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晚安

程彦淇装做毫不在意地答道：“没什么，一个小玩物罢了，阿祁若是喜欢，拿去就是了。”说着程彦淇拿起祁让手中的玉佩，小心翼翼地佩在祁让腰间。

        祁让的表情有些微妙，道：“师尊……”

        程彦淇一心盯着玉佩，没有看向祁让，道：“嗯？”

        祁让脸有些泛红，道：“……你真好……”倒真像个娇羞的小姑娘。

        程彦淇给了他一个眼神，并没有多说话，宛如在说“我不好谁好”，程彦淇匆匆把玉佩佩好，两人面对面，程彦淇把双手搭在祁让的肩上，一脸严肃地道：“此番，为师想与你调查一件事，且必须暗中调查。”

        祁让方才的开心也收敛了起来，道：“师尊，什么事？弟子定会全力以赴。”

        程彦淇把手放下，道：“当年，我母亲遇害的事你是知道的对吧？为师之前与那黑衣人对打过，他身手不凡，此人却又熟悉我剑法，这剑法是我清獠峰的。他对我的剑法了如指掌，对我的弱点……也如此，说明什么？”

        祁让抢先道：“说明此人是清獠峰的人！况且与师尊来往频繁，熟悉师尊的一举一动！”

        程彦淇道：“不错，明日来调查，切记，我的闻陵在那凶手的左肩上留过伤，这便能知分晓，但不得无礼，记住了么？”

        祁让道：“记住是记住了，但……师尊，弟子有个疑问，不知当讲……”

        程彦淇道：“若是‘当讲不当讲’直接说就是了，你都问出来了，为师还能不让你说？”

        祁让道：“那师尊为何不带明师兄一起来调查？”

        程彦淇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我来除魔只带你一人的原因。那年我母亲遇害，偏偏……他有事先告退了，我不愿相信他是凶手，但这也只是猜测，不要让你我之外的人知道就好。”接着他拿出扇子，轻轻地摇动，道：“那就说明，除却你和我哥以外，任何人都有嫌疑。”

        祁让无奈地摇头，道：“那师尊，为何您长兄也没有嫌疑呢？”

        程彦淇道：“为师的长兄自然没有嫌疑，虽说他是养子，但好歹我父母养育了他这么多年，他下不去狠手的，我相信他。”

        程彦淇一直把程无言当做信仰，仿佛他就是他活下去的力量。

        祁让道：“师尊，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把某人看的太过重要，万一，ta偏偏和你所说、所想的不一样呢？”祁让觉得自己说多了话，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程彦淇都听得一清二楚。

        程彦淇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为师还是不能怀疑他。”程彦淇本想摸摸祁让的头，但又怕太过于亲密，只好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回去吧。”

        ——深夜的嘉芳殿。

        程彦淇和祁让照常躺在榻上，祁让在里，程彦淇在外。祁让早已入睡，程彦淇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觉得实在无聊，起身下榻。回首看到被褥被翻开一半，又看到瑟瑟发抖的祁让，许是冷到了。程彦淇把被翻开的被褥盖到了祁让身上，祁让喃喃自语道：“师尊……别走……别丢下我……”说着祁让紧紧地拉住了程彦淇的手。

        程彦淇一脸无奈，一看走不开，只好摸摸他的头，道：“好，师尊不走，不走……”祁让应是做噩梦了，所以才会说胡话。

        半晌，祁让把手松一点，程彦淇慢慢拨起祁让的五指，一边抽离自己的手腕，程彦淇再次摸祁让的头，宛如哄一个小孩子。

        程彦淇着一身白衣，没有穿外套。他缓缓走出去，来到嘉芳殿门前，二话不说直接坐在地上。他看着满天繁星，也不知在看什么，就是在发呆。良久，外面吹起了晚风，夜晚本就冷，又吹了一阵风，又添了几分凄凉，这让本就穿的单薄的程彦淇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时，程彦淇感觉肩上没有那么冷了，身旁传来少年的声音：“别着凉了，夜里冷，师尊呆了这么久，回去吧。”他把一件白色外套披在了程彦淇得身上。但，这外套似乎有些大了。

        程彦淇把双手搭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道：“阿祁，你没睡啊？但也，多谢你了。不过，这外套是……”大概程彦淇也看出了异样。

        祁让支支吾吾地道：“……我的……师尊的外套……没找到，就用了弟子的……”

        程彦淇一时不知怎样回答，一缥看到了祁让纤细的手指，指尖还微微泛红，程彦淇看到不由自主地用自己的手包住了祁让的手，道：“阿祁，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祁让连忙解释道：“可能、大概、也许……哎呀不管了，师尊快回去歇息吧。”等祁让把话说完，那握住祁让的手便动了起来，程彦淇搓搓祁让的手，企图能暖和点。

        祁让开始脸红，道：“谢谢……师尊，回去吧……”

        祁让见程彦淇不动，只好把程彦淇拉回殿中，道：“师尊……失眠了吗？”

        程彦淇慢吞吞地道：“算是吧。”他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待祁让再叫他之时，竟已经昏昏欲睡了。

        不能说昏昏欲睡只能说已经睡着了！

        祁让见状，一手搂着程彦淇的腰，一手抱着程彦淇的腿，（嗯……公主抱！）抱到榻上，盖上被褥，祁让轻语道：“师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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