个情话，好高级，好霸道，好羞涩。

        热意如百千只蚂蚁攀爬到脸颊，郑司杰低头盯着马路，嘴里支支吾吾道：“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

        本呈嘉看了眼烫红着脸的郑司杰，眼里的冰雪化开一些，轻声道：“不是正在谈吗？”

        郑司杰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心里扑通扑通，捂住脸颊，“那你怎么这么会撩。”

        “你喜欢吗？”本呈嘉眼神柔和，温声道：“喜欢的话，我多说点。”

        “！！！！！”郑司杰心脏跳得太快了，口齿不清地摆手道：“不不不，够多了够多了，你让我缓缓。”

        靠，本呈嘉居然撩他，居然这么撩他！

        “那……”本呈嘉观察者郑司杰无地自容的表情，嘴角笑意更盛：“意思是喜欢对吧。”

        郑司杰：“……”救命啊。

        见他不答，本呈嘉也不问，而是抬手捉住郑司杰死死黏在脸上的手揣进自己口袋，温声微笑道：“不用挡，挺好看的。”

        手上传来男生冰凉的触碰，郑司杰内心冰火两重天，十分羞赧地想，这个男朋友，是撩王附体了吗？

        ——

        此后，郑司杰晚上睡觉，早晨起床，无一不是甜蜜蜜地想着本呈嘉的。

        他睡觉前会跟本呈嘉打语音电话，本呈嘉多数是听他说话，非常耐心，但就是在休息时间这个问题上很规矩，从不熬夜，所以郑司杰每天都是早睡早起。

        第二天一睁眼就是给备注“小羊”的联系人发早安，等人回了才洗漱做作业。写完卷子第一件事又是问候，本呈嘉不知道去哪里搞的土味情话，每次都能撩得郑司杰面红耳赤，心里就像装着五颜六色的糖果，时不时的换个甜法。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意味着新年即将到来，郑司杰一算，本呈嘉生日在大年初一。

        这天晚上，郑司杰跟本呈嘉语音过后躺在床上，想送礼物的事，忽然脑子里闪出一个记忆碎片，他想起来，陈新洛也要过生日了。

        本呈嘉的生日是212，他之前问了一次就潜意识里记住了，而陈新洛的生日在210，这很好联系起来。

        以往郑司杰都会给陈新洛送礼物，可是后来两年，他再也没见到过陈新洛，也再没给他过过生日。

        210号，是后天。

        他得准备两份生日礼物。

        郑司杰第二天一早就去市里转，买了两份礼物，然后急匆匆地查看车票，可是现在是过年，去邻市的车都停了，要是想去，得包车。

        他本来想找本呈嘉帮忙，但是又觉得太麻烦，于是又去找车站的人联系到了一个车，整整一早上都忙得要死要活。

        下午13:00点，郑司杰回家，卢铃就迎着他说道：“司杰，你去哪里了？你同学找你呢。”

        “噢，知道了。”郑司杰累得要命，随意回了一句就去厨房找水喝，喝完一出来，看见本呈嘉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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